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最后一击六

    还好秦泰早就有了打算，这些天被临时监管的日子里面，秦泰反复推敲朝廷和小皇帝对自己的处理意见。秦泰一生不贪污不受贿，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更没有冤假错案。唯一可以说是软肋的只有秦泰的家人和秦泰的心得。早在秦泰最出名的时候，秦泰就曾经为大明的破案手法和速度感叹过，秦泰就发誓要编写出一部紫的破案心得出来，为后人破案提供线索和依据。当时张居正和谭纶等人都知道，纷纷赞扬秦泰的做法和想法是对的。这些年秦泰赋闲在家，张居正曾经多次来信询问进度。因为张居正曾经答应过要为秦泰的书作序，随着张居正名气越来越大，他也希望早点把这件事情办完。三年前秦泰说已经开始正式整理自己的心得笔记了。直到他和张居正彻底翻脸，心得笔记依然没有整理完成。不但是因为整理工作繁琐复杂，更是因为秦泰对于编写心得的认真和重视。展小小作为秦泰的妻子和助手，直接参与了整理和编写全过程，甚至于知道秦泰已经三次编写完成又因为不满意又三次重新编写，如今已经是第四稿了。本来准备回到老家后把这部心得一气呵成写完了的，没想到从回来到现在谁也没有精力和心思整理笔记和心得。秦泰夫妻就利用这些天不能离开家的的机会，暗中又重新抄录了一份笔记和心得。秦泰把这份笔记和心得用牛皮纸包好，交给妻子展小小。展小小利用大家不注意的机会偷偷离开了老宅，把这包东西收藏在了相对安全的地方。不过刑部来人要没收的笔记和心得是秦泰的原始书稿，展小小依然舍不得交出去。

    秦泰看出来了，刑部来人是第一波，吏部是第二波，可能后面还有第三波第四波甚至于第五波第六波。这些人不但要恶心自己更加要把所有可疑的东西都拿走。秦泰夫妻一旦反抗或者阻碍的话，他们不但会采取更加激烈的手段，更加会加大对秦泰夫妻的处罚，甚至于真的会吧秦泰夫妻定性为反叛，到时候李太后等人想包庇秦泰夫妻也说不出口了。秦泰夫妻反抗是死路一条，不反抗就会受到无礼的恶心和折磨，看起来秦泰夫妻这个哑巴亏是一定吃定了。难道这些人真的会难得住秦泰夫妻吗？秦泰夫妻真的会轻易让人这么欺负自己吗？小皇帝和那些人的计划真的能实现吗？

    秦泰安慰性的看了看妻子展小小，展小小在丈夫秦泰鼓励性的眼神安慰下渐渐平复自己的心态。秦泰扫视了一下来人，刑部官员带着八名刑部书吏前来交接，一边还有吏部的三名下级官员，以及门外把守的县衙衙役九人，当然还要算上保护这些京官来这里的官兵二十七人。除了在场的秦泰夫妻两人外，一共有吃皇粮的人四十八个。吏部和官兵不参与查看和核对卷宗，但是起到了监视的作用，他们一直在一边观察秦泰夫妻和刑部来人的态度和表情。要是没有这些人在场的话，秦泰反而对刑部的人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秦泰拉过一张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然后对刑部来人说道：“你确定要查看和没收我这里的笔记吗？你有资格这么做吗？小伙子。”秦泰的话明里暗里都在提醒来人真的要这么做，这么做的后果你承担得起吗？小伙子三个字更是用一种前辈的口吻在教育来人。

    刑部来人并不是一个傻子，当然听出了秦泰对自己的怀疑和不屑。作为一个刚刚进入刑部的毛头小伙子，一个没有根基没有后台的刑部下级官员，他当然要爆发了。其实这一点不光和他一起来的人知道，就连刚认识的秦泰夫妻也看出来了。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的仕子宁愿坐等机会到地方衙门当官，也不会愿意来这个刑部当基层官员的。来刑部当基层官员的人不是刑部老人的后代，就是通过买官进来的“后门”官，不然就是没有后台又急着当官的小户人家的读书人。来人不像是刑部老人家的后代，更加不像是官宦之家的后人。从他一进来就一副公事公办又趾高气扬的架势来看更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时得意忘记了自己原来的出身。被人当做了工具利用了还不知道不说，而且不够冷静和圆滑。秦泰真的为这个刑部来人和刑部的整体素质担心，这样的官员能够担得起司法衙门的重任吗？这就是全国最高司法衙门的素质吗？

    来人激动地说道：“秦泰，你只不过是一个被革去功名的罪人而已。有什么资格怀疑本官？这个决定是刑部郎中葛大人亲自交代的，你们八个书吏也在场亲耳听见的。葛大人代表刑部，刑部当然有资格这么做。本官乃是新科进士出身，现任刑部正八品。”

    秦泰看着这个已经渐渐失控的刑部官员，又说道：“好，好，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葛大人对吗？他一个小小的正五品刑部郎中什么时候可以代表整个刑部了？他如果能代表刑部的话，正四品的刑部侍郎是不是能代表京城六部了？那么正三品的刑部尚书是不是能够代表内阁了？反过来说，葛大人能够代表刑部的话，要刑部侍郎和刑部尚书干什么用？直接让这个葛大人一起做了就好了。刑部右侍郎马大人去兵部当兵部尚书好了，刑部左侍郎吴大人去礼部当礼部尚书好了，刑部尚书王大人直接担任内阁首辅兼吏部尚书得了。正八品，等级很高吗？当初本官两榜进士出身，刚来刑部的时候好像是正七品，后来不久就直接升任从六品，有独立办案的权限了。不知道这位正八品的刑部官员怎么看？对了，你所谓的葛大人我记起来了，当年是我的小师弟，做过我的助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哪位葛大人。夫人，这个葛大人你也认识，当初因为眼力不好去大牢摔了一跤把门牙磕碎了说话漏风。哈哈哈”当秦泰说到让刑部尚书王大人去吏部当吏部尚书的时候，秦泰刻意留意了一下吏部来人的表情。果然吏部来人脸色一变，一副不满兼不屑的眼神望了刑部的人一眼。原来京城六部并不会死铁板一块，不但各部门内部矛盾重重，六部衙门之间的问题已经十分明显。作为监察和管理人事的吏部向来看不起其他几个部门，特别是工部和刑部。六部之中吏部因为管着帽子最吃香；礼部虽然清苦但是管着读书人的功名所以也算清贵；兵部虽然管着不文明的大头兵，好在他们又威风又有武力；户部工作最忙，但是相对也是最有钱途的，户部官员出手大方是大家人所共知的；工部虽然最令人看不起，好在每一个工程都有油水，只要承担一个工程，上上下下也可以吃穿不愁；只有刑部，不但清苦而且风险很大，办好了最多一句表扬，办不好差事的话不是打就是降职。所以刑部的官员在六部最不值钱，同一品级的官员调往刑部就是贬职，调出刑部就是升职。刑部尚书王大人相当吏部尚书，简直就是从乞丐窝里直接进了金銮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