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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汉jian

    第七十四章汉jian

    在跟随赵桔的这些侍从中,金骰最了解他脾气习惯。不出三天,就发现他的踪迹。有武夷子弟确认小公爷就在银正银号,金骰亲自去偷看。眼见那熟悉的身影飘飘洒洒,那副自我感觉好的要命的家伙除了少爷还有谁?当时沉声骂属下说:“你们眼睛瞎了,那能是少爷吗?”属下家丁也不敢分辩,只暗想:“这也太像了,那人模样做派若去武夷,还真不知道骗去不少人哩。”

    金骰自小跟赵桔在一起,知道他自尊心极强,除去在唐绉那里吃瘪,其他人若是踩住他尾巴,早晚都会想着法报复。他常在嘴巴上教育手下侍从:“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所以自己要是轻松捉住少爷,他必定内心羞恼,将来还不定怎么耍花样捉弄自己,最怕他衔恨再不理自己。

    金骰于是装聋作哑,安排武夷家丁守住四门和码头,对出城人等严加盘查,只要不放出少爷就好。他则详细掌握赵桔日常规律,想等机会促使少爷自觉就范。

    赵桔不知道每日有一双眼睛盯着,正觉得日子一天比一天舒服。有了踢球奖金,外加毛家小姐和钟家小姐时常请客,吃遍了城内知名酒楼饭庄,逍遥快活的睡梦中都笑。

    四进二,这次赵桔可不想显摆了。明摆着对手全是蹴鞠高手,自己这帮人除了他,其他也都太业余。再怎么拼命,好拳难敌四手,逃不去一个“输”字。虽然包寅来训练场上打气,把获胜奖金提高到三千两,赵桔也提不起精神来。

    想不到毛家和钟家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把他们家下手下两队的好手一起转会到包寅旗下。银正队除了赵桔和一名过得去的后卫没换,其他全被两队高手替换!

    赵桔一看新来人的身手,就知道有戏。不算和进二的对手旗鼓相当,也差不了一个球上下。自己稍稍加把力,赢了也不是意外。

    比赛当日,当地几个赌-场开出盘-口,盘面基本维持均等。其实按实力上看,对方要高出半截,而看好银正队的人都认为守门员大好,输赢赌-注也就平衡了。

    比赛当天,看台上,毛家胖妞和钟丽缇都来观战,淡茉也在。远处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着几位黑衣女子,静静地坐看比赛。其中一位就是公主香奈儿,她是得到金骰密信坐船来看赵桔的,今日一早才下的船,幸好赶上这场比赛。

    公主一见到赵桔出场,就忍不住要起身欢叫,却被两旁侍女们按住,才不得不按捺下来。

    全场赵桔左扑右挡,救出无数险球,可是对手也不是吃素的,混乱中踢进一球。银正队好坏也板回了一球,1:1,终场前五分钟,他们队得到一个角球。赵桔要故伎重演,弃门奔到对方前场要头球。

    对方球队赛前已经研究过他,早知道他会来这一招,当球到禁区时,三个队员挤住赵桔,还有一人偷偷拉住赵桔裤子。赵桔不能跳跃,只能眼看皮球越过头顶出线。裁判也没觉察,只判了边线球。

    这时,看台上包寅发现大怒,指着隔开几个位子的一个小胖子说:“庞老板,你们也太过无耻!”小胖子嬉笑道:“这场本该我们胜,你打平还是运气,还想叫那林灵来施暗算,休想!哈哈!”包寅想想也不得不服气,这场要不是林灵如有神助,多次化险为夷,不要说1:1,1:5也是正常。

    加时赛开始,赵桔他们队体力明显下降,溃不成军。被对方压在门前在攻,不一会就攻进一球,赵桔再没挽回败局的想法,大门数次失守,1:4。当然,这对赌-局已没有影响,一切按武夷规矩,两队算平。

    毛、钟二小姐都觉惋惜,淡茉却恨赵桔未出全力,在她印象中,他应该战无不胜。香奈儿看了却说:“赵大帅就是狡猾,觉得没有胜机,就不再死拼。他要放在大食,突厥人不奉他做大将军才怪。”

    比赛终了,小胖子走到包寅跟前说:“包老板,您也别懊丧,你们能走到这一步本就是奇迹。我哥哥庞驰说了,横下一条心,一定去武夷!老实说,你们这样队去武夷还不是个笑话,不是我妄言,武夷好手如云,单就他们联赛第四名,杀你我4:0都是客气。”

    包寅怒道:“你胡说!我就不信天下还有这么厉害的足球队。”小胖说:“您就别井底观天了,就我们今天踢的模样,在今年武夷贺岁杯上都是现眼。人家那球技凶悍纯熟,一半球员都可以抵我们一支队。不信您去问知州马大人,我若有半句虚言,我家把三佛齐锡矿的生意让给你做。”包寅知道新年他去过武夷看球赛,不禁问:“真那么厉害?”小胖道:“真的,不过你们队那门将极好,在武夷也找不出第二个。您若是愿意,我出五千两借我用半年如何?”“啊!”包寅没想到林灵这么值钱,居然让南海第一大海商这么看重。

    当晚他去找林灵商量,赵桔道:“老板,还是算了吧,这本是戏乐,玩过也就罢了。我做账房比守门要得心应手的多,莫要强推子房(张良)舞大刀。”包寅想他是个文人,蹴鞠不是正业,也不好相强。好在自家队也进了广州四强,也打出了名气,便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第二天早茶见面时,包寅就回绝小胖子老板。那人名叫庞骏,是庞胖的嫡亲堂弟。庞骏惋惜,却还是难以割舍,立刻咬牙给出了八千两的高价。包寅说:“庞老板,您莫再累我了,要谈您去谈。我家本分商人,不敢从中渔利。”庞骏听了有些敬佩道:“冲您这句话,也值过三千,在下就鲁莽去找林灵。事若能成,我家商号拨三千块银圆送您。”包寅不喜他老把钱挂嘴边,摇手说:“不用不用,不值当的。”说着就结账离去。

    由于庞胖在黄浦港脱不开身,就叫二弟庞骏从苏州来广州打理与三佛齐国的锡矿生意。这可是日进斗金的好买卖,其中当然也有武夷公府一份。因为三佛齐国王瑞意是赵桔义弟,这生意只给他家做,说不垄断都是亏心。财大气粗之下,庞骏在广州挥洒自如,无人敢与他较一时长短。

    今年武夷球会放出话来,尽邀天下州府好手参与明年贺岁杯。庞胖得知不由心动,欲四处选拔人才,为黄浦港夺得新一届冠军。于是传信庞骏在广州多加留意,若有健将就送往黄浦港随队训练,来年好去武夷一决高下。

    庞骏第二天就约了赵桔出来吃晚饭,赵桔征询包寅同意后去了。席中,庞骏把他的跳槽薪水从每月一百两一路加到三百两,可赵桔毫不为所动,屡次婉言谢绝。庞骏急了,一拍桌子骂:“你这小厮!油盐不进,是不是就拧着脸不给本老爷面子?”赵桔也火了说:“你家庞胖也不敢跟我讲这般无礼的话,你还真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了。”

    庞骏听他小看自家哥哥,当时也没了分寸,唤人大叫:“去打那厮!叫他知些轻重!”他身后几名伴当听命就扑向赵桔。赵桔不惧暗道:“还真没了王法了!”

    不等他暴起要打架,就有一个身影冲进来包房,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伴当打得满地找牙。赵桔看是金骰,那金骰随后去收拾庞骏,赵桔坐下说:“别伤了筋骨,庞胖那边不好看。”金骰这时怒火冲天,可少爷发话不敢不听,抽了庞骏十几下也就收手。

    庞骏眼见打自己的人系着金鱼袋,脑子里就一片混沌,心想这回是惹到多大的麻烦啊?不一会,又有十几名武夷家丁冲进酒家,押住了庞骏和他手下。

    赵桔把金骰叫到外面说:“小子,你身子骨硬朗了。呵呵!”金骰忍不住泪眼滂沱,说:“少爷,您还是早些回家吧。呜呜。”

    赵桔拿出手帕给他说:“莫哭,莫哭。过一阵我就回去。”金骰说:“那您现在回去也不很好?”“八格!”赵桔怒道:“我现在回去多没面子!说好一年便一年,无人可以让我回心转意。你和司马也都快点回去,别老盯着我,闹得人心烦。”“是!”金骰一向唯他是从,当即诺诺答应。

    赵桔临走时吩咐:“传我话,叫汇丰银行冻结所有金国账户不许兑付,武夷货品停止对金人销售!”金骰垂手领命。

    赵桔走后,广州衙门捕快和大内侍卫也闻讯赶到了。金骰解释说,只是醉汉撒疯,冒犯了朝廷命官,他出手教训了一顿而已。官差为巴结金大将军,问要不要锁回衙门审问,金骰摇头不许,只命他们收队回衙。

    官差一散,金骰屏退左右,单独与庞骏讲话。庞骏虽然从衙门捕头口中知道眼前的人,是位朝廷将军,可仍仗着哥哥庞驰是黄浦侯门下,心中并不买账。

    金骰开言道:“你也不用不服气,我打你也是救你。否则你真要动了手,估计你家大哥知道后也要把你打杀。”“那林灵是哪家皇孙公子?要将军这般出手袒护?”庞骏想问清林灵到底什么来头,看看是不是比得过他家的大后台赵桔。金骰不清楚他的心思,只冷冷道:“这你就不用费神细究,过些日子你可自去问你家哥哥。不过,今晚的事,你不许讲出去,一旦因为你出了纰漏,我会带人来杀你。”

    庞骏心中一凌,这将军的神情并非恫吓,当真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顿时失了锐气,不敢再多言半句。

    过后,庞骏再不提此事,暗中修书给庞驰询问缘由。彭胖回书:“休得猖狂!为兄即刻来广州,尔当禁足禁言!若有怠慢,莫怪哥哥无情。”语气严厉少有,庞驰见信吓得六神无主,当时呆在家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彭胖看过庞骏来信,就有九成把握林灵就是赵桔。眼下朝野都在传说黄浦侯走失在福州,虽然官方和武夷公府都不承认,而赵桔真就没了消息。他与赵桔是朋友,可不能因为堂弟孟浪,坏了交情。

    司马寺在广州四边没有收获,率领上百人进城。金骰传了赵桔话,命他和他一起撤兵。司马寺听了,问金骰:“我走时可不可以见一下少爷?”金骰道:“放你一个面子,只能偷偷去看,若被少爷知晓了,难免又要大发脾气。”“这我知道。”

    司马寺在银正银号外守了一天,傍晚才见到赵桔施施然从里面出来,去一家简陋餐馆喝酒吃饭。当时忍不住要去跟少爷说话,被金骰一把抱住说:“你疯啦?金牌是你领的,你见了他又不宣旨岂不是欺君?!”司马寺依依不舍看了赵桔两眼,才怏怏不乐随他回去。

    随着司马寺和金骰的人马离开,广州城中一股暗流涌动。金国已聚集了一百多人在银正银号四周,策划七月二十七、月亏之日刺杀赵桔。只等团伙头目到来,认准赵桔相貌一击成功。

    与此同时,金国燕京皇宫,国主吴乞买烦躁不安。最近宋朝翻脸要开战,这在前几年来说可谓求之不得。然而放在眼前却是个坏消息。二次庐州条约后,双方形势陡然逆转,金国已对宋朝无一丝优势可言。北方蒙古诸部崛起。sao扰日益增多,大军几次征剿却一无所获。兵将斗志也因为武夷奢华风尚腐蚀,几乎丧失殆尽。

    如果与宋朝再战,西夏必定还会插上一脚,他们那李乾顺死心塌地投靠赵构。上次他出兵得了不少好处,这次再来可能变本加厉。蒙古褚部得讯也会趁火打劫,从北方草原挥鞭南下。要是赵桔率宋军海师第二次跨海袭击燕京,那大金将四面受敌,即便举倾国之力也难解亡国危局。

    吴乞买对着一幅地图思考着,冷汗不断流下。这四路兵马中,他是最怕赵桔海师,此人善战多谋,用兵诡黠,不定会在渤海以北登陆,偷袭辽阳府和沈州(今沈阳),然后一路北上,直扑女真宗庙所在地上京(今哈尔滨)。上京会宁府一破,那他就是金国和女真民族的掘墓人!

    吴乞买越想心中越是发虚,深恨怎么上天降下这么个煞星。自从赵桔在扬州救下赵构,原先战无不胜的金国就开始屡屡受挫,每况愈下。不过几年时间,一片无往不胜就变得内外交困。一连串打击之中,无不暗现赵桔身影。

    前些日子,武夷的汇丰银行率先冻结金人账户、停止一切与金国商人交易。宋朝皇帝随后紧跟,下旨关闭两国所有边境榷场,彻底封锁南北贸易。这让金国贵族大户怨声四起,其舆论少怪宋朝而更多怪吴乞买。朝野私下中纷纷揣测:因为国主做出如此下作手段,才激起宋国愤怒回应。

    刚封立的太子完颜亶也隐约支持这种言论,其府中每晚都有许多文武大臣饮宴密会。这让吴乞买大为不安,只觉山雨欲来风满楼,再不拿出安抚人心的手段,恐怕宫变随时发生。

    吴乞买不愧是一代枭雄,当天就加开晚朝,把在京的所有宗亲贵族、都招入皇宫。当着他们的面,他也无所避讳,坦陈黄埔港赛马事件是他授意所为。在群臣沉默中,吴乞买侃侃而谈,把掳获或暗杀赵桔的重要性讲了。下面虽然还是无声,但有些人开始点头。

    吴乞买接着把隐秘已久的下一步计划抛了出来,当听众人得知国主因为听从了一名武夷叛徒的计谋,已经展开了连续行动后,大殿中同声惊呼。

    完颜宗翰走出来说:“陛下,您高瞻远瞩,本比臣下们想的要深远。可是您万万不能杀了赵桔,此人一死,对大金弊大于利。”吴乞买问:“元帅,此话怎讲?”宗翰道:“杀了赵桔,当然是毁了宋国栋梁,失去他,其海师威力也将少去一半。但宋国亦会狂怒而战,一场鱼死网破在所难免。”吴乞买擦汗,宗翰继续说:“莫不如旨令刺客生擒回来,饷其高官厚禄,甚至太子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尽可笼络他来帮大金。若他答应,我国也开工厂,也造精良火器,强大也不过五六年耳。”

    完颜亶听了,眼中露出欣喜光芒,他私下里一向尊崇赵桔。这人像一部传奇,从扬州天雷地火夜袭金营,到张山出海记录的“西游记”,无不让他心驰神往。若真能请他做老师,那该有多有趣。宗翰瞥了他一眼说:“若赵桔不答应,囚禁了他总比杀了要好,毕竟赵家皇帝与他情同手足,等闲不敢乱来。”

    完颜亶越听越有把握,真能捉回赵桔,自己便每日好酒好菜招待他,每晚换着美人去伺候他,还怕他心定志坚?当时出班启奏:“叔父我主,侄儿也觉得元帅说的极是。若真杀了赵桔,侄儿也不愿承了大宝,您请另择宗室子弟承袭。”

    吴乞买听出他话外有音,心道:“我敢废你么?你是太祖阿骨打的嫡子长孙,这些年我代了你父亲位子坐天下,再不还帝位,下面定有一大半人要闹。”就慷慨说:“爱侄,朕立刻传旨只要活的不要死的。赵桔或逃或死,朕即可退位,任凭宗室处置。”

    他这一番话,朝下贵族窃窃私语,都说看情形在作打算。完颜亶觉得妥当,就说:“遵旨。”

    吴乞买说出话来也收不回去,只连忙散朝,命人放出扬州信鸽,通报刺杀团:但可生擒不取性命!

    今不如往昔,帝国已不同往日昌盛,在如旭日蓬勃的宋朝之下,但求自保也十分艰难。吴乞买祈祷最后一搏能扭转乾坤,只要掳回赵桔,马踏江南也并非痴人说梦。希望自己不惜重金训练的刺杀团不辱使命,挽回他摇摇欲坠的帝位。

    吴乞买被沉重压力所刺激,在空旷宫阙中大吼:“赵桔!若擒不回你,我也要你死!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赵桔在钱庄也感觉到了危险信息:半夜房外会有惊鸟飞起,出门就有许多双眼睛窥视。这绝不是司马寺和金骰他们做的事!那种敌意,汹涌而来,杀气腾腾。

    七月二十七晚,一弯残月也被乌云遮蔽,月黑风高。金国行动首领发出必杀指令。数十个夜行衣人翻墙窜入银正银号,拨开门闩,摸进赵桔卧房。暗火筒些许光亮照在床上,十几条刀剑齐下,把床铺扎出无数窟窿。

    因为没有惨叫,刺客们摸索一阵,发现正主不在,只能悄悄退去回报首领。首领大恨说:“赵桔狡猾,但也走不多远。既然他白天还在,晚间也出不了城去。你们快去访查,但有行踪,全力杀之!”“是!”

    赵桔前几日就已发觉不对,随后每晚都不敢在床铺上睡,就在房梁上系了张吊床睡觉。他要仗着耳聪目明,查清到底是什么蹊跷。

    这晚赵桔还在吊床上,十几名刺客潜进房内。他早有警觉,只在房梁上看着。他的目力超乎常人,眼看自己床铺被捅穿了十几个窟窿。心想:“这帮人是要我死呀!”

    黑暗是最好保护,赵桔借着对方暗火手筒,跟着这帮人出去爬到银号墙上观看。借着外面人燃起的火折子,赵桔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何莽!这个被自己赶出武夷的酸儒,居然就是他们首领。再看他身后几个高大汉子都额头少发、耳垂穿眼,显然是金国人。也就明白这小子果真去投靠了金国,受遣来杀自己。

    天色昏暗下,赵桔内心有些冲动要过墙去杀何莽。但估量一番后,觉得他身边高手不少,杀他难免自损,也就熄了心思。于是轻手轻脚转了一圈,把钱庄周围那些黑影细细点了点。看得见的就有一百三十七人,加上看不见的要接近两百了。这种阵仗,即使衙门捕快巡逻,也要被杀个干净。何莽这次是有备而来,一旦发现他,灭了银正钱庄满门也必定在所不惜。

    赵桔一股怒火冲天,吴乞买和何莽这个汉jian,为了他不惜滥杀无辜。好在自己先有察觉,否则要在卧房中打起来,整个钱庄的人都无法见到明日阳光。

    眼看何莽退兵,赵桔回上吊床养精蓄锐。不想过后,又有两拨刺客潜入房间,显然何莽并不死心。最后一拨还把赵桔薄被和底下席子换了。赵桔看了想:“好家伙!还要等老子再回来睡呀?这做工还是蛮道地的。啧啧!”

    到了天大亮,有小伙计来敲门,赵桔收起吊床从梁上跳下来开门。洗漱、吃早饭,像平常一样。吃完早饭,他去了账房,午饭前就把总账理清了。老规矩,他又去向包寅请假,老板挥手:“好说,好说。”

    赵桔回房写了封辞职信给老板,只讲自己有一位亲友在雷州,他要去看望,不能当面告辞而别,还请原宥。写完他整理皮包,暗暗叹息在广州呆的时间太短。

    赵桔也不在银号吃午饭,背着包去街上。一出门就发觉几双眼睛在看,他装作一如平常,进一家饭庄坐下。有两个客人跟进来,在旁边桌子坐了。小二过来招呼:“林爷,您好像宿睡未醒,是不是昨晚在青、楼歇着了?呵呵!”赵桔充门面笑说:“聪明!下回不许张扬。呵呵!”

    赵桔特意叫了许多酒菜和几十张干饼,做出一副要消磨很久的样子。

    小二菜上到一半,赵桔拍脑袋大叫:“坏了!坏了!我怎么把这事忘了。雷州还有人等我,这酒不能吃了,我现在要走。”小二忙问何事,赵桔也不说,直接扔出一块银圆说:“急事!急事!”说着就拎起干饼就跑。

    旁边一桌两个人离桌要追,被小二拦住结账。二人无奈付账,出街已不见赵桔踪影。忙回去禀报何莽,何莽大叫:“赶快去追!”

    赵桔早就想好了,要引出何莽等人干掉!他一路出了西门,慢悠悠沿着官道进入了崇山峻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