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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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心,海底针!”我叼着黄瓜瞥着云昕遥,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知景姑娘话可不能这么说。” 我回头一看,一位公子执着绘着蛊雕的纱扇,倚在朱红柱上,色美如画。 我瞪了那方向一眼,吐了吐黄瓜皮,继续嚼黄瓜。 云昕遥倒是很不自在起来,他有些慌乱地看着周围,好像在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时,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位公子闲情优雅地走向云昕遥,做了一个让我的下巴差点脱臼,黄瓜险些从嘴里滚落的动作。 他一把抓住云昕遥的衣角,把他搂在怀里。 我慌忙低下头,继续嚼黄瓜。 “云公子,别来无恙。”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我狠狠叨了几句,装作没看见的瞟向远方,心想这云公子还真是个抢手货,连云上仙子都要抱着他咬一口。刚想到这,不禁抬头,却发现更为悚然的一幕,我嘴里的黄瓜直接掉了。 云上仙子霏晨扣着挣扎着的云昕遥的后脑勺,比当年韩香礼跟我开的亲嘴玩笑还更有劲更真实地嘴对嘴,狠狠地吻住云昕遥的嘴唇。 我喉头一紧,咽了咽口水,突然看到旁边的宴桌上餐篮里的胡萝卜,随便抓了一只,埋头赶紧嚼了起来。 虽然如此,我还是微微抬头,用余光瞟向那两人。 云昕遥比霏晨矮一点点,他困在霏晨的怀里,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脸颊发红,不断地抗拒着霏晨的动作。 我咂咂嘴,一饱美人香吻图。 谁料下一刻云昕遥猛然推开霏晨,对着他的脸狠狠揍了一拳,我手里的萝卜也崩然断裂,我赶紧用手巾擦了擦嘴唇,心里咯噔一下,为霏晨那张发红的美人脸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会后悔的!”这时云昕遥吼道,我也被吓了一跳。 霏晨细长的手指抚了抚渗血后殷红的嘴角,大概因为人长得好,笑容然很是妩媚,“错的是你。” 云昕遥脸颊绯红,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霏晨再次一把搂住他,这次狠狠地箍住他的双手,让他动弹不得,我看了看云昕遥难堪的脸色,愣着不知怎么办,霏晨突然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那眼神异常阴毒,随即他又摆上一张笑脸,“知景姑娘,你还要看多久?”说罢腾出空的左手撑开那把湖翠纱扇,纱扇的蛊雕眼神阴冷,犀利异常。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全身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这家伙眼神犹如冷刀,杀伤力足以削掉我身上所有的鸡皮疙瘩。连忙扯出谄媚的笑,“前面好像很热闹,我去看看,无妨无妨,霏公子和云公子慢慢聊,好好聊,聊得欢啊!”然后拔腿就跑。 跑了好一阵子之后,确认见不到霏晨的影子了,我才松了一口气,回想起他刚才的眼神,觉得自己如果腿再迈慢一点都会被他的眼神射成筛子。 不过,我敲了敲脑袋,我这样是不是对云昕遥太不义气了。他——脑海突然浮出那幅被霏晨禁锢的云公子手腕被箍住,被霏晨狠狠搂在怀里的画面,再想了想霏晨美人的眼神,我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我突然有些鄙视起自己起来,这样抛弃云公子好吗,正想着想着,前面传来姑娘的嬉笑声,我扶了扶额,想要硬着头皮越过人群,却发现前面被挤得水泄不通。 我觉得路实在不走,一个人在这里转来转去迟早会迷路,干脆踮起脚,想看看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我慌忙收回目光,不想让那人看到我。 是韩香礼,还有在他一旁的白双双。 他们穿着大红喜服,手挽着手,站在一起用“金童玉女”,“天造地设”这些我深感恶寒的词语修饰也不足为过。我感觉心麻地厉害,想起玉剑英的话,有些手足无措。 自我安慰是假的,韩香礼果然要娶白双双,并且他隐瞒了三国老爹。 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呀,以前那些你花丛赏阅的女子之中你从未真心相待,如今采了这支美艳无比曾为万人出卖色相引歌取宠的妖花。
我自嘲地笑了笑,也怜悯自己曾经的自欺欺人和过分的偏见让自己头脑糊涂,白双双好歹是四美之一,不过卖个唱罢了,也不是多么为人不齿,我过往大抵是个嫉妒成疾的疯子,单相思了韩香礼不算,还从中作梗破坏他与其他佳人的好事,说来说去,最碍事的也是我,最讨人厌的也该是我。 虽然早已决定放下,但遇上这等光景还是得心里矛盾一番,我兀自叹口气。 看着他们向我的方向走来,我不想让他们发现,慌慌张张地挤向一旁的人群。 这时大厅内钟声鸣响,宾客满座就席,我急忙找了个座位,脸上堆着比哭还难看的笑,挤在穿金戴银,身世显贵陌生的人群之中。 在场人头频动,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向旁边一个铜黛绘眉的少妇问道,“敢问jiejie,这声钟响有何含义?”还未说完,那位少妇便瞅了我一眼,一脸蔑视,挑起戴着一枚硕大金戒指的中指,颇为贵气地指向远处的白玉高台上,“空骨公子要主持宴会了。” 我看了看她那一脸鄙视的表情和精致妆容下遮挡不住的皱纹,真想把自己刚刚呼出“jiejie”二字的嘴巴打烂。 撇下不快,把视线投向那精致异常的高台。 一位清瘦公子手抚玉笛,在人群的喝彩声中,踏着阶梯,凭着雕栏,正欲踏上高台,我赶紧拨亮了眼睛,对即刻出场的美人可不能马虎。 公子微微一笑,着着鸢尾遍布的水蓝长衫,满座姑娘脸颊羞赧。 我有些抓狂,尽力伸长了脖子,在看清那公子的脸后,惊讶非常,这人明明是花姬。 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让我十分熟悉声音,“在下今日大婚,希望空骨公子能祝福我和双双。” 我一下子愣了,这时我身边一位不知何家的美艳千金不顾形象地拍了拍桌子,“岂有此理,韩香礼这才靠两幅画混进空府的小子怎能如此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