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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弥赛亚之殇1

    第四百六十章弥赛亚之殇1

    小黑的坚定让吕清广也不好再说了,所谓人各有志何况神明乎

    慈悲大妖王留下一个分身跟小黑在一起,他对谁都不是那么放心,离得远点儿没啥,如此近距离不留一手防备怎么能安心得了呢。留下的分身与要跟随吕清广去历史中的主分身看上去没有丝毫的区别,不论是形象上还是灵力上都是一模一样的,灵魂也是一体分支紧密相连的,不同之处只有他自己知道。

    吕清广将慈悲大妖王的主分身收进手镯空间,也不再劝说小黑,反正对于小黑来说并不存在等候,离去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回归,残影都未见得消散就回来了,真的不值得道离别的。

    血色光华被灵气鼓荡起来,一出手已经气象万千,脱手后立刻形成血色门户,门户一出灵力波动就应运而生。

    吕清广升级后血色门户也自动的跟着升级了,这主要是因为吕清广的灵力级别的巨大跨越让凝聚门户的灵力先天就展现出其强大来。血色门户是吕清广的血液和灵力共同形成的,类似天赋神通,并不需要法诀就可以运用,级别上升也是自动的不需要修炼也不用秘笈,但运用的纯属度却是可以靠练习提高的。前一阵吕清广经过反复联系细心琢磨就将滴血激发的方式逐渐转化,形成如今的灵力激荡雾化鲜血的办法,减少了每一次血液的用量,这进步不可谓不重大,血液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那是自己的血,虽然有另一个时间段的自己在手镯空间里专事造血,可能省自然就得省,每次省上一多半儿,加起来那个量可就不容小窥的了。

    再以后又能有何种前进与变化目前吕清广自己也没有个概念,这东西仿佛是可遇不可求的,听其自然好了。

    血色门户就在地下室有限空间的墙角出现,但离着仅仅几步远的十三个凡人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们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摸不到感觉不到甚至都想不到会有这等异事,他们审美的低维度决定了他们感知上的贫乏,就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他们不可能知道的。

    太乙金仙吕清广未理会任何的外在因素,在这个位面里暂时没有与他平级的存在,他也不比顾忌什么,合身一跃,扑入到血色门户之中,意念紧锁住洪秀全,初建圣杯的洪秀全。

    程序是设定的,吕清广设定的程序里慈悲大妖王是穿越过程中稳稳排在第一位的要务,在还在血色门户中穿行的阶段的时候就准备妥当了,手先突出门户,手镯紧随手腕出现,在手臂穿过的时候慈悲大妖王就被从待客空间里放了出来。吕清广在血色门户这头儿站定前慈悲大妖王就已经完成了对周遭的扫描。

    吕清广一出现就感觉到淡淡的血腥味儿,眉头微皱。

    “安全。”慈悲大妖王尽职尽责的汇报。

    吕清广抽抽鼻子。

    慈悲大妖王的扫描自然也包括空气质量的,继续汇报道:“空气里的确是还有点儿味儿,血腥气里还夹杂着烟尘,有焦糊味道,却又不似硝烟,没有硫磺味儿。我也没细看,估计是才打完仗不是很久,杀伐的气息还未散尽,依我看,战阵不大,而且是冷兵器级别的,没有事的。”

    太平天国那就是乱世中的乱世,有战争是一点儿不新鲜的,慈悲大妖王经历的战乱无数,星际大战位面大战界面大战都经历过了,而且亲自参战的战斗也是数都数不过来。不夸张的说,死在他手里的生命体数量都罄竹难书。在低级的位面世界中,慈悲大妖王打急了那可是灭太阳砸星斗,毁灭星系作为战力,至于星球上的生命体,那就只能被牺牲于阵痛了,这是为了胜利必然要付出的。

    这点儿微末的血气让手上还没染过血的吕清广很不舒服,而经多见广的慈悲大妖王就毫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周遭是否存在能对他产生威胁的大能,一旦确定了没有那就百无禁忌的了。

    吕清广扫了一眼周围。

    这是一个小院儿,似乎是一个大庄园的后花园,假山水池游廊水榭绿树红花莺啼虫鸣都不缺,但整个区域却不大,被高墙圈在数丈方圆之内。在这有限的空间中,跌宕起伏计黑为白高低错落互相掩映互为怀抱,精心摆布经营之下,却是拥而不挤,局而不促,精致中见典雅雍容,随意中见匠心独具。

    正是初秋天气,叶子还未开始变黄,蝉的声音也并不凄厉悲凉,微风却早已散尽了暑热,比血腥气散得更快捷。

    也可能是秋老虎并未猛扑回来,而杀伐却是家常便饭经常有的缘故,旧的一批还未散尽新的就又弥漫起来,散也无法散尽的,而这个时候的华夏大地到处都是同样的战乱频仍,这里的血腥气被风吹过去那里的又会被吹过来,来来去去都是死人的气息,只不过习惯了也就不会再在意了。

    不仅慈悲大妖王神经有这么强劲,在花园中,石桌子边儿,由两个丫鬟伺候着喝酒的洪秀全也完全习惯了这淡淡的血腥气息,丝毫没有搅扰到他的雅兴。

    吕清广能清清楚楚的看到他,而他却并不能见到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他的审美维度差得太过遥远,遥远到吕清广都没有和他说话的兴致了。

    “应该可以确定他就是一个凡人了。”吕清广对慈悲大妖王说,“上帝的二小子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凡人呢”

    慈悲大妖王顿了一下,虫子脸严谨的说:“这可不好说,也不一定就没有这种可能性,返祖现象或者基因突变都是有可能的,一般来说,一代后裔都该有些神通的,但也不绝对,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其他物种存在的差距就更大了。”

    吕清广没想到慈悲大妖王的话锋突然一下子这么学术味道,语气这么生硬,打了个突,灵识束扫向慈悲大妖王,但见佛脸庄严肃穆神圣不可侵犯,虫子脸似怒非怒却有几分慷慨激昂的味道,但就说了那么一句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吕清广也不傻猜到这是无意间踩到慈悲大妖王的尾巴了,回想一遍自己刚才的说过的言语,立刻推断出这一定是与慈悲大妖王的身世有关,从他那怪异的形貌也不难看出他的出身绝对简单不了,其中的辛酸也肯定是铭心刻骨的,要不然不会跟逆鳞似的,一碰到就炸刺儿。

    严格来讲这都还没有碰到慈悲大妖王的逆鳞呢,只不过是触类而已,还未擦边儿,而说话的又是吕清广,所以慈悲大妖王才会变脸变色的,要是换个人他不介意直接灭了对方,哪怕对方是太乙金仙也一样,慈悲大妖王越级挑战的事儿又不是没做过,遇上单个的初级进阶的太乙金仙,慈悲大妖王的胜算在八成以上,剩下那两成依然可以全身而退,所以他并不是很顾及太乙金仙,特别是单个的,不过等到了太乙金仙的顶峰境界就不是他可以抗衡的了。

    太乙金仙本就不多,零散的就更少了,几乎是绝无仅有。

    一般来说,进阶到了太乙金仙这个地步的大能都是有组织的,如吕清广这等十三不靠的存在就不该晋级到太乙金仙的份儿上来。

    话说回来,慈悲大妖王也清楚吕清广是无意触及自己敏感区域了,自然形成的抵触情绪很快就消退了去,却也并不多做解释,这些事情现在说来无益,反正吕清广以后都会明白的,那些都是注定的事情,在过去必定是要发生的。

    眼下,当然先要顾着眼下。

    当前而今眼幕下,洪秀全正在对面儿石头桌子上喝酒,小酒杯三钱的,他一杯还分了三五口来喝,而且那村酿当属低度酒范畴,水再多点儿就只能当做醪糟了。

    下酒的烧腊鸭子没有了下巴,半个啄被洪秀全钳在手指间。

    鸭子的舌头正在被洪秀全的舌头品尝,鸭子舌头上有腊汁,洪秀全的舌头上尽是唾液。

    给力的是后槽牙,这部件儿鸭子还没有进化出来,鸡也没有,或者它们已经将其退化掉了,如果始祖鸟真的是从恐龙变异而出的话那么鸟类最初也是长了牙的,至于有没有后槽牙就不一定了。

    给力的后槽牙一阵碾压与折磨,两条有些暧昧的舌头顷刻间阵营清楚了,洪秀全的舌头依然在口水中打诨儿,而鸭子的舌头已经粉身碎骨,充分的和腊汁调匀,被吞进食道中,向着胃肠道进发,去完成那从香酥到恶臭的转变,从中展现大道天理。香酥美味就一定会被咀嚼,而恶臭腐朽却当放逐自然中去,回归到大地中,再次孕育成未来的香酥。

    这便是道,然而洪秀全并不懂得。

    高墙后面的屋舍中突然飘散出全新的血腥气,这新的血腥气与旧有的截然不同,这不同不是时间的差异不是新旧的差异而是生死的差异。

    这不是死亡的血腥气而是生的血腥气。

    生与死是对立的,是可以转换的,却是运转的两极,人生就在这两极中被颠来倒去。

    血腥气就是血腥气,但生与死都离不开血腥气,有的多有的少有的明显有的不可见,但无论是生还是死总是离不了血腥气的,而生的血腥气与死的血腥气又是截然不同的。

    在这一刻,在此地,生的血腥气驱散了死的血腥气。

    一声婴儿稚嫩的哭叫传来,辨不清男女,然后哭声时断时续一阵响亮一阵含糊。

    洪秀全放下酒杯,咽下嚼碎了的鸭舌头,一指身边儿左手侧的侍女,命令道:“你去看看。”

    侍女才刚绕过回廊,跨上水池上的小拱桥,花园儿的月亮门儿出迎面走进来几个女人,中间一个抱着个包裹成粽子摸样的新生儿。

    这就应当是第一个圣杯了,吕清广揣测着,用灵识束细细的扫描了一番这个孩子。

    这是一个皱皮洼脸的普通孩子,与人间千千万万孩子没什么两样,吕清广看不出她天赋异禀,转头看向慈悲大妖王。

    慈悲大妖王摊手,虫子脸说:“就一小屁孩儿,没一点儿神迹,一点儿都没有。”

    洪秀全轻轻结果孩子,极不熟练的抱在手里,别别扭扭的。

    就在这一刻,在吕清广和慈悲大妖王面前,突然出现千万道光华,明亮而且坚定的光华从四面八方而来,灌注到洪秀全的身上,从他不自然的双手灌注进新生婴儿的身体里面。

    “信仰之力”慈悲大妖王惊诧的传音给吕清广,“虔诚的信仰之力,奉献出自我的信仰之力,充满感动的信仰之力,好强烈的力量,完全可以媲美于神灵了”

    吕清广问:“上帝的力量吗”

    慈悲大妖王有些犹豫,拿不太准,虫子脸支吾道:“说不清,该带着那只黑猫儿过来的。”佛脸又说,“不过他也未必就能分辨清楚,天使之城的力量好认,上帝的力量么,还真是没有几个能分辨得清的。上帝压根儿就没有怎么露过面的,即使在他自己的地盘儿上也没有外人见过他,他仿佛是有自闭症,或者特别的怕羞,从不与外界直接打交道的,见过他的天使说出来的又是自相矛盾的语言,没有什么是确定可以相信的,至于人间,那最多只有谣传了。在西方神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发生过主神以上的战斗了,而上帝的存在也就无从观察,而在于各界的争斗中,上帝那一支的势力与西方神界以及魔界通常都是互为奥援的,也时不时的内斗一下,但对上东方神界或者别的势力群,西方神界和魔界通常是协力的,所以,即便从来那传说中的上帝一次也没有明确的出手记录,可他们并未因此而衰弱,反倒是兴旺昌盛得很。”

    洪秀全抱的很费力,他自己不舒服孩子也不舒服,刚停止哭泣很好奇的张望的小眼睛眯上了,才闭上的小嘴大张开,哇哇的哭了起来。

    哭声让洪秀全烦躁,大量的信仰之力还来不及进入他的身体就被他烦躁的情绪给推开,被摒弃于空中,被隔绝与他身体之外,向女婴的传输也立刻就断绝了。

    空中的信仰之力进入不到召唤他们的凝聚点,顿时失去了方向,而这个时候更多的信仰之力才刚刚升起,正在向这里集结过来。

    被遗弃的信仰之力无主的穿行着,在穿行中绝大多数都衰弱了,逐渐的散落,尘归尘土归土,光彩归于平淡,明亮转化为黑暗,凭空而生的又凭空消逝,归于无形之中。但总有不肯就这么消亡的,总有更执着或者更加虚妄的,在茫然中自己给出新的方向,并在新来的信仰之力中传播,而在逐渐消散与坚守中形成执念。

    洪秀全将婴儿递给那群女子,让她们抱着孩子离去了。

    他挥挥手赶走她们,也驱散了所有彷徨的信仰之力,这个时空再次归于平凡。

    洪秀全坐回原位,重新捻起酒杯,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他琢磨着应当写一首给新生儿的天父诗,这是非常有必要的,要让新生儿从出生的第一刻起就遵从天父的意愿,这样应该是好的,可这首诗却是不好写的,有难度,这个油不好打,而天父诗每一首都是要打油的,这一点又不能变,这是个问题,洪秀全纠结着,都忘记了去撕扯烧腊鸭子,对着才蓄满酒杯发了一阵子的愣,然后端起来一口喝干。

    最终,鸭子吃得一点儿不剩,酒也熏熏然了,但这首诗却一个字没有写出来。

    天父诗不是那么简单的,难度非常人能够想象。

    慈悲大妖王和吕清广哑然无语的呆望着一身俗气,喝酒吃rou的洪秀全,可那信仰之力也的的确确是真实的,如此强大的信仰之力完全可以改天换地,重新订立规则,哪怕不是改变所有的规则,不是完全的建立在新的规则之下的新的天地,起码也是能有自己的方圆的,有自己的次序与原则。但是,这样的契机却在洪秀全的不耐烦与不经意之间挥手消散,在新诞生的生命与信仰之力的纽带连接上断裂开。

    “为什么会这样”吕清广一直站在天黑,在洪秀全离开很久之后才问,此时天上的星星很美丽。

    慈悲大妖王摇头,两个面孔在他的脖子上乱晃。

    吕清广仰头望天,再次沉默。

    慈悲大妖王都得虫子脸几次忍不住想要出声建议,却都被坚定的佛脸给搅合了。

    吕清广就这么站在无人可以看到的审美维度中,用太乙金仙的眼睛如凡夫俗子一样的盯着星斗发呆,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凡人可以拥有神一样的信仰之力为什么同样的凡人会相信他这信念甚至超过了对自我对祖先对神灵的信仰,这是为什么这是凭什么

    从洪秀全的身上吕清广没有感到一丝的灵力波动,这说明洪秀全没有丝毫的修为,不是仙不是修真者不是异能者,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而已,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