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婚（二十四）

    得到归嬉的对提扶事件处理的认可。燕王后终于是舒了一口气，她还真怕归嬉一根筋，恨极了提扶，要她以死谢罪。到时不能以王家颜面做掩护，还真就不知道下步棋该怎么走，才能保住她的女儿。

    燕王后道：“来人，扶提扶小姐下去，叫太医过去好生看诊，让提扶小姐尽快恢复，毕竟大婚之典已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提扶心念袁道，欲张口向燕王后询问怎么样处置袁道，转念一想，害怕触怒归嬉，立时对袁道痛下杀手，自己身单力薄，实在想不出解救之法，不如先回去，以期另谋良策。便将到了嘴边的问话生生的吞了回去，告罪退下。

    燕王后看了一眼楚令尹，道：“楚大人，归嬉年轻无礼在楚府折腾了一夜，恐怕你也是累坏了，请楚大人下去休息吧，如今时辰尚早，本宫借大人宝地也稍事休息，午时叨扰楚大人一顿午膳之后，本宫再移驾，离开楚府。”

    楚令尹滑如黄膳，当然知道是人家母子有秘事要谈，他不便在场，这几句漂亮话不过是闲人勿近的委婉表达方式而已。

    待楚令尹退出正堂。燕王后才正色道：“王儿，母后急于出宫找你，确有要紧之事。王儿可还记得三个月前你父王派戚夫人之父前往罗国与罗国签订两国边境商贸条约之事？”

    归嬉点头表示记得，又道：“记得，当时父王是准备派母后的堂兄太常太傅燕云山为使节出使罗国的，不知为何最后却是钦点了戚大人！”

    燕王后道：“此事究竟如何，如今不得而知。戚大人想尽办法要去罗国却是必有缘故。至于他有何图谋，暂且不说。两日前你身在楚府时，楚大人折子送到了王宫，折子中奏报今日申牌至酉牌时分，罗国的使节将携带两千匹战马的大礼朝见我王。我息国受地理环境所限，本土马种均不适合做战马。这两千匹最优良的蒙古战马来到息国，将会诞生一支与号称世上第一骑兵的罗国骑兵相媲美的尖锐军队。这支战斗力超强的骑兵本应划归中将军梅大人所属，但是，你也了解你父王，如今梅将军手握我大息国一半以上的兵力，梅家军又号称在战场上以一敌十。所以，真正掌握在你父王手中的兵力实际的战斗能力不及梅家军的一半。所以——”

    归嬉眼中放光，便似见了羊群的饿狼，目光灼灼，兴奋地道：“所以，父王必不会将这两千劲旅交给梅大人！所以，母后想为王儿争取将这两千骑兵收归囊中？母后，你真是太伟大了！”

    他竟然高兴得象儿时一般，拉着母后的手臂，一阵猛摇。

    见这个儿子少见的对着她撒娇，可见此事是极得他心的。

    燕王后也难得一见的对归嬉宠溺地笑道：“好了，好了，再摇要把母后的胳膊摇断了！母后的话还没说完，你先别得意的太早！此次罗国派出的使节是罗国公的四公子和小公主。这四公子年纪虽轻，却是当世数得上的大儒，口才便给，深谋远虑。他此次出使目的是要你父王同意将息国与罗国交界处归属不明的一个郡县划归罗国所有。换句话说，这两千匹的蒙古战马是交换的筹码！”

    “母后是说云顶县么？这个小县城，穷山恶水的还净出些刁民，动不动就暴动，划归罗国好了，也让罗国公为此头疼头疼！”

    “胡说，你小孩子懂些什么？你父王是断不会将云顶县让给罗国的，虽说这个云顶县一直归属不明，我大息国版图上也没有，但是也不归属罗国，罗国版图上也没有。你父王想将这个郡县收归我大息国所有，派了专人接管，罗国却来争抢，这两年来也因此两国边境纷争不断。罗国胜产优良战马，而我大息国最缺的便是优良的战马。罗国投其所好，以两千匹战马贿赂你父王。这俗话说得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寻常百姓家尚且有礼尚往来，两国之间更是分毫必争。罗国将云顶县之事开门见山的提了出来，你父王倒不好拒绝，因为战马是送来了，但是非经驯化的，大息国没人会驯养。如若你父王拒绝了，随战马而来的驯养人将会被带回。那么，岂不是只弄了两千只野性难驯的野马回来？”

    “戚大人这次与罗国的使节同回息国，想必早已是打好了如意算盘的，想将这两千骑兵交付二公子。”

    归嬉急道：“那便糟了，戚大人是二公子的外家，父王若是以戚大人此次谈判有功为名，真的将这二千骑兵交给二公子统领，那便如何是好？”

    燕夫人道：“所以呀，眼下谁能解决了你父王的这个难题，谁便是技高一筹了！得到这二千骑兵自然是更多了几分胜算！”

    归嬉有些着急，道“此事倒是难办，母后不是说那罗国四公子已经将条件列于戚大人的奏折上了么？终归是要给罗国一个答复的，能有什么好办法能让罗国的四公子主动放弃这个条件呢？”

    燕王后道：“王儿可有什么好主意？母后可是向你父王打了包票，答应定能如了你父王的愿，他才答允要你与母后同去信阳城外的驿站去迎接罗国使臣的，否则你以为戚大人陪同罗国使臣一路行来，能轮到你去当这个美差？王儿若是想不出办法来，那也只好将这两千骑兵让与你王弟了！”

    归嬉把嘴一撇，不屑道：“罗国又非当今属得着的大国，区区一个小小的罗国使臣，去迎他们也能称得上是美差？”

    燕王后指点着他的额点，道：“你这孩子，怎地遇事就不能好好的动一动你的脑子？什么叫做抢占先机？这四个字难道你不懂么？你还记不记得郜人施水的故事？一个旅人在大雪之夜敲开一个郜人的家门，求一杯水以解口渴，郜人请他入室，并为他现烧开水奉上，却在敬奉之际打破茶碗，烫伤了那个旅人，并因此偿付那个旅人不少的银两！可见，郜人的施予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归嬉猛地一拍脑门，大喜道：“对呀！这个家喻户晓的寓言我怎地忘了，今日到城外迎接使臣，我们大可以让罗国的四公子做那个施水的郜人！只是，这场苦rou计却不好演，母后不是想拿王儿当箭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