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荧惑穿心(十一)
书迷正在阅读:归农、六宫盛宠:庶女为后、首席通缉令:老婆你被捕了、不爱西施爱东施、重生空间之女配悠然、网游三国之野人当道、大晋女官:神医宠妃、独家霸爱:诱宠呆萌甜妻、凤主图腾:妖妃归来、重生之嫡女宠后
戚夫人摊开的手掌中是一张折叠得非常小的信笺。 息国公看了看戚夫人,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以他对自己这位夫人的了解,通常她是不会有什么创意的。从前那些小伎俩不过是为了争点宠爱而已,无伤大雅,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罢了,任由她耍些小心眼儿,做些小坏事儿。有时,息国公甚至觉得这位戚夫人蠢得有些可爱,反倒比他那位精明过人的燕王后来得更令人心疼,更令他喜爱。 息国公明显对戚夫人神采飞扬,胜券在握的表情不屑一顾,心中鄙视了一下这位虚度数十个春秋却毫无长进的戚夫人。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若有要事回禀便尽快奏来,休要卖关子。时下已入深夜,再过一会子怕是要三更天了,孤王有些倦了,若是无聊小事,你且跪安罢!” 戚夫人笑容僵在脸上,也顾不得再吊众人的胃口了,急道:“王上,臣妾确有要事奏报。”说着,急切地打开了手中的便笺,递到小臣手中。小臣将纸条呈给息国公。 息国公一瞧上面只一行小字,字迹极为难看,像极了初学笔墨的三岁孩子所写:“已确认卢国安国公卢清澄义子本名刑辽,其妻原名茯苓,乃息国信阳人氏,两人所育之子刑公子与长公子容貌极为相似,令人无从分辨。另太史府卿司马升曦已然招供,可传唤相关人证物证。” 息国公对卢国安国公卢清澄是有印象的,他在卢国可谓是家喻户晓的风云人物,卢国一半的江山都是世代安国公打下来的。因此,安国公府在卢国的地位仅次于王族,在卢国百姓心中的地位恐怕更胜王室一筹。 前面几句话息国公并未读懂,刑辽,茯苓之名他从未听说过,一点印象也没有。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戚夫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人家卢国的安国公与你大息国的一位后宫夫人有何相干?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呈上这张便笺到底用意何在?而后面的一句话息国公也是半懂不懂的,什么刑公子,怎么还牵扯到了长公子,指的是哪一位长公子?天下七国哪一国没有长公子?容貌相似也未必不可能,七国之间的政治联姻历代都不少,互有血缘关系,模样相仿,有何稀奇的?值得三更半夜的在此大惊小怪? 还有,什么另太史府卿司马升曦已然招供,什么意思?前言不搭后语的,卢国安国公又与司马升曦有何干系?司马升曦不过是大息国一个太史府卿,专司天文、历法、纪年、祭祀、星象以及占卜之事,哪里有本事与卢国的安国公扯上关系? 戚夫人见王上看了信笺仍旧无动于衷,急得向前膝行几步,道:“王上,难道王上不知刑辽是十六年前大息国王宫三等侍虎贲之一?茯苓是十六年前燕翠宫里的一等宫婢?他二人现下的身份是卢国的安国公义子义媳,他二人育有一子,那孩子的模样竟然与我大息国长公子归嬉的模样生得一般无二,状似一人,任谁也分辨不出二人有何区别。此事真相已是昭然若揭了,王上!” 戚夫人百忙之中瞥了一眼燕王后,见她面上已然是毫无血色,隐隐约约的能看得出她在发抖。 戚夫人感到通体舒泰,她特讨厌燕王后总是一副母仪天下,凡事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其实戚夫人自己也知道自己这就是活生生的忌妒,论美貌,论才干,论气度,哪一样她也比不上燕氏。所以,她才恨,恨老天爷为什么弄出一个燕氏来给她难堪!没有燕氏挡在她前面,她戚氏定能冠绝后宫,艳压群芳。 燕王后坐在息国公身边斜着眼睛已然看到息国公手中的信笺,那丑陋的字迹仿佛一根根银针正在无情的刺穿她的心脏。 燕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在心中叫苦不迭。她脑中嗡嗡作响,甚至不能思考。戚夫人这次下手太狠太准了。 戚夫人这一手当真是攻其不备,出其不意一箭双雕啊! 燕王后回想起了十六年前在灭度庵那令她久久不能忘怀的梦魇般的经历。 往事在眼前浮现,历历在目,仿佛便在昨日。 楚夫人在诞下归嬉之后隔了半日又诞下一名男婴。在场接生的是她燕翠宫的刑稳婆、楚夫人的奶娘、还有刑稳婆的儿子刑辽。
那个男婴她是派了宁玑去处死的。宁玑回奏说的真切,是他亲手将那个男婴埋葬了的。当时参与此事的人只有三人,宁玑、茯苓、刑稳婆。刑稳婆在当时就被她烧死在灭度庵后山的石室之中。茯苓因刑辽之死得了失心疯跳河自尽了。宁玑在事后不久也一命归西了。在她的记忆当中,所有的痕迹已经都清理得非常彻底,非常干净了。 怎么事隔了一十六载,当年的那两个重要人证都死而复生了呢?还有,那个与归嬉生得一模一样的人,一定是楚夫人的第二个儿子,归嬉的双生子弟弟。除了他之外,这世上怎么会有与他生得如此相像的人?可是,那个孩子是怎么被救活的呢?宁玑是不会有胆量放过他的,那么,只有一种解释,既然现下那个孩子与茯苓和刑辽在一起,极有可能是那两个奴才救了他! 这还不说,更可怕的是司马升曦招供,他招了什么供?难道当年信阳大水之后命他所做之事,他全盘招认了不成?可是,他除了知道怂恿王上为归嬉选亲冲喜、选亲时在提扶的生辰八字上做了手脚之外,他还知道些什么? 燕王后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此时此刻是如坐针毡。直想冲上去撕烂了那姓戚的贱妇的那张臭嘴。可是,她不能,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她不能显得太过焦虑不安,否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除了暴露的更快更狠,根本于事无补。 燕王后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开始做最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