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开仓放粮
大当家如约回了清风寨，这一刻，嬛嬛泣不成声，冲上来狠狠的抱着秦岳再也不想松开，直到这一刻，她明白，有一种爱叫撕心裂肺。 可怜秦岳第一次骑马，这一路上紧赶慢赶又不敢落下，生怕寨子里的兄弟担心，一弓一驰的马背让他很不自在，像极了第一次过山车的场景，千里锥马力好，可代价是马背上颠簸的厉害，秦岳除了双腿紧紧夹住马背几乎是没有任何办法了，下马的时候大腿内侧估计早就磨得不像样子了，颤颤巍巍的下马被嬛嬛一个满怀的拥抱这还得了？两人“愉快”的在地下打起了滚…… 十一个人，全都活蹦乱跳的回来了，郝瘸子喘着大气直谢上天保佑，好不容易被嬛嬛搀扶起来的秦岳瞅着嬛嬛吐着舌头的乖样子和众人明显长舒一口气的样子也有些感动，谁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个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汉梨花带雨的样子你瞅着不渗人？ “大当家此去汤阴城有何战果？难不成又是再立新功？”清风堂里坐定，待秦岳喘了口气郝瘸子问道，蛮牛的马上又挂着三颗女真人的头颅，明晃晃的铁甲和上好的兽皮让人不禁感叹，此行十一人，莫不成还在汤阴城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无甚。”抓着嬛嬛的手坐在自己大腿上，嬛嬛不依，秦岳硬来，没办法，羞的脑袋都要缩到脖子里去了，大当家真是的，当众做这亲昵举动，让人如何下的来台？只是小蛮气鼓鼓的站在一旁，该死的秦岳，霸占了嬛嬛姐，她就不能抱着我了！秦岳，放开嬛嬛！ “此行去汤阴，顺道取了城中的三个女真人的首级，这东西，多多益善。”摆弄好了嬛嬛，秦岳无所谓的说道。 “合着大当家此行下山一共宰了有一十二个女真人了？”郝瘸子长大嘴巴，饱经风霜的老者做出这么一副姿态可不多见。 众匪子这全都炸了锅，朝廷的官军要钱有钱，要弓弩有上好的弓弩，见了那女真人尚且都是两股战战毫无战心，大当家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妖孽才敢如此火中取栗？十二个金人，杀起来竟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 中国古代打仗如果用两个字来总结的话，那就是裹挟！如何裹挟呢？就以大宋为例，宋太祖赵匡胤是武将造反夺了最高权力，所以他上台以后对武将的防范很严，可以说是千古未有，将兵都是无来由的各种调换，强干弱枝，内外相维，叠屋架床的结构让这个庞大的帝国军队变得冗大繁琐，中国没有哪个朝代的军队比得上宋朝多的，可是军力总体来讲也是没有哪个朝代比宋朝弱的，成天的胡乱折腾让这个面积达到三百万平凡公里的庞大帝国军队中竟然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打仗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兵不识将，当兵的不了解军官，就会对军官的命令产生质疑，军官不了解当兵的，就会对当兵的勇气有所猜忌，大家你防着我，我防着你，这样的仗如何打？ 所以为了打仗，宋代一般高门大户的将领都会豢养一批家将，这在宋代并不犯禁，否则我们可以试想一下，现在冷不丁的皇帝老儿的一道命令把你丢到全国某地的某之军队中去，放眼望去，四下里没有一个熟人，你如何能做到在军中令出必行？如何能做到统领全军？ 古代中国识字的人不多，况且那会儿盛传着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这群五大三粗的莽大汉许多还是脸上刺了字被迫入伍的，你能指望这群军士多有文化，多有风骨？你们指望他们对这个国家多有责任心和认同感？更多的军士在战场的作用就是冲锋。 将领会用自己使着顺手的家将督战，裹挟前方的军士冲锋，死了？那是你倒霉，国家自然会补贴家小些银两的，自认倒霉吧，这样的一支支军队，几乎是毫无战心的，你能指望他们开疆拓土，披荆斩棘？赵匡胤在大渡河边挥着玉斧说朕的江山到此为止的时候这个国家的文人军士就完全丧失了开疆拓土的志气，军队是全天下最强大的暴力机构，这样的一个机构不想着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还能称得上军队？ 一群根本就称不上军队的军人在一群个人技术过硬但只为自己家主将军负责的家将裹挟下像没头苍蝇一样和自己的对手作战！从前战契丹的时候是如此；战西夏的时候也是如此，如今金兵势大，战力几乎在整个中国古代史上都是屈指可数的，你若还是如此，如何能保的住大宋这一方水土？ 毫无斗志的军队作战只知道一窝蜂的往前冲，胜了就快马加鞭，只图多得些战利品，败了就望风而逃，主将不会管自己死活的，想活命就得看自己跑的快不快！所以大宋战女真，千把人的队伍失于女真一个蒲辇二十人的战斗简直是数不胜数，像当下清风堂里已然硝好的那个兀里扎，他的一个什的兵力在这短短几年打垮打散的宋朝军队就不下几千！ 大宋羸弱至此，一战夺金人十二个的首级！难道不算天大的功劳？ 一众匪子议论纷纷，郝瘸子若不是看此时人多，一准儿得给秦岳扣几个响头，嬛嬛也很受鼓舞，秦岳感受到她的气息也明显加速，自己同金人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今十二个血淋淋的女真人头摆在身边，何人能不激动？ “好了，我此去汤阴城倒不全是为了杀那几个女真人，三个女真人，岂劳我秦岳亲自跑一趟？我此行可是干了一件大事。”秦岳颇有些得意洋洋的说道。 啥？杀了十二个女真人还不算是天大的功劳？大当家难不成去汤阴城还真是去改天换地不成？ “大当家却才带着我们去那汤阴城，开仓放粮，如今汤阴城里的饥民都有了粮食，看着一个个吃不上饭的兄弟抓着白米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吴六子竟也差点哭出来，大当家是大善人，此行去汤阴可是做了一件绝好的大事！”吴六子这会儿插话道，汤阴城的粮仓打开的那一刻，无数饥民围着粮仓收米回家，许多老者抱着一抔黄米老泪纵横，辛辛苦苦的忙活一辈子，最后竟落得这副样子，换谁人能不心酸？ “开仓放粮？”老七吃惊的说道。 “是啊。你没见咱几个兄弟马上也都带了些粮食回来？俺这次可是驮了二百多斤小米回来呢。”蛮牛笑呵呵的说道，说道此行收获，全身无数血淋淋的疤口这会儿早就忘的一干二净了，男人，手里有了功业，谁会惜身？ “大当家此举是……”郝瘸子心境慢慢平缓下来，一板一眼的分析着。 “不让金人得我汤阴一粒粮食！”秦岳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古打仗，最狠莫过断粮，那金人远征千里，人困马乏，粮草自然也难以为继，大马金刀的到了我汉地，他还想着汉人把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粮食双手奉上？想瞎他们那双狗眼吧！如今粮食已然都到了老百姓的手里，我倒要看看，那群金人能不能没了吃食还健步如飞！”秦岳咬的牙滋滋响说道。 “大当家果真是人中龙凤，竟然独闯龙潭为金人断粮！老七佩服佩服。”得知大当家的意图，老七举着大拇指赞赏的说道。 “可是城中有千把人的射粮军和土兵弓手，大当家又如何破了那千人的队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那些投敌求荣的朝廷败类难不成还会被大当家几句豪言壮语给哄骗了去？”郝瘸子仍旧有些不解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秦岳去了城里只是喊人敲锣打鼓的朝饥民喊一声城东开仓放粮，谁人不是绿着眼睛前去领粮？把敌人淹没在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那千把个废物难不成还斗得过几万十几万的饥民？李世民有句话说得好，老百姓就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让老百姓绿着眼睛只能吃观音土活命了，那你这官儿还想做长久了？当官儿的都应该知道，这全天下最柔弱的是老百姓，最刚强的也是老百姓，想那陈胜吴广，才能不及中人，又没钱又没势力，还不是大泽乡一扯旗子暴秦立马灰飞烟灭？ 这段时间我约束咱山寨的匪子不可下山sao扰老百姓也就是这个道理，乱世，想活命谁都靠不住，能笼络住老百姓的，才是英雄，汤阴城刚才的场景大家伙是没看到，无数老百姓摸着黑冲到官府的粮仓，纵使你是皇帝老儿的禁军在这，双拳难敌四手，你能挡的住？”秦岳不由感慨道。 “完了？那那个陆家萱……”老七有些傻傻的问道。 “额，这个，我从金人肚子底下救出的那名女子名字是唤作陆家萱的，此人是汤阴城知县的千金，这次去城里也是多亏了这位陆家萱，否则还真是少不了要动番刀戈。”秦岳含糊其辞道。 嬛嬛的身体不由顿了顿，陆家萱？钗二娘似乎跟自己说道过，大当家以前迷恋一个汤阴女子，唇红齿白，最是会勾-引男人，莫不成就是这位？ 瞅着众人一副怪怪的眼神秦岳一时一头雾水，陆家萱应该也是认识自己的，在城中的时候也是对自己几番挑逗，自己附着的这个臭皮囊之前到底干过什么亏心事？为免露馅，秦岳眼观鼻鼻观心，不言语，只有小蛮这会儿很激动：“陆家萱？小姐？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