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力

    《灭世大战序章》

    第一百六十八章无力

    明白一个道理？

    让他经历死亡，仅仅只是为了这个缘故。

    那种绝望、无力是牧尘从未经历过的，那样的感觉，用任何的言语都无法去形容。

    如果当你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无论你曾经如何惊才绝艳、天下无敌，到头来，依旧连一句呐喊、一个反抗的举动都做不出来。

    牧尘实在不明白，这是要让他明白什么，甚至，在稍微的触及那种感觉之时，他的脸上就会不自觉的渗出细汗，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以前具备的自信、坚毅都无法将那种心中深深的恐怖埋藏。

    他不想再去回想、再去回味，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他都是在犹豫之间徘徊，毫无进展，更不要说是去思考不朽主宰如此做法之中的意义。

    后者也是知晓这种感觉，纵使心性再强大的人也可能会在这种感觉之前就此的崩溃。

    他看到过太多人的死去，那种无奈，那样的无力，他深有体会。

    “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今日之事也就能够解决了。”不朽主宰叹了叹，拍了拍牧尘的肩膀，起身前行，然后消失了，只留下一道话语：“到那时，你不必寻我，我就会出现了。”

    “你...”

    看着不朽主宰消失的身影，牧尘想要阻拦，却又是放弃了，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去回想之前的那般体验了，太可怖了。

    就这样，他在这里盘做了良久，期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他本能的去排斥回想之前的感觉，要说做了什么，便只是呆呆的盯着这片生机盎然的世界。

    只有这样，他才能隐隐地缓解内心深处的那般恐惧，他自认为绝对不是一个怯懦的人，可是那样的感觉，真的不愿意再去触及。

    微风轻轻拂过，令得牧尘的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失去了修炼力量的他，则只是一个普通人，这般感觉，已经许久不曾体会过了。

    当踏上修炼之途，变得强大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就会摒弃了一些事物，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牧尘缓缓的抬起手臂，盯着自己那因为寒冷在瑟瑟发抖的手掌，此刻的他，心头突然有些酸楚，眼眶也是有些发酸，这种感觉，牧尘都快忘了。

    在他的记忆之中，这是一种叫做哭泣的情绪之前的感觉。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因为偷懒而挨牧锋的揍哭泣，因为看到别的孩子有娘而自己没有而哭泣，但是渐渐地，在他的心中越来越排斥这种情绪，随着年龄和身体的慢慢成长，他则是更加不会哭了。

    在这个世界，强与弱并不是注定的，哪怕是因为惨败丢掉了性命，也不会哭泣。

    而此刻的牧尘，却是想哭。

    “我这是怎么了...”牧尘手臂缓缓的发力，将拳身攥紧，他询问自己是怎么了，不由自主的，因为用力过猛，他的手臂上开始暴起青筋。

    他居然想要哭，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如此脆弱了？

    从前，无论面对着如何的险境，如何强大的对手，他也从未想过哭泣，如今的他更是处于大千世界的顶尖层次，这样的他，居然会在这里，想要哭泣？

    “不可以这样。”牧尘紧咬压根，强行的压制着体内令自己瑟瑟发抖的寒意，然而失去了灵力等力量的他，是不可能如此顺利的做到的。

    他有些沮丧、迷茫，甚至是无措，这一刻，他反又有些疯狂了，站起身来，不由分说，便一路向前狂奔。

    “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昔日冷静自若的他，却再也无法寻回那种感觉，明明他心中知晓，这应该是不朽主宰给予他的试炼，他也知道，他的灵力和修为都还在，只是因为试炼的原因被暂时剥夺了。

    但是就是不知道为何，他再也无法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了。

    这片空间足够的大，以如今牧尘的程度，在他近乎狂奔了一个时辰之后，却依旧是宽阔，而牧尘，因为身体上带来的疲倦，速度早就缓缓地减下了。

    只是他不愿意停下来，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好受一点。

    但是体力上的制约显然不可能让他一直狂奔下去，他的双腿开始变得沉重，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到最后，终于如同灌铅似的跪倒在草丛上。

    “呼...呼...呼！”

    他又是大口的喘着粗气，因为过于剧烈的运动，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的搏动，血液在体内快速流动，这是这一刻，好像那些令他害怕的情绪都远离了他。

    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不过，就算是牧尘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可他的身体恢复力依旧远超常人，莫约十数分钟，原本消耗殆尽的体力就是恢复了不少，不过这次，又是有着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他饿了。

    不知为何，在狂奔了一段之后，他的心绪不再是那么低沉，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将一些粘在身上的草芥拍落，在不远处，有着一片面积并不是很大的树林。

    “真是奇怪...”明明刚才还是一片辽阔的草地，此刻便是有着一片树林出现在面前。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而是直接走了进去，虽然他失去了诸般力量，可是早在他年少时便独自在灵路中闯荡，更是有着灵路血祸者之称，觅食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

    很快地，他选定了一个猎物，那是一只野兔，经验老道的他，短短十几分钟便是通过一个简易的陷阱，将那野兔捕获，并且升起了火。

    在灵路中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不一会，那只兔子便是被他变成了香气四溢的美味。

    这片特殊的空间，似乎永远不会迎来黑夜，解决了温饱问题的牧尘，靠在一颗树上，面前是他升起的火焰，便又开始了思考。

    只不过此刻的他，想的却不是如何从这里出去，而是一道道早已被他烙印在生命中的身影。

    “爹，娘，洛璃，九幽...”多少年了，牧尘从未如此的停下来思考过，以前的他，在为了一个又一个目标努力修炼着，九死一生，他也从未惧怕过，因为那些人便是支撑他前进的信念。

    可是，就在前不久，他有了那样的经历，那种无力，所谓的努力和所谓的心性都变成了无用之物，回忆起来，他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的开发抖。

    但是这一次他已经有着一些心理准备，虽然依旧令他害怕的发抖，但是却也是再也不可触碰了。

    回味死亡的感觉，普天之下，又有几人？

    就这么，牧尘在心理的挣扎之中不断地回忆徘徊，每一次他都会忍不住的发抖，但是却再也不会逃避了，因为在他的心理到达崩溃边缘之时，便总有着温柔的身影似乎抚慰着他，就像是小时候一样。

    只是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的回忆、恐怖、发抖，除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再也想不到任何的事情了。

    这一次，他再也不同从前般无往不利，任他如何思忖，如何的克服那种内心深处发散的恐怖，却也只有无力的感觉。

    “呵呵，果然到头来，我也只是一个一事无成的懦夫吗？”他自嘲道，笑自己的无能与无力，他从来没有如此的自我颓废过。

    可是这时的他无论如何的努力，依旧没有用处。

    果然，他还是太弱了吗？

    “年轻人，何必如此。”

    而不知在什么时候，便是有着一道身影靠在不远处的另一颗树上，笑道。

    赫然，是不朽主宰。

    “对不起了，前辈，果然我还是太懦弱，太无力了，你交待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通。”牧尘抬起头来，望着不朽主宰，道。

    然而预料之外的是，牧尘却没有从后者的脸上看到任何的失望与不满，反而依旧笑吟吟的望着他。

    “前辈，你笑什么？”牧尘疑惑道，他的心绪已经是渐渐平缓了下来，所以类似之前那种见到不朽主宰的愤怒之感，也是消失了去。

    毕竟不管如何，对方都是曾经守护了大千世界的前辈，并且还在不久前帮过他。

    “我笑，是因为我交代给你的事，你已经想明白了，很好。”不朽主宰道，脸上的笑意更甚了。

    “什么？”牧尘错愕，明明他就什么也没有想到，不朽主宰居然说他已经完成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搞得他一头雾水。

    “你能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这便是我想要告诉你的，你不是已经完成的很好了吗？”不朽主宰再度说道。

    然而这个理论却是让牧尘惊呆了，这样也算作完成。

    还有，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无能，又是什么情况？

    望着牧尘那惊诧的神情，似乎早将一切掌握的不朽主宰不以为然，接着道：“你以为我做这些是想要让你得到什么，那便错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一直的得到，哪怕是主宰者，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此言一出，牧尘顿时定在了那里。

    不朽主宰的话中，究竟何意，纵使是他，也变得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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