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惊魂宣武陵
薛施雨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正要说些什么。突然，燕无双叫了声：“小心冷箭！”霍地拔剑向前挥出。“铛”的一声，一枚一寸长的箭头贴着段婉曦的耳根擦了过去，两尺长的箭杆则掉在了地上。 段婉曦和死神擦肩而过，很快反应过来，往下一看，拔刀叫道：“敌军来袭，列阵迎战！”五百名玄甲军将士“唰”的一声，齐齐亮出战刀，扣上连弩，四个小队呈战斗队形散开，羽翼中军，一个小队结成人墙，将段婉曦诸将护在垓心，警戒着山下急冲而来的郑军。 柳月娥目测了一下来兵，对段婉曦道：“殿下，敌军此番出动不下万余人马，二十倍于我。我们还是避之为上。” 段婉曦笑道：“他们倾巢而出，我正求之不得，为何要退？只要我们自己不乱，沉着应战，破之必矣！翟将军、彭将军、三叔、月娥姐，你们分四路向两翼佯败后撤，不要厮杀，只待我大军来接应，敌军欲退走时，立即返身直抄敌后，断其退路！” “是！”翟长孙、彭杰、柳月娥、景松四将心领神会，齐声答应。 “四妹、五妹、敬德，随我迎击敌军！”说罢一声呼啸，与胡敬德、燕无双、薛施雨率中央护卫的一百骑兵，迎着敌军来势，用硬弓连弩朝着敌军前锋骑兵一阵急射，当先射倒数十骑。接着，段婉曦率队迎着敌军来势，冲了上去，与郑军展开激烈厮杀。翟长孙等四将则趁乱各率队伍，分散撤了开去。 郑军的前锋大将，正是出身瓦岗，负责北门城防的虎翼大将军单廷圭。是他手下的瞭望哨首先发现段婉曦一行并向他报告。单廷圭既为段婉曦敢于孤军跑到前沿来侦察的目中无人而愤怒，又觉得这是抓住敌军主帅、打败汤军的重要契机，当即一面飞报王唯岳，一面点起部下两千骑兵开门追杀。王唯岳虽然疑心是诱饵，但来不及阻止单廷圭，只得命左建威将军燕琪率千余骑兵，冠军大将军陈智略率其八千起家的江淮排槊兵随后追出，企图以优势兵力迅速合围，不使段婉曦逃脱。 单廷圭见汤军皆是一般的黑衣玄甲，一时无法分辨。但见一员女将一马当先，挥槊冲杀，坐下战马神骏不凡，身后又有两个女子张弓执槊护持，自忖十有**便是段婉曦，于是调来排槊步兵，集中攻击三女。段婉曦见敌军围困数重，后退无路，只得当机立断，叫声：“越过去！”燕无双、薛施雨会意，同时催动坐下战马，三匹良骥长声嘶鸣，四蹄腾空，从排槊兵们的枪尖上方飞跃而过。郑军将士从未见过如此强敌，都不敢上前围攻。 段婉曦骑着“飒露紫”刚落下地面，猛然感到头顶呼呼，猛听得一声暴喝，一条长槊携雷霆万钧之势破空而至。段婉曦不假思索，挥槊格挡，“铛”的一声，火花四射，段婉曦虎口一麻，长槊竟被来将强悍的内力震飞出去，掉在远处。段婉曦见那员大将虬髯虎目，声雄力猛，定是单廷圭无疑。她知道自己断然不是对手，急忙勒马避开数步，取弓抽箭，抬手就射。单廷圭大喝一声，格开来箭，又是一槊刺来。段婉曦不敢硬接，只得拔出腰刀，奋力砍翻几名郑军步兵，夺路回走。 此时郑军围困数重，薛施雨和玄甲军将士们虽见段婉曦危险，都想来救，可惜均被敌方兵将缠住，无法抽身来援。只有燕无双奋力杀死了两员围攻的敌将，击退陈智略，全速向段婉曦靠拢。段婉曦好不容易脱离了危险，回头又望见薛施雨正被十几名郑军围攻，渐渐遮拦不住，险象环生，急叫：“四妹，先救五妹！”说着从一名郑军骑兵手中夺了马槊，和燕无双返身杀入重围。 段婉曦正冲杀间，猛听得单廷圭一声大喝，从斜刺里又杀了出来，挥槊直取她心窝。段婉曦顾念五妹安危，心神一分，措手不及，被单廷圭一枪刺中右胸，倒撞下马。幸得护心镜足够坚实，闪避中又抵消了这一枪的大半力道，才没伤着性命。饶是如此，段婉曦仍然感到胸部剧痛，右臂无力，只得负痛滚开，弃了马槊，左手挥刀，继续抵抗。 段婉曦带伤奋战，力渐不支。远处的燕无双、薛施雨被郑军缠住，难以来援。此时单廷圭又拍马赶来。段婉曦败象已显，强敌又至，暗叫一声：“完了！莫非我今日竟要战死在这里么？” 正在绝望之际，只听得一阵雷鸣般的喊杀声，由远及近，里外包围的郑军将士纷纷披靡。暴雷般的呼啸声中，一员黑脸虬髯虎将横槊跃马，率领数十名玄甲骑兵奋勇杀来。 “贼将休伤我主，大将胡仁恭在此！”见到单廷圭正要下手伤害主帅，胡敬德厉声暴喝，骤马直取单廷圭。单廷圭多闻胡敬德大名，也不敢轻慢，也拍马舞槊迎战。两员虎将都是性急之人，一交上手，招招都奔对方要害，杀得那个叫天昏地暗。玄甲军将士趁着二将交手的时候，已经杀散围攻段婉曦的郑军，扶着段婉曦上了马。单廷圭与胡敬德斗了十几个回合，知道无法取胜，眼见对方帮手越多，郑军却纷纷败逃，只恐寡不敌众，无心恋战，虚晃一枪，退了开去。 此时燕无双已经保护着薛施雨杀出重围，带着几十名玄甲军前来会合。众人合兵一处，趁着郑军重新组织攻势的空档，向西杀了出去。胡敬德一马当先，长槊猛扫；近百名玄甲军将士以弓箭刀枪两翼掩护，众人如同一把利刃般，在郑军阵中奋力杀出一条血路，遇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郑军将士被玄甲军可怕的杀伤力所震撼，纷纷披靡，没有一人敢上前阻拦，眼睁睁的看着这支不足百人的汤军小队从他们的包围中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