番外011 喂我
她走过去:“你怎么不开灯?” “不想开。” “你心情不好?” “没有。” 幕倾城站在他面前,“你手上的伤口……” “你在关心我?”他抬头,桃花眼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妖异的光泽。 “……” “过来。”他又说道。 幕倾城往前走了两步,他拉住她的手腕,力气极大。 她往前一跌,便落在了他的怀中。 他的身上都是酒气,她有些不适应。 他将她抱在怀中,“别动。” 黑暗之中,他就这么抱着她。 她的身上有好闻的香皂味儿,他知道,她的衣裳,都是她自己洗的。 桃花眼注视着虚空,他闻着那香味儿,心中的郁气逐渐消弭。 “幕少爷……”幕倾城蹭了蹭身子,有些不适应这样被人抱着。 “不要说话。” 她噤声,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悲伤。 这悲伤经久不绝,叫人的心都凉了。 “你,在伤心什么?” 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幕北寒喝了一口红酒,目光依旧落在虚空,“一年前,我的生日,我叫她不要离开。可她,不肯。” 原来是因为那个女孩…… 幕倾城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但是她感觉得到,他是喜欢那个女孩的。 她轻声说道:“可她现在回来了,你今天,为什么要拒绝她呢?” 他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丢掉的东西,我是不会再捡回来的。丢掉我的人,我也不会留恋。” 他的大掌覆在她腰间,像是威胁,又像是警告,一字一顿说道:“我不容许,这世上,任何人背叛我。” 幕倾城小身子抖了抖,下意识说道:“我不会背叛你……” 不会背叛,也没有背叛的资本。 幕北寒将那杯红酒凑到她的唇边,她懵懵懂懂地喝了一口。 “乖女孩。” 他表扬了一句。 幕倾城的目光却落在他端着酒杯的手上,那只手满是干固了的血液,半昏暗的环境里,看起来触目惊心。 “我帮你包扎?”她轻声道。 幕北寒没有反对。 她起身开了灯,端来小水盆,小心翼翼地将污血擦拭干净。 她不知道他疼不疼,也不敢看他的脸,只是低垂着头,动作轻柔。 他盯着她,也许她自己不知道,此时她的表情,温柔得不像话。 他阴郁的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 沉默之中,她拿了清凉的药膏给他涂上,最后轻轻缠上纱布。 她没学过包扎,等笨手笨脚地缠完纱布,幕北寒的手已然成了一只粽子。 他却意外的,生气不起来。 午餐时,季墨注意到幕北寒手上的伤,吓了一跳,忙问起他是怎么受伤的。 幕北寒不以为意,“已经没事了。” 季墨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那只包成了球的手,“怎么包扎成了这副样子,少爷要怎么吃饭?我去叫医生重新包扎一下吧?” 一旁的幕倾城低头,脸颊上升起两朵红云。 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手,好像,包扎的的确有些惨不忍睹…… 幕北寒眼中掠过戏谑,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倾城,喂哥哥吃饭。” 幕倾城猛地抬起头,他神色瞬间认真。 “这可是你包扎的,你得对我负责。” 对他负责?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幕倾城甩了甩脑袋,咬咬牙,拒绝:“我不会喂人。” 幕北寒悠悠抬起那只受伤的右手,作势去拆纱布:“哥哥失恋了,做meimei的不但不关心,还摆出这样冰冷的姿态……真是叫人伤心。这伤口,包不包扎,想来也无人会心疼。” 幕倾城伸手拦住他:“喂!” 他抬眸,桃花眼中都是被抛弃的凉意。 “拿你没办法……”幕倾城皱着眉头,端起他面前的饭碗,舀了一勺白米饭凑到他嘴边。 幕北寒盯着她的眼睛,将米饭吃了进去。 幕倾城完全没有喂饭的经验,喂得全是白米饭,幕北寒却也不挑,一口一口全数吃下。 站在大厅里的季墨以及一干佣人同时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们高贵冷漠、口味无比挑剔的少爷,今日怎么光吃白米饭?! 还有那唇角微微噙着的笑意,很匪夷所思啊! 等到一餐饭结束,已是半个小时后。 幕倾城只觉伺候这个少爷简直比啃高数还要难,见他终于优雅地擦了嘴,松了口气,“我上楼了。” 说完,逃命似的溜了。 下午的时候,幕北寒一个人待在卧室,处理完季墨送上来的文件,忍不住打开手机,微信那里提示有未读消息。 他打开来,“早安”两个字跃入眼帘。 薄唇掀起一抹笑,他简单地回了两个字。 “午安。” 隔壁房间,幕倾城刚做完一套习题,抽屉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是漠北轻寒发来的信息:“午安。” 她笑了笑,也回了个“午安。” 很快,又来了一条:“你在做什么?” “做习题。” “好勤奋。”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她含笑发了过去。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屏幕冰凉,幕倾城却觉得手心火热。 这个人,还蛮有趣。 没过片刻,漠北轻寒又发来消息:“你是怎么样的女孩?” 幕倾城愣了愣,回他:“你怎么知道我是女孩?” “有哪个男人,会给自己取名‘粉丝小熊’?” 幕倾城挠了挠脑袋,“那你呢,是男孩还是女孩?” “你猜。” 幕倾城歪了歪脑袋:“你的数学很厉害,你是男生?” “真聪明。” “我认识一个男生,他数学也很厉害。”幕倾城想着,发了过去。 隔壁房间,幕北寒对着手机屏幕挑眉,唇角的笑容愈发浓了:“哦?他是你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他性子很恶劣的。” 幕北寒盯着那行信息,心情忽然不好了:“为什么性子恶劣?” “其实也不算恶劣吧,他人挺好的。就是爱吓人。” 幕北寒的面色缓了缓,正要再回她,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他听着电话,面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走到窗边,从这里远眺,可以清晰地看见庄园外停了不少车,一些人手持相机和话筒,正挤在门口。 季墨拿着几份报纸,匆匆推开门:“少爷,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