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荧惑穿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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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高义点了点头,那副被严重毁了容的脸上毫无表情,道:“不敢欺瞒大人,当初查教习初入楚府,我便有所怀疑。以查教习的身手和气度,绝非等闲之辈,哪里能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家奴?但在下观其行,察其色,查教习对楚府,对大人,对提扶小姐并未恶意。在下便也没有点破,更没深究。” 查四儿哈哈大笑,拍着楚高义的左肩膀,道:“楚老哥儿,你倒是猜上一猜,我到底是何来历?若是猜得不差,老弟有好酒相敬,如何?” 楚高义道:“查教习行事有度,处变有节,且行事作派,起居习惯与沙场大将的风格极为吻合。而且据在下详加观察,发现查教习虽极力装作粗野之人,却难掩良好的家风礼教。出自大家名府必是无疑的。查教习满身的伤痕累累,皆为刀枪剑戟所伤,必久经沙场,杀敌无数。再想到查教习隐瞒了真实身份心甘情愿到楚府做了家奴,那么,查教习的身份么,显而易见是需要符合三个条件的。” 楚令尹捋须微笑,楚高义随侍十几年,他早已习惯了他的精明强干,火眼金睛。 楚令尹见查四儿听得怔愣当场,张口欲问,便使了个手势,阻止查四儿开口,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楚高义扫了一眼对面的两人,依旧面无表情。实际上他是有表情的,原本他的表情还很丰富,但是,他受了烧伤的脸,恢复后仍然是肌rou僵硬,他根本支配不了他的面部肌rou。所以,无论他是什么心情,看在外人眼中总是一副死人脸。 他续道:“由此不难得到答案,查教习的真正身份需要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是久经沙场的将帅;二是出自名门望族;三是有重要原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且栖身楚府与你原来的身份最接近,方便行事。综合这三个要素,遍观朝野,当年发生最大的事故便是燕限荆在边境被处死,但俗话说得好,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燕将军兵权在握,又远在边疆,与封疆大吏并无二致。宫中只派了一个小小的内臣前往搬旨赐死,哪里便那么轻松容易?当然了,这些也仅仅是我的猜测而已,并无实据。况且,现下也并非是在朝堂之上,在下不用对妄言负重负,闲话家常而已,对错与否,楚大人和查老兄都不会介怀,在下也不拘小节,信口胡说罢了。” 查四儿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当真没想到这个楚高义面容丑陋,形如厉鬼,竟然如此的心思缜密,聪明绝顶。他一直觉得自己在楚府掩饰得极好,若不是他亲口向楚令尹坦承了真实身份,恐怕楚令尹动用影子卫都核实不出他的真面目来! 这个楚高义,他身经百战阅人无数,这次还真是看走眼了。 查四儿拍手称快,赞道:“楚先生大才呀,我燕子虞一直觉得自己深藏不露,没人将我看穿,没想到,早在十几年前,我燕某人已经被先生剥光看净了,哈,哈,哈!” 楚令尹道:“燕将军,你也不用觉得丢脸,你知道他是谁?燕将军真当他是楚家的外戚远亲,楚家小小的一个谋士或者幕僚么?他是大名鼎鼎的前任左太史令袁正时袁大人!当年在一次大火中被内子救出,才委身楚府,这许多年来,隐姓埋名的辅佐于我,几次助我脱离险境,可是着实委屈了他!” 这回燕子虞更加的吃惊了,盯着楚高义看了老半天,差点把楚高义的脸看出表情来。当年虽说燕子虞一直是在外征战不休,很少回朝,但袁正时的大名他是知道的,可称得 上当世奇才,星相占术能出其右者几乎没有。 燕子虞又重重拍了楚高义肩膀几下,他那只手有开山裂石之力,用力过猛,拍得楚高义真哼哼。他自知力气用大了,忙收回手,致了歉。又道:“还是先生深藏不露呀,我竟然一点没瞧出来,一直还以为先生不过是江湖术士,来楚府混口饭吃罢了。” 几个人又寒喧着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 燕子虞忽然把脑门儿一拍,道:“哎哟,光顾着高兴,忘记了正事儿。前些年楚大人嘱咐我去寻找太昊伏羲陵墓里的蓍草,且要中秋当晶采摘,还要六十四根同根而生的,多一根少一根还都不成,这东西要得也太绝了些,极为难寻。我连续找了多年,今年中秋真被我找到了同根而生的六十四根蓍草,一根不多,一根不少。现下看来,楚大人是为先生寻的这宝物了!我还没来得及向楚大人禀报此事,先生是有福之人,正好先睹为快。”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腰间挂着的随身行囊解开,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匣子,只有巴掌大小。打开匣子,里面又用黄锦包着一层,打开黄锦,里面赫然摆放着整齐的一扎蓍草,以红绳结在一起,蓍草颜色鲜黄,晶莹剔透的,在烛光下似乎流动溢彩,非常漂亮。 楚高义激动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双手颤抖着拿出蓍草来,看了又看,摸了又摸,爱不释手,向燕子虞和楚大人连声道谢。 楚高义足足激动了有一刻钟,忽然想起今夜见到的异象荧惑穿心来。忙道:“大人,将军,在下来时见到异象荧惑穿心,不知你们可曾听到过?” 燕子虞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道:“先生擅长的领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了解的,一支半解都谈不上,那是一窍不通。” 楚令尹沉思片刻,道:“先生说的应该是荧惑守心吧?据说如果出现荧惑守心的异象,是大凶之兆,朝堂将会易主。不知先生所说可是这个?不会吧,王上虽说年逾五旬,但一直气色颇佳,龙体康健,若说朝堂易主,除非——” 下话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是犯了杀头的大罪了,因此,楚令尹将话说了一半便停下来了,他知道以面前二人的脑袋,不用说出来,他二人自然会心领神会的。 楚高义摇头道:“不,大人说的是荧惑守心,荧惑守心确实是大凶之兆,但在下看到的却是荧惑穿心,而且旁有白莲在非花期时盛放,这异象怕是与女子有关。哎呀,燕将军的蓍草寻来得恰到好处,若是没有这六十四根通灵蓍草,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眼见荧惑守心的异常,也不得其要领,所占之事十之七八是错误的。但如今却不同了,大人,将军,两位稍候片刻,待我焚香起案,占一下究竟会有何事发生。”
燕子虞非常想知道荧惑守心和荧惑穿心是怎么回事,有什么区别么?不就是一字之差么?却被楚令尹拉到旁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开口说话,静静地等候楚高义占卜的结果。 两便直直地盯着楚高义在那忙乎得不亦乐乎,先是净手,再摆好香案,焚香祷告,嘴里念念有词的,却听不清他在念叨什么。 燕子虞便觉得有些好笑,实在不明白起个卦而已,何必如此有模有样的大费周章。他是不相信占卜之术的,他认为那些都是江湖术士蒙人骗钱的。只不过楚令尹在一旁很虔诚的观礼,楚高义又正襟大礼、一板一眼的又上香又叩头的,实在不好拂人面子,耐着性子在一旁陪着,不过他心里却对此不以为然。 眼看着香案上一柱香都快燃尽了,楚高义还在那摆弄着那六十四根草,燕子虞便有些索然无味了,只觉得两只眼皮打架,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起来。 他好象已经渐渐的走入梦乡,只听啪的一声巨响,将他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坐到地上。他习惯了刀头舔血的生活,睡梦中都有一半是醒着的,乍闻巨响,第一反应便是拔剑应敌。哪知顺腰间一摸,只摸到挂在腰间的玉佩,佩剑却不见了,这才想起来面见楚令尹佩剑放在耳房里了。 待睁开眼睛,才知道原来是楚高义占出了结果,解出了卦象,兴奋之下猛拍了一下香案,香炉都被他一巴掌震翻了,洒了满案子的香灰。 楚高义见香灰弄脏了他的通灵蓍草,赶紧将蓍草用衣袖擦干净了,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回小木匣子里,那动作轻得就象在打理稀世之珍一般,很怕弄坏了。 楚令尹急切地上前问道:“怎么样?这荧惑穿心,是吉是凶?不是王上有难吧?” 楚高义道:“不是王上有难,是提扶有难,燕王后有难!” 楚令尹闻言一惊,道:“提扶有难?提扶已经被削了正室夫人的名分,还能有什么难?这孩子怎么从小便沟沟坎坎的,运道怎地如何坏?哎,不对,荧惑穿心与燕王后相关也就罢了,燕王后怎么说也是母仪天下的,可是与提扶相关就说不过去了吧?她一个小小女子,命运怎能牵扯到异象之上?绝对不可能,先生是否多年不碰通灵蓍草,不如当年熟练了?应该是解卦有误,怎可能牵扯上提扶那丫头?不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要不,请先生再占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