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卿心依旧(4)
“你是那清风寨寨主的女儿?”安沐景早已把五年前那件事情忘的差不多,可是今日这女子提及此事,他才依稀想起当年救赫连御时,的确有失手伤到那追杀赫连御的领头男人。安沐景无意再辩驳,一脸歉疚的看向那黑衣女子:“当年那件事,的确是我所为,若是你爹肯放过那个孩子,我又怎会错手伤了他,害他性命。” “住口,杀了就是杀了,哪怕你是皇亲国戚,我也一定要取你性命。”那女子趁安沐景不备,挣脱他的束缚,伸手一掌劈向安沐景的胸口。 安沐景顺势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没能躲过那女子速极的掌风,只觉胸口火辣辣的疼,五脏六腑像是要被震碎了一般。 那女子嘴角划过一丝阴狠的笑意,挥起手中的长剑狠狠向安沐景刺来。原本以为会得手,却没想到自己的剑势竟被硬生生挡住,剑势反噬回来倒把自己给伤到了。那黑衣蒙面女子伸手捂住胸口,口中吐出一滩鲜血。 “景,你没事吧!” 安沐景抬眸憋见正一脸焦急看着自己的赫连御,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浅浅笑了笑:“没什么大碍。” “你就是那亦云宫的余孽,我今日要将你们一并除掉,以报血海深仇。”黑衣蒙面女子伸手将那黑色面斤扯下,抹掉嘴角的鲜血,眼神阴狠死死盯住赫连御和安沐景二人。 说罢,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拿起长剑继续向赫连御和安沐景刺来。 赫连御柔和的眸子闪过一丝不解,并未打算与那女子动手。那女子剑势招招致命,毫不留情,赫连御频频躲闪,自不敢分心。 赫连御看着那女子的脸,心有些微微的触动,她是慕容嫣,当年清风寨唯一一个把他当人看的人,也是杀他亦云宫三百六十八条人命的仇人之女,他怎么忘的了。 “慕容嫣,你错了,你根本就再无仇人。”赫连御不想再与慕容嫣兵戎相见,伸手将她疾驰而来的剑锋紧紧钳制住,所有的力道全部都集中在两指之间。 慕容嫣剑势遇阻,恶狠狠瞪了一眼赫连御,言语之中全是愤怒:“狗贼,住嘴,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你我之间早就不该再有仇恨了,亦云宫三百六十八条人命,我都不再计较。你还何必苦苦纠缠?”赫连御清冷的眸子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波澜,嘴角扯过一丝苦笑,看着自己面前如猛兽般愤怒的女子:“若不是当初你对我好过,我记住这份恩情,我早该杀上清风寨算一算往日的恩怨。我的命是景救的,这一世守护他便是我活着唯一的理由。我是个重恩情的人,你我之间从此再无恩怨,两不相欠。” “你骗人,亦云宫的人本就该死,怪我当初太傻放你走,才害的我爹白白丢了性命。我恨你,也恨我自己。”慕容嫣嘴角的血迹未干,眼神依旧阴狠。 “慕容嫣,当初我很感激你,可是我也恨你爹杀了我们亦云宫三百六十八条人命。其实当初我真的恨透了你们清风寨的人,可是是你改变了我,你让我放下了对这个世间的仇恨。为何现在你自己却放不下!”赫连御此刻的语调清清冷冷,就像在诉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我忘不掉,死也忘不掉,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慕容嫣话还未说完,只觉腰间一疼,人便昏死了过去。 “景,你们没事吧!这女刺客该如何处置?”东方泽看了一眼倒地的女子,走向安沐景。 “给她疗伤吧!待她好了再送出王府。”安沐景看了一眼赫连御,知道他其实是在意这个女子的,虽然他表面不说。不然灭门之仇,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下。 “景,她的事情还是我来处理吧!我绝对不会让她做半点对不起王府的事情。”赫连御眼中的眸光尽显苦涩,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如此淡然。 “好。”安沐景点点头应允道。 赫连御附身抱起地上一身黑衣的慕容嫣,便往自己的厢房走去。 待赫连御走远,安沐景这才松了口:“泽,多亏你及时出手。”
“希望御真的能够放下以前的事情,他一直都是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就算有什么心事也从不与谁倾谈。”东方泽看了一眼赫连御远去的背影。 “泽,很多事情外人是无法改变的,随他去吧!”安沐景看了一眼东方泽,心里有些道不明的滋味,今日戚紫紫的皇宫说的那些话尤在耳边回荡。可是自己能改变什么呢? “景的伤势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去请御医过来。”东方泽一脸担忧看向安沐景。 “不碍事,不过一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紫儿在书房,你送她回凌月壂吧!我去处理一下伤势。”安沐景转身看了一眼书房,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这样放任的抉择到底对不对。 “好。”东方泽应道。 安沐景转身走向自己的主卧,伸手捂住胸口,刚刚慕容嫣那一掌着实不轻,浓重的血腥味儿涌上喉咙。只是此刻疼痛已经无法感知,只是觉得心好冷。 东方泽推开书房的大门,里面很黑,他却一眼就看到了安安静静靠在书架旁睡着了的戚紫紫。 东方泽轻迈脚步走到戚紫紫身边,俯身下去将戚紫紫从地上抱了起来。嘴角不经意划过一丝浅浅的笑意,那么温和,与自己平日的神态差了太多太多。 “东方哥哥……东方……哥哥……”戚紫紫在东方泽怀中娇嗔出声,眼睛却还是紧紧闭着,脸上漾起甜甜的笑意。 东方泽听罢顿了顿,一种说不出来,前所未有的暖意直直冲上心头。低垂眼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小女子,在月光下那般安详,让他也不禁为之动容。那颗冷冻的心好似被什么击中一般,轻声应道:“我在。” 一路月光,洒满景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安沐景站在景和壂中,伸手推开那扇面西的窗子,只见窗外银白的月光明亮惹眼,月下行走的人儿,刺的眼睛生疼。心里就像扎了一根针,无孔不入,将自己的心戳的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