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巧辨真假六

    孟冲找了一个机会向隆庆皇帝表忠心的同时，提醒隆庆皇帝身边有冯保和李贵妃的人监视着隆庆皇帝的一举一动。隆庆皇帝虽然也知道自己身边的人不可靠，但是绝对不相信有这么多眼线存在。孟冲例举了一些人的名单，作为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他当然最清楚内廷太监和宫女的事情。隆庆皇帝半信半疑地听完孟冲的汇报后，第一次有了要对付李贵妃和冯保的想法。孟冲提醒隆庆皇帝，李贵妃和冯保不但在内宫权力很大，而且有张居正的支持，隆庆皇帝不可能绊倒李贵妃和冯保。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通过孟冲，有抗衡冯保的势力，这样隆庆皇帝才能有自由想做自己做的事情。隆庆皇帝也知道孟冲不会白白帮自己的，这是一种变相的要权。隆庆皇帝为了自己的自由，决定帮助孟冲这一回。

    孟冲和隆庆皇帝商量好了，利用隆庆皇帝一月一次的召见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机会，隆庆皇帝要求孟冲核查内廷开支。孟冲利用这个机会，不但开始清理乾清宫的人，除去一部分对隆庆皇帝不忠心的奴才，而且可以从冯保手里夺回一些权利。孟冲和隆庆皇帝这步棋，令所有的人大吃一惊，但是谁也没想到孟冲已经和隆庆皇帝暗中联手了。在隆庆皇帝的默许下，孟冲渐渐又开始壮大起来。为了控制隆庆皇帝，为了和隆庆皇帝搞好关系，孟冲亲自担任乾清宫总管太监。

    隆庆皇帝在孟冲的支持下，渐渐过上了他所谓的开心生活。不但在食欲上放开了，而且在夜生活上也开始放松了。李贵妃多次暗示隆庆皇帝，可是隆庆皇帝根本不理睬李贵妃。孟冲为了让隆庆皇帝早日生下皇子，为了彻底断绝太子当皇帝的道路，孟冲不惜下血本弄女人。这些女人名义上是宫女，其实是孟冲私下准备的，她们都是孟冲的干女儿，将来生的孩子就是孟冲控制的工具。孟冲只要控制了这个皇子，只要让李贵妃和太子失去现在的地位，他就可以轻易地对付冯保。

    孟冲的办法是好的，但是他没有料到隆庆皇帝的身子这么弱。隆庆皇帝夜夜笙歌的结果，不是让这些女人怀孕，而是要了隆庆皇帝的老命。美食和美女是隆庆皇帝的两大爱好，隆庆皇帝几乎一点抵抗也没有。大家要问了，皇帝还会缺少美食和美女吗？可是隆庆皇帝就是这么一个皇帝，一个对美食和美女没有节制的皇帝。隆庆皇帝少年的时候因为缺少父母关爱，所以只好在皇宫里面吃和太监一样的食物。没有人会理会这个皇子是否喜欢吃，只要不饿着他就可以了。难得离开皇宫自己当家做主了，他这个裕王因为不被人看好，所以也不好过。但是严嵩把持朝政，严嵩父子有看好景王，所以大家有样学样地不待见裕王。再加上贪污和亏空，导致裕王在自己家几乎不能享受美食。虽然不可能饿着这个王爷，但是他想吃的美食基本上没有。一次张居正来不及吃早饭就来给裕王上课，张居正怀里揣着一个番薯。裕王闻到了番薯的味道，求张居正要了这个番薯。张居正看见裕王津津有味地吃番薯，张居正第一次觉得裕王的悲哀。为了让裕王吃上一两次美食，当时还是陈妃和李随侍的陈皇后和李贵妃，经常拿自己绣的绣品换钱买东西。有一次裕王病了，想要吃一碗鸡蛋羹，李随侍偷偷把自己刚生下的儿子的赏赐拿出一点去换钱。为此嘉靖皇帝还是知道了，派来代表他训斥李随侍的人就是孟冲。隆庆皇帝当上皇帝以后以为可以放开肚子吃美食了，没想到大夫和李贵妃依然控制着隆庆皇帝的饮食。有了孟冲的开放性允许后，隆庆皇帝几乎天天美食不断。

    当时美食主要都是高油高脂肪，油炸、烧烤的食物。隆庆皇帝吃多了这些东西，当然对自己的身体很不好。虽然李贵妃派大夫天天给隆庆皇帝看病，在吃的药里面加大了中和油脂的药，但是作用也不大。再加上孟冲努力想隆庆皇帝生下皇子，在食物里面加大了壮阳的成分。这种像鹿血、虎鞭、熊掌等等大补的食材吃一两次没事情，真的可以强壮身体增加能力。但是吃多了就会受不了，大热大燥比毒药还要毒。隆庆皇帝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以前好很多了，夜生活十分开心。但是实际上隆庆皇帝的身体已经透支严重，甚至于伤了根本元气。再加上缺少节制和饮食上的失控，导致隆庆皇帝没生过几次短暂的手脚麻木。

    其实这个时候隆庆皇帝多加注意或者及时控制的话，隆庆皇帝的性命可以保住的。可是孟冲不理会，隆庆皇帝自己也不注意，任由发展下去。隆庆皇帝在一次宴会后，临幸两名美女的时候，终于出事了。据事后张居正转述，秦泰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秦泰真的有点无奈，隆庆皇帝这么大的人了竟然会这样。如果把这件事情当一个案件的话，案件经过是隆庆皇帝刚吃下高油脂的食物，借着酒兴临幸两个美女。后来发生了中风现象，俗称为“马上风”。导致隆庆皇帝失去行动能力，间接导致了隆庆皇帝提前离世。凶手是女人，帮凶是高油脂的食物和酒，因为没有控制好情绪和节奏，导致隆庆皇帝身体机能停止运转。

    隆庆皇帝得知自己中风后，就知道自己不行了。这个时候隆庆皇帝才后悔，可是什么都晚了。面对愤怒的李贵妃还有一脸苍白的孟冲，隆庆皇帝依然以为是自己的错，不应该责怪忠心耿耿的孟冲。这时候高拱和张居正来了，太子也来了，隆庆皇帝知道是自己下达遗诏的时候了。他看着陈皇后、李贵妃、高拱、张居正、孟冲、冯保和太子，心里有许多话要说，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一边的一个太医在李贵妃的暗示下，为隆庆皇帝扎了一针，目的就是让隆庆皇帝回光返照下说出心里的话。隆庆皇帝在太医的帮助下，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段话被司礼监秉笔太监和翰林院待诏记录下来，以隆庆皇帝的遗诏下达。“朕死之后太子继位大宝。供奉嫡母陈氏和生母李氏为太后。高拱、张居正会同司礼监辅佐新君。”这段话确定了五件事情，也是隆庆皇帝最要做的五件事情。第一，由太子继位，传承父传子的家天下。第二，确定未来皇帝的人选。免得后认为了皇位动战火。第三，确定两宫皇太后。陈皇后作为新君的嫡母是当然的皇太后。一般新君的生母都是死后追封太后，不可能直接封为皇太后的。可是鉴于新君年纪太小，李贵妃又多年掌控后宫，所以隆庆皇帝决定让李贵妃也当皇太后。这是对李贵妃的一种补偿，也是对李贵妃的一种安抚。李贵妃会因为这样，会对隆庆皇帝的行为有所原谅，免得继续追究孟冲等人的过失。第三，隆庆皇帝推翻了原来的安排，没有直接让张居正和冯保上台。原来的安排是让张居正担任内阁首辅，冯保担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两人辅佐李贵妃养大小皇帝的。现在隆庆皇帝觉得不可以了，所以并没有直接下令。第四，高拱这个过气的内阁首辅没有下台。被隆庆皇帝点名成为辅佐新君的第一人，将会继续主持内阁。第五，隆庆皇帝只提到了司礼监，并没有提到冯保。也就是说司礼监和高拱、张居正一起主持大局。司礼监现在的管事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孟冲，这个孟冲是司礼监的法定代表人，冯保就算再有权利也不能代表司礼监。这样的话孟冲不但不是罪人，而且一举成为了和高拱、张居正一样的大人物。地位不但超过了冯保，而且大有和外臣分庭抗礼的权势。

    张居正回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秦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秦泰赶紧离开京城。这是他和冯保，以及李贵妃三个人的共同决定。张居正担心高拱和孟冲会利用秦泰针对张居正，张居正不想这个时候发生内乱。李贵妃为了自己儿子顺利继位，不想弄出什么事情。秦泰这种正义的人，说不定会拿隆庆皇帝的死要皇室和朝廷给一个答复。这样的话隆庆皇帝的荒唐举动就会被大家知道，掉的是小皇帝的脸面。冯保是担心自己的宝贝干儿子出事。秦泰夫妻为了拉拢冯保，答应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送给冯保当干儿子。冯保十分在意这个孩子，当他得知展小小又一次怀孕后，差一点搬过来亲自照顾展小小。现在隆庆皇帝死了，自己的死对头孟冲不但没有倒台而且比自己强大了。冯保担心孟冲会针对秦泰夫妻，所以他也赞成让秦泰夫妻暂时离开京城。秦泰夫妻不但跟孟冲有仇，而且和高拱这个隆庆皇帝亲自任命的第一辅政大臣也有过节。要是孟冲和高拱联手对付秦泰的话，张居正和冯保也不能保证秦泰夫妻可以毫发无伤。所以这个时候秦泰夫妻找一个理由离开京城，等事情稳定了再回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