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倒不如死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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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真是中邪了! 到最后,琉璃自己都不得不相信。 她问了一圈,偌大个季府竟无人见过那三个人。 就连当初跑来告诉她“顾家来人接表小姐”的丫鬟阿素,也决口否认。 “我一直在院子里做针线呀,没听说有什么生人来。” 宋氏吓得赶紧去观音庙求了一剂香灰,和水给琉璃灌下。 赵姨娘问为什么不索性请那张真人看看。 宋氏叹了口气:“一个大姑娘,青天白日的说见到陌生男人,这话要是传出出去,丢的是季家的脸。” 又双手合十念佛:“我只求平安无事熬到年底,老爷船队归来。” 马姨娘也赞同,珊瑚和珍珠的亲事刚议妥,绝不能再生波澜。 于是那天午后的事,就像一场幻梦无痕。 只是宝瓶脸上的烫伤奇迹般消失了,眉心却突然多出一颗胭脂记来。 非痣非斑,只是小小一颗红印,如花瓣般点在双眉之间,更增娇艳。 众人都说是那场法事的后果,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只有琉璃记得,曾有一只手垂在那里,轻揉慢捻。 话说张真人的丸药果然灵验。 第一枚下去,当晚宝瓶喉头就有响动,四肢也回温了。 第二枚下去,双眼睁开,神智清醒,能够声音微弱地说话。 第三枚下去,人就自己坐起来了,嚷着肚饿要吃东西。 琉璃赶到时,正碰上宝瓶倚在床头拒吃鸡蛋羹。 嫩嫩的鸡蛋羹,合了些切碎的海米,鲜香扑鼻,却只能由丫鬟捧着挨训。 “又烫又腥,又尽是发物,唯恐我躺得不够久吗?” 又挑剔:“这鸡蛋羹本来是黄色,用青瓷白瓷都好,为什么偏用这茄紫釉碗瞅得人气色都难看了。” 精神气十足,果然已经痊愈了。 琉璃叫丫鬟退下:“换白粥小菜来,别忘了表小姐最爱的虾子鲞鱼。” 宝瓶一撇嘴:“谁要吃那个?我说了多少次,只要这府里有的生鲜果子,都拿过来!” 丫鬟双肩直颤:“大夫说,表小姐醒来需要静养,要吃些清淡好消化的,最忌生冷。” 又向琉璃求救:“表小姐刚才已经吃了许多果子,再吃下去,被太太知道奴婢该挨打了。” 琉璃这才发现,原本案头有一只水晶大盘,里面供了五六种秋果作为摆设,现在居然都只剩下皮与核。 “你你你怎么把佛手也吃了?” 宝瓶笑嘻嘻吮着手指:“味道还行,就是青涩了些,如果淋些蜂蜜更好。” 丫鬟诉苦说,不仅如此,屋外摆的两盆金橘才挂果不久,不知什么时候也被表小姐吃光了。 宝瓶一瞪眼:“再不拿果子来,我连你一起吃了!” 琉璃赶紧催促丫鬟退下。 “就说我吩咐的,先拿一篮果子过来,柑橘、石榴、水梨儿都好,还有宋家表哥带回来的那只番国蜜瓜。” “把篮换成筐比较好。”宝瓶提醒说。 朱唇一掀,打个哈欠:“毕竟我饿了十几天呢,一点点果子怎够祭五脏庙?” 事实证明,一筐还不够。 不仅琉璃看得目瞪口呆,闻讯赶来的宋氏们也惊呆了。 赵姨娘口没遮拦,一惊就大叫起来: “阿弥陀佛!表小姐这是身体里住了只怪物吗?” 宝瓶正噙着鲜红的石榴籽,唇角一弯,既妩媚又妖异。 “可不是怪物吗?老道士做法那天,姨娘应该亲眼瞧过了。” 宋氏满面愁容,只问宝瓶还有其他“不舒服的感觉”吗? “请舅母放心,等我吃饱了,再睡上几天,应该就无妨了。” 宝瓶博览群书,还能自解症状。 “这都是因为当时被邪灵侵体,元气大伤。如今邪灵已去,却需要固本培元。果子天生天养,比其他鱼rou更滋补精神。” 于是众人纷纷称是,表小姐智勇双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马姨娘还说:“过去不也有传说,有人经历生死大劫以后,就会多出某些怪癖来。” 比如突然咕嘟嘟说起番国话来。 又比如从前爱吃的不吃了,不爱吃的又爱吃了。 “虽说是怪事,可只要对人没有坏处,咱们也不必担心。” 琉璃心中一动。 “宝瓶,你可认得无量公子?” 数颗石榴籽从唇角滑落。 “无量公子?”宝瓶缓缓重复这个名字,“那是什么人?” 马姨娘赶紧过来推推琉璃:“表小姐才好起来,三小姐就别拿奇奇怪怪的问题打扰啦。” 琉璃却只盯着宝瓶的手。 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 宝瓶有个习惯:一紧张,双手就会交叠起来。 现在,十根白玉似的手指就交叠在膝上,指尖还染着石榴汁的颜色。 “表姐不知道,你中邪的时候,三姐也中邪啦。” 珍珠人小心大,没注意宋氏紧皱的眉头,笑嘻嘻把那天琉璃“中邪”的事说了一遍。 “这意思是说,我昏迷不醒时,表姐竟带人进了我闺房?还是个陌生男人?” 宝瓶抬头看着琉璃,眼里充满了蔑视。 手指交缠得更紧了。 于是琉璃继续说。 “他自称无量公子,还有两个随从,一个叫赵五,一个叫白七。” “自称是家父的江湖朋友?” “听口气和你也挺熟。” “都是什么长相,什么打扮?” “长得……” 琉璃开口欲说,却突然发现脑中一片空白。 不仅只记得赵五、白七一身灰衣,面目模糊,就连那个曾让自己深受震撼的无良公子,此时也记不清模样。 “似乎挺好看,不过病恹恹的。” 到最后,她只能这样说。 宝瓶扑哧一笑:“表姐做的梦真有趣。” “不,这不是做梦。” “如果不是梦,怎么只有你见过?又怎么连三天前才见过的人都记不清样子了?” “可是,我分明记得……他叫你宝瓶丫头,就坐在床边这样用手掌抵着你。你流了好多汗,汗水又变成了夔龙……” 宝瓶脸色一变:“表姐要梦见什么男人我管不着,但怎么能把我牵扯上?” 白玉似的十指捂上俏脸,指缝间传出几声呜咽。 “就算你气我在五凤庵时坏了你的事……可为什么要用这种胡话来害我?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倒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