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原来如此二十九

    张临空从小就是一个神童，二岁会背唐诗，三岁就会写文章，四岁的时候就会做简单的法事。其实这一切都是母亲和jiejie们逼出来的。张临空的母亲对于这个儿子十分的重视，她从小就要把这个儿子培养成为最有学问的张天师。他的jiejie们因为妒忌这个弟弟得到太多的宠爱，所以联手欺负这个弟弟。jiejie们已经在上学了，天师府不能有不懂事的女孩子，每一个嫁出去的女孩子都必须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红烹饪样样皆会的贤妻良母。jiejie们不但要学习文化而且要学习刺绣、下棋、作画等等。她们就把弟弟张临空拉上，名义上是让弟弟张临空多多学习，其实是作弄张临空。张临空每天不是被母亲逼着写字背书，就是被jiejie们拉去学习各种技艺。不知道是张临空聪明还是张临空年纪小学东西快，张临空就这么成为了一个神童。

    张临空六岁的时候张临空的爷爷过世了，张临空的父亲正式接任为张天师。因为张临空是父亲的唯一一个儿子，所以张临空也被朝廷封为少天师，明确张临空将会是下一任的张天师。张临空随父亲第一次进京接受朝廷的敕封，从此张临空的父亲是当朝一品国师，张临空这个六岁大的孩子也成为了享受朝廷俸禄的正四品少天师。这是这个时候张临空第一次看见了嘉靖皇帝，当然当时嘉靖皇帝才不会关注张临空这个小屁孩子。张临空意外发现这个号称最接近道家的嘉靖皇帝其实并不亲近道家有正统地位的龙虎山张天师，嘉靖皇帝总是有意无意地打击张临空的父亲刚刚上任的张天师。张临空的父亲私下告诉儿子，这个嘉靖皇帝不但自大而且修炼的道术与龙虎山张天师的道术不同，所以他并不看好朝廷和天师府的关系。张临空的父亲慎重提醒儿子，一定要注意天师府和朝廷的关系，不能让嘉靖皇帝反感天师府，也不能太和嘉靖皇帝走得太亲近。

    回到龙虎山后的张临空，因为有了朝廷的敕封，没有人敢针对张临空。天师府的人把张临空当小祖宗供着，龙虎山的弟子们也开始称呼张临空少天师。张临空虽然平时很少下山，但是每一次下山都会有一大批弟子保护，一路上信众像拜神一样给张临空磕头。张临空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同，不光是地位上更加是精神上，他几乎觉得自己可以左右大家的意志。张临空的父亲知道后暗中把儿子叫过来，语味深长地提醒张临空注意，不要太张扬也不要过分使用手里的权力和能力。当时张临空并不懂，张临空的父亲却要儿子永远记住这些话。

    张临空十三岁的时候正式学习龙虎山道术，他的父亲亲自担任张临空的老师。这是每一代张天师都必须做的事情，所以父子不但是父子更是师徒，从此张临空在公开场合要管自己父亲叫师傅，张临空的父亲的弟子要管张临空叫师兄。按照张天师家族的规矩，每一代子孙都要拜自己的父亲当师傅，没有拜师之前父亲的弟子管这个小师弟叫“少爷”或者“师弟”。但是这个孩子一旦拜师的话，他就是他父亲的大弟子，他父亲的弟子都要管这个孩子叫“大师兄”。当这个孩子继承父亲地位成为张天师后，龙虎山所有弟子不管辈分高低都要称呼孩子为“天师”。在龙虎山天师府里面张天师的地位是最崇高的，不管辈分和地位都不允许有人对现任张天师阳奉阴违。张天师没有禅让的，更不会出现像皇室那样的太上皇，每一任张天师上任后直到过世才会将地位传给下一任张天师。当然在张天师年老或者到了一定年纪后，下一任张天师继承人也就是朝廷敕封的少天师会帮助现任张天师处理事务，做好接任张天师的准备。要是现任张天师没有指定接班人，或者意外过世的话，就会有人在天师府张天师嫡系亲属中选一个人担任张天师，这需要得到天师府的集体通过和朝廷的敕封才算数。张临空的爷爷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当年张天师意外过世，又没有子孙后代，天师府和龙虎山众多弟子一起选举张临空的爷爷也就是张天师的侄子继承张天师地位。他们把选举结果上报朝廷，朝廷派人审核后正式任命张临空的爷爷为新一任张天师的。

    张临空正式拜师学习道术的时候，张临空才知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天才。每一个张天师的弟子都不简单，张天师不会找一些没用的人当弟子。张天师的弟子不但是张天师的弟子更是帮手和亲信，这些人在张天师在的时候协助张天师发扬龙虎山道家势力，张天师过世后自动升级为天师府长老，协助下一任张天师处理龙虎山和天师府的日常事务。这些人和天师府的关系很微妙，既是张天师一脉的亲信手下又是牵制和制约张天师成为精神领袖的人。他们因为知道太多天师府的秘密，所以不会让张天师成为整个道家的神经领袖。每一个张天师的弟子从开始被张天师选中开始，就会被张天师重点培养，他们绝对不会是庸才。张临空拜师后才知道自己看不起的几个师兄，不，现在应该说是他的师弟们，原来天赋并不比自己差。不过这些人注定成不了张天师，永远只会是张天师的影子或者跟班，不可能成为大人物。天师府有规矩，整个龙虎山为了体现张天师的威名，所有功劳都必须归功于现任张天师。任何一个龙虎山弟子不能太露头，也不能抢张天师的锋芒，不然就是欺师灭祖。这些师弟们做了一辈子的手下人，早就学会了低调做人，要不是张临空要学习本领的话，他们可能不会显示自己的真正实力。张临空的父亲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儿子知道这些师兄弟的能力，将来更好地利用这些人。

    张临空从最基础学习，怎么穿戴天师服饰，怎么以天师身份和别人行礼，怎么和其他教派的人联络等等。张临空还要牢记历代张天师的名讳和事迹，天师府和龙虎山重大事件等等。学习完这些之后，张临空就要学习各种法术和手势，以及绕口的口诀。根据龙虎山的规矩，除了张天师之外，每一个弟子最多只能会一套口诀和手势。张临空的父亲要张临空向每一个师弟学习手势和口诀，从而知晓每一个师兄弟的本事和法术的名称。至于张天师专用的法术和口诀，要等张临空学会了基本法术后才由张临空的父亲秘密传授给张临空。

    张临空十六岁的时候江南大旱，老百姓纷纷求张天师出面求雨。张临空的父亲经过推算，这场旱灾至少还需要两到三个月时间。这就是张临空父亲之所以拒绝老百姓和朝廷的请求，故意以身体不好为理由拖延行程。张临空已经懂了一些推算和法术，他私下询问父亲为什么不用龙虎山的法术求雨呢？父亲告诉张临空，这种法术不但伤身而且需要符合天意，不然作用不大。江南的大旱时机不到，再说了过分使用法术会引起朝廷和嘉靖皇帝的怀疑和猜测。为了天师府的名誉，也为了天师府的安全，张临空的父亲决定再等等。

    没想到嘉靖皇帝下达了圣旨，要张临空的父亲也就是当时的张天师求雨。圣旨里面非常奇怪的提到了时间和数量，名义上是嘉靖皇帝这个道家皇帝推算的，其实是逼张临空的父亲一定要完成的任务。要是张天师求不到雨或者时间数量不对的话，就是张天师公然对抗朝廷和嘉靖皇帝。特别是针对嘉靖皇帝这个道家皇帝的本事，张天师敢不给嘉靖皇帝面子，嘉靖皇帝就会让张天师一脉彻底消失。要是张天师求到了雨的话，老百姓会认为这是张天师的本事，就会更加相信张天师，张天师会成为嘉靖皇帝更大的隐患。张临空的父亲左右为难，不去对抗朝廷和嘉靖皇帝，去了完成求雨的话嘉靖皇帝会更加忌惮天师府，求不到雨的话会让老百姓对天师府失望。张临空的父亲最后决定去求雨，尽自己的本事完成朝廷交代的任务，毕竟这是对国家对老百姓有利的事情。

    张临空父亲离开龙虎山之前，几近疯狂地逼张临空学会所有的法术，张临空的父亲不惜吐血透支体力教会张临空张天师的几个专有法术和口诀。张临空也知道父亲这么做的用意，所以他一改以前的懒散，专心一志地在七天里面学会了父亲所有的法术知识，不过他只是记住不能全部理解和使用。张临空父子利用准备道具的时间，完成了最后的传授，张临空的父亲赶往江南求雨。结果张临空的父亲终于成功了，但是他再也没有回龙虎山，求雨成功的第二天张天师施法过度离世。朝廷一边褒奖张天师一边下令让少天师张临空马上进京接受朝廷的敕封和任命。其实是朝廷担心张临空有想法，更担心张临空利用这次事件煽|动弟子和信众对抗朝廷。张临空在去京城之前已经知道了一些内情，所以他把众多师兄弟分散到各地，龙虎山只留下张家的亲属，而他自己一个人去京城。张临空想好了，要是嘉靖皇帝要杀自己的话，自己就把命给嘉靖皇帝。要是嘉靖皇帝要囚禁自己的话，自己就在京城住上几年。要是朝廷要针对张家的话，张家的人都在龙虎山天师府，任由朝廷关押或者处置好了。要是朝廷要针对天师府的话，天师府可以摘牌封府。要是朝廷要针对整个龙虎山的话，几个师兄弟已经带着一部分经典离开，将来重建或者延续还是有可能的。只要龙虎山道统不灭，就算他对得起历代张天师和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