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香气再现

    浓雾迷漫于塞达城郊的山谷。

    代号为“暴风出击”的联合军事行动激战正酣，歼敌数量的竞争也处于胶着状态。

    从光影墙上的数据显示栏来看，联盟军击毙的僵尸总数达到了8694具，领先以兹列军方的7763具数量近千，头号杀敌能手阿宙上士以424具的战绩独占鳌头，紧随其后的杜里安上士则收获了273个战果，再往下排，则基本为两位数的歼敌数量。

    这两个捣蛋鬼抢尽了风头，至少在得到广泛认同的数据上，绝对无人可以与他们相提并论。

    但还有一个数据却不得不提，那是颇外增设的第三列数据，属于临时决定参战的圣子吴鸣。

    数据已然定格，正在不住闪烁，“999”——预留空间中所能展示的最大数字！

    事实上，早在10分钟之前，这种尴尬的错误就已经出现了。若昂这位总策划师到底百密一疏，竟然在这么明睁眼露之处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高效的后台人员如果将展示程序重新改写，大概用不了两秒钟，缺漏的数据也将一一被补充完整，但那毫无必要，因为在若昂看来，这种情况的出现已经足够丢脸了，犯不着再去画蛇添足，白白地显示出自己的无能与无知。

    “这只是个计数故障，观众朋友们。”若昂还在无助地解说着，而同样一番话，在过去的二十多分钟时间里，已经被他重复了不下十遍，“你们应该了解，僵尸雷达有时也会误报，比如说前米国俄亥俄州的一位农民就曾汇报过，他家的牧羊犬被无辜地探测为僵尸，并因此被此军警击毙当场。当然，不管怎样，就算我们的圣子其实只是击毙了上千只牧羊犬，那也是挺大的一个成就，只不过我们现在无法调出他的视频影像，只能暂时认为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故障……”

    但若昂显然清楚，自己在眼下的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为了挖掘丑闻而设下的这场局，已经演变成替圣子争口袋的一出闹剧！不知道这世界上会有多少人因此成为那卑鄙之徒的忠实拥趸，至少他若昂已经搞臭了自己的名声，因为所有人都会记得他在之前的挖苦与嘲讽。那跳上跳下的劲头，再回过头去看看，简直就是一副小丑嘴脸。

    失落之中，若昂收回麦克风，向身后的服务人员重新确认了一遍：“我真的没有可能把别的摄影机调过去？”

    服务人员都耸着肩，摊开了双手：“程序都已提前写入了，与僵尸雷达是一一对应定位的，除非能找到备用设备，否则绝对没有办法。”

    “这是谁的鬼主意？”若昂还在抱怨着，却发现那几位都把手指指向了自己，于是又泄气地坐回到椅子里，愁眉不展地揉着额头。

    “这里面肯定有鬼！”若昂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该死的，他现在一定得意得忘乎所以了……”

    若昂说对了，这里面的确有鬼，但那不是别的鬼，而是赤鬼！

    替吴鸣取得惊人战果的，正是那红色的骷髅头。

    进入山谷之后，吴鸣悄无声息地发动觉悟能攻击，将头顶的飞行式摄影机摧毁，而得益于进入战场较迟，他可以自主选择战斗空白区域向山谷内部突进，从而避免被人发现自己的手段。当然，就吴鸣的本意而言，进入这个战场也并非是为了要在这场赌局中取得佳绩。他只是为了赴约，只是为了找到那个发送信号的神秘人。

    在前进路线的选择上，吴鸣其实完全是被动的。他只是在追踪着那奇妙能量的源头，而偏偏在这边路线上，竟然到处都躲藏着僵尸。

    吴鸣从未计算过自己究竟击杀了多少僵尸，只是由着赤鬼自行清理前进路线。其实以吴鸣眼下所拥有的觉悟能强度，如果硬性要求赤鬼做些高级难度的攻击，恐怕还支持不了许久，但单纯的击杀和毁灭则要简单得多，因为那就是赤鬼最大的强项，消耗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山谷中漫布浓雾，视线始终不清，吴鸣甚至连自己所处的方位都拿不大准，只能依靠着那忽隐忽现的奇异能量猜个大概。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在吴鸣估算中，以他的脚程大约已经走出了两三公里远，可正前方始终未曾出现任何激战中的士兵。吴鸣觉得自己已经被引离了主战场，那大概是密谈的需要，也可能是阴谋诡计的需要，但这两方面吴鸣自觉都已经做足了准备，而且赤鬼眼下状态正佳，再狠的对头，吴鸣也毫不畏惧。

    “吴，请确定你的位置！重复，请确定你的位置！”这时，耳机中传来指挥中心的喊话，“你大概已经偏离了主攻方向，过于轻进可能会出现不必要的风险，回话！回话……”

    喊话者仍然是那位来自于以兹列军方的指挥官，而他的语气同前一回相比，明显多出了许多敬意，不管若昂那边怎样打马虎眼，在战果的确认方面，军方还是掌握得更加准确。

    吴鸣没有应答，而是扯下了耳机，随手扔到了身后倒毙的僵尸怀里。

    “确定位置？”吴鸣念叨了一声，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真遗憾，我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我也迷路了……”

    不过军方的这次通话还是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原来他们对僵尸在这里的分布情况并不完全掌握，否则的话，军方完全应该将主攻方向定在这边，因为这边每走一步都会迎面撞上十几位僵尸仁兄，而且那些丑陋的家伙几乎全部为变异货色，如果没有赤鬼的大开杀戒，单凭那把手枪，吴鸣十分怀疑自己早已经被撕成了碎片。

    但还有一种可能……

    会不会这些僵尸是些外来客，它们原本并不存在于这座山谷之中，只是在外边的干扰之下，才悄无声息地迁移至此？

    猜测只了冒了个头，就在吴鸣的内心深处无可遏抑地蔓延开来，令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而就在他摇晃着脑袋抵抗那种寒意时，一股淡淡的香气悄然钻入了鼻腔。

    “这……”

    吴鸣停了下来，同时将赤鬼收到近处。

    没错，那香气果然存在，就在周围的空气中，与浓重的雾气混在一起，柔和地润泽着鼻腔。而那香气，吴鸣还记得，与那天夜探宾拉丹住所闻到的香气毫无二致。

    情况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种香气应该说明她是个女人，而且从表面上来分析，这女人在当时应该正与宾拉丹同处一室，只是对若昂进行催眠后得出的结论却是完全相反。难不成，当时还有实力异乎寻常的第三人在场？而这第三人要么在屋内一言不发，要么躲在屋外也在进行着监视？

    看来想要弄真相，就必须得找到她！

    想到这里，吴鸣加快了脚步。而不用吴鸣招呼，赤鬼那老伙伴立刻心领神会，狂暴的猛扑中，瞬间就在面前杀出了一条血路。

    僵尸们散了，似乎那些毫无生命的蠢物终于懂得了敬畏，面对赤鬼这无敌的煞星，再不敢前来进犯，远远地躲到了一旁，老老实实地充当起看客。

    浓雾似乎也散了一些，正午的阳光正斜射下来，照在布满水汽的岩石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虹光。

    就在百余米外的那株橄榄树下，一个身影一闪而过。

    那身影快得出奇，几乎目力无法捕捉，但吴鸣敢确定，她的确是个女人，身材适中，体型也较为匀称。而且就在一秒钟之前，那奇异的能量传送就爆发在那里。

    “等一等！”吴鸣急切地大喊了一声，“正像你约定的那样，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只可惜，她已经消失了，好像一只受惊的林鸟，在树影中晃了两晃，等再要定睛观看时，却飞得无影无踪。

    于此同时，嗡嗡的异响从半空中传了过来。

    那是由气垫飞行器托载的指挥平台，想是指挥官们已经通过僵尸雷达的反向定位，确定了吴鸣眼下所处的准确位置，因而迫不急待地赶了过来。

    或许，她就是因此撤去的……

    在那指挥平台上，除了以兹列的军方官员以及若昂那位总策划人，应该还有一位她极不想被发现的人物——伊古尔上尉。

    这里面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利害关系，吴鸣无从猜测。他不得不承认，那位神秘女人的出现，使得局面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但既然军方已经找到了定位的途径，再继续捉迷藏毫无益处，说不定还会令那位急切地想与自己取得联络的女人身受其害，莫不如暂且收手，留待将来再作打算。

    果然，指挥平台上正外放着广播，发声者仍然是以兹列军方的那位指挥官：“吴，你在附近么？我们正于空中接近，预计十五分钟后降落，如果接收到消息，请即刻赶往阳光充足区域，我们急需了解你目前的安全状况。”

    收回赤鬼，吴鸣暗暗叹了口气，迈出浓雾，一步步走向阳光直射的那片岩石……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预料之外的状况令吴鸣突然改变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