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猜
风雪越的大了起来,季安宁很是有些担心起来,她不知顾石诺行在何处。这时候,她反而盼着顾石诺此时还在都城外训练着,至少那里就是风雪大,总会有挡风挡雨挡雪的地方。这要是行在归来的路上,这一路风雨雪伴着同行,那会是多么艰巨的行程。 季安宁每日盼着风雪能少一些再少一些,能让归人的行走的路,平坦一些再平顺一些。顾玫诺一样眉眼深琐起来,他已听说过,今年冬天的雪比往年深厚了许多。城外的驻军加强了警戒,城内官府当差巡视的人,在城里四处走动起来,招呼着人打扫房上的积雪。 顾玫诺一样每天早上会派人清理两个院子里房顶边上的雪,每个早晨都能听见房顶‘卟卟卟’的大块掉雪声音。顾亭景是最有心思的孩子,他会在早晨四处走动,远远的抬头打量着房顶边缘的雪。 他每次来瞧弟弟,都会在门外很是礼貌周全的问:“婶婶,弟弟是醒着的吗?”季安宁总是让小丫头赶紧打开门让他进来,他会在门角处搓了搓手,这才行了过来。如果顾阳景在榻位上玩耍,小小人儿听到哥哥的声音,此时会抬头瞧着门口。 而他见到顾亭景,虽说还开不了口说话,却很会以‘呀,呀’的招唤声音,来示好兄长来跟他玩耍。顾亭景瞧着这样可爱的弟弟,他每次都会极其疼爱的拿出自已的帕子,为他擦拭不由自主又落下来的口水,然后笑着说:“弟弟,哥哥总会来看你,你别笑得掉口水。” 顾亭景是一个极其爱干净的孩子,他从来不会把贴身用品给别人使用。他有一次用自已的帕子为顾阳景擦拭口水的时候,顾大少奶奶瞧了之后,她很是动容不已的跟季安宁说:“他原来是这般的盼着有一个弟弟。” 顾大少奶奶一直不能怀孕,她很是着急不已,季安宁瞧着她,都为她心急不已。季安宁想过大约是顾大少奶奶越是心急顾虑重重,她越无法怀孕。然而这样的事情,只能盼着她自个想得明白,另外只能盼着顾玫诺的态度鲜明。 季安宁瞧得很是明白,顾玫诺这样的男人,是非常古式的男人。他就是有心什么,都只会是做得多说得小。她算是一个极其清醒的旁观者,她瞧得分明兄嫂感情极好。可是她一个弟媳妇,总不能去跟嫂嫂说。 你家男人瞧你的眼神里都带着炽热的火光,你不用着急,你哪怕只有一个儿子,只要你的男人挺你,你什么都别怕。她们是妯娌的关系,不比姐妹能够无拘束的说话,也不能象多年闺友可以什么都说出来。 季安宁此时很是庆幸顾石诺在这方面很是开通不已,他实在是什么话都敢在她面前说,每一次惹得她的脸色爆红之后,他才肯罢休了事。然而季安宁却不是那种被几句话哄一哄,立时一腔热血晒一地的女人。 她是喜过之后,又能很快的清醒过来过日子的人。男人有时候激情时许下的诺言,女人要是相信,那打脸的日子就在不远处。季安宁一直想要的是一个有责任心专一的男人,她信奉说得多,不如做出来让人瞧一瞧。 然而她心里一样很是受用顾石诺那些哄她高兴的话语,她只是普通的女人,自然喜欢听好话胜过那些直白的实话。有顾阳景这个孩子陪着她,她觉得时日越的短了起来。顾阳景实在是最好带的孩子,他自从会笑之后,每日里都喜欢笑脸向着人。 顾亭景是每天必来陪着弟弟说话的人,两兄弟会趴在榻位上玩耍。顾亭景有时候会跟顾阳景说:“阳光,等到天气暖和了,你会走路了,我带你去见一见我的好朋友。他们说他们的弟弟的可爱,那是他们没有见过我的弟弟才叫真的可爱。” 顾阳景的大名小名全是他哥哥给取的,顾大少奶奶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季安宁说:“弟妹,你要是还有什么合心意的名字给阳儿用,你可以在他面前用那个名字。”季安宁只觉得顾亭景这个哥哥很是贴心,瞧着他待顾阳景的情形。 季安宁都有些担心,他再大上几岁,将来未必会有这般殷切之心来待他嫡亲的弟弟。季安宁一直相信顾大少奶奶不会只有一个孩子,她跟她提过,她娘家成亲的姐妹们都已经生了至少两个孩子,只有她一人在生育方面这般的艰难。 季安宁只认为她是顾忌重重,她一是担心着她无法再怀孕,二是又担心她要是怀孕之后,顾家的长辈们只怕不会放弃此时往顾玫诺身边塞人的举止。她跟季安宁说过,顾家的嫡子原本就不多,每一房最多的嫡子女也不会过三人。
季安宁顿时明白过来,为何顾石诺这一辈的嫡子女还会按年纪排着号,原来是因为每房嫡子稀小的原故。而庶子们用不着按年纪排着高低,实在是每一房的庶子女太多。季安宁很是感叹的跟顾大少奶奶说:“在顾家要做好长辈眼里的好正室,会很苦是累很没有孩子生。” 顾家七老爷的名下,就有差不多近七位的庶子,这还是他一心顾及着老妾的情形,才有的孩子数量。顾大少奶奶悄悄的跟季安宁用双手比了比,说:“我们七房里,只有父亲一人是嫡子。可是在外面却有这么多的庶叔叔们,只是他们入了旁支,我们用不着认他们为叔叔。” 季安宁被顾大少奶奶的手势惊了惊,她低声说:“那为何祖母只生下父亲一人?”顾大少奶奶低声说:“我听家里老下人们悄悄的说,祖父祖母先在外面相识之后,两家长辈方许下亲事。成亲之初,两人的感情很好。 只是在祖母怀父亲的时候,祖父在外面遇见一位绝美的女子,他被那个女子吸引,慢慢的心思用在那个女子的身上。祖母听说之后,她很是受到刺激,坚决反对祖父要迎那个女子入家门为贵妾。 祖母的胎相很是不稳,家里的长辈自然是容不得那样的女子入门来。而那个女子听说很是心善,她也不愿意在祖母怀胎的时候入家门。然后祖母生父亲的时候难产,大夫说是再无可能怀胎。 而那个女子在父亲出生的月子里面,因为家里长辈们的限制,祖父轻易不能出门,她家里的人,便把她远嫁他地去了。”季安宁只觉得这个故事里面,那个女子出现的时机和结局都是让人猜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