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他姥姥的葬礼13

    玉兰市大教堂在八十年代中期和九十年代末经过两次规模不小的翻修扩建，原来的小教堂加固翻新之后不在对外开放，成了内部人员的礼拜堂。·原来教会学校的部分平房包括校舍和食堂等都该拆除掉了，在清理出来的地皮上，参照香港基督教会的几个教堂的模样，简约化之后建造了新的大教堂。新修的教堂是三个建筑连在一起的，体现了三位一体的理念，只不过加上返修后的小教堂和原宿舍部分就成了五行了，分布上又有点儿古怪，从上方俯视有点儿五芒星的味道。好在市区的天空不允许谁飞上去俯视，那会儿也没有高德地图之类的东东，没谁理会五芒星是不是存在，只是跟着宣传口径传扬三位一体。

    对民众开放的大教堂是主体建筑，但花钱多的却是另外两栋——办公室楼和宿舍楼，而原先的宿舍修整之后做了基督教青年公寓，以低廉的价格提供优质食宿服务，前提是入住者必须提供相应证明，也就是说必须是自己人。

    欧阳皮特自然是‘自己人’了，不过他过来可不是住基督教青年公寓，他住神职人员宿舍，这里条件绝对不比五星级酒店差，而且有圣父圣子圣灵的庇护，让他可以不再担惊受怕。

    这些关于欧阳皮特的情况有黎叔手下收集的，也有萧若云后来得知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不过，在风地看来，三种来路无甚分别。

    再说灵棚这边儿，欧阳皮特走后，萧若云就张罗着开午饭。·时间的确是到了该吃午饭的点儿了，小旅社的饭菜和四季有喜连锁酒店的加菜都已经备好。莫卫红和萧若龙萧若虎兄弟都留下来一起用餐。萧若云也没跟他们多客气，就吩咐人将饭菜摆到灵棚前面来——露天吃中式自助餐。

    吃晚饭，闲聊了一阵，有车来接莫卫红。莫家在玉兰市也有自己的人马，莫卫红来一趟玉兰市也不光是为了来吊孝。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萧若龙萧若虎兄弟俩在这里坐了半天屁股早就如坐针毡了，也跟着告辞，他们要参加了最后的仪式才回京城，现在有一天半没啥事儿。就商量着去景区转转。萧若云让黎叔安排人安排车。

    鲁土管喊一声：“报告政府，我要去趟厕所。”他经常喊报告政府，然后就可以去上厕所、吃东西、喝水还抽烟，这些萧若云都允许。

    这一天是周五，晚上邻里们来得很多。热热闹闹的。周六也一样，平静而喧闹，倒是没有再生什么故事。周六晚上请了歌舞团来表演，之所以没有选演戏是因为萧若云说姥姥不喜欢看戏，喜欢听流行歌曲，喜欢看电视上的选秀节目。黎叔在玉兰市夜总会系统绝对是一言九鼎的，于是灵棚前临时搭建的舞台就成了玉兰市各大夜总会pk的舞台。各家夜总会都带着自己的队伍来表演几个拿手节目，一家演完另一家登台，这样一来也不耽误各家自己的生意，又丰富多彩精彩纷呈。

    周日·几辆租用公交公司的大巴车开到巷子口，两辆小卡车来装东西，一辆装花圈祭品，一辆装死者生前的衣物被盖和日常用品。

    黎叔找来撑场面的都有自己的车，公交车是租给街坊邻里的，因为是周日，萧若云又揍了英雄好汉给大家解了气也解了围，所以最后的仪式大家都要去。一早大家伙儿就都聚到灵堂，比萧若龙萧若虎来得早多了。

    基本上，是萧若龙萧若虎一到车队就启动了。而跪在那儿的两个哭丧也被萧若云解放了，直接肇事者已经死了，幕后后手也有了直接线索，萧若云看这俩哭得挺像那么回事儿。就给一个以观后效的宽大处理。

    火葬场那边儿是早就准备好了的，黎叔的招呼在这儿就绝对好使，何况黎叔这回是亲自压阵，事情必须得顺顺利利的。

    上午九点，告别仪式结束，遗体进入火化车间。

    萧若云没有跟过去。他站在远处，点上一支烟，心里一片茫然与麻木。

    鞭炮声骤然响起，萧若云浑身一颤，惝恍抬头，看到高烟囱上一股灰黑色沸腾而起。他知道，自己姥姥已经没有了，诧然间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脆弱的地方没有软肋了。他的目光冷峻起来，而同时他的心也变得无比坚强。

    中午饭就不是在小旅店里安排了，没有灵堂的牵绊，去哪儿吃都行，于是车队开去了罗四喜的四季有喜连锁酒店玉兰市旗舰店。该店位置在玉兰市北面，就在火葬场进城区道路进二环后的路口。

    午饭吃完，葬礼就算结束了，萧若龙萧若虎订了下午四点二十的飞机回京城，萧若云也给邵绿、许双、许丽娅三个女人订了同一班的飞机，她们本来想继续陪着萧若云，但萧若云却不想被牵绊。安排了车送他们五个一起去机场之后，萧若云和黎叔一起去见欧阳皮特。

    这次见面是昨天晚上就预约了的，欧阳皮特很警惕，不仅将约会地点定在了玉兰市影视城，这是公共场所，还邀约了基督教会的神职人员，他本来还想越莫卫红一起去的，可是莫卫红已经飞鹏城去了。于是，欧阳皮特连夜召集南北道上的英雄好汉，还别说，他还真有些号召力，一天之内来了上百人，其中称得上当代高手的大宗师级人物十六位，特异功能人士三位。欧阳皮特现在的底气很足，要不然他也会飞回京城去的。

    萧若云就跟黎叔两人前往，以为是两个人算不得单刀赴会，不过也可以说是因为没有大关刀所以不能叫单刀赴会。关老爷作为方面军司令级别的高级领导干部，外出必然是要带着警卫员司机等随行人员的，所以单刀赴会说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一把特指的大关刀，别的刀——比如警卫员的佩刀——不算。

    黎叔开车，开的还是那辆桑塔纳警车，时间还充裕就没开警报器。将车开进景区内部停车区后，黎叔带着萧若云往约定的具体能见面地点走。

    玉兰市影视城就在玉兰市城边儿，周末的开放时间是早六点到晚上九点，现在是周日下午四点过，夏末明媚的阳光里，撑着太阳伞的游客络绎不绝。在茂盛的大树阴凉处，喝茶打牌闲聊的更多。今年夏天玉兰市的很温和，没出现极端高温，而玉兰市也不在火炉之列，气候好，山水也好，游人兴致很高。

    萧若云和欧阳皮特约定的会面地点在湖畔的古戏台。

    古戏台是玉兰市一处历史遗迹，具体是什么时代的没有定论，说法很多，有所是唐朝唐明皇时期的，有说是宋后期的，也有说是明初期的，甚至有说是周朝祭祀跳社火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古戏台受天灾**损毁而重修了多次，据玉兰县志记载，可以确证的修缮有三次。一次是被明亡清兴的战火所毁坏，后来重修，于清朝康熙十五年修饰完成。第二次是因为太平天国的战乱被焚毁，民国八年社会各界募捐重修。因为当时社会并不安定，善款数目也不多，修缮是不完备的。第三次是一九八六年建立影视城的时候彻底地进行了整修。

    这些都是写在古戏台广场靠湖边路口的一个水泥仿古大石碑上面的。

    萧若云和黎叔来的比较早，看了一眼古戏台广场没什么人，就围着这块碑读着玩儿，读完也就四点半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萧若云和黎叔登上了古戏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