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歌声

    “所以，陆小凤你是被人利用了？让我出手是还想再顺便也利用利用我？”西门吹雪开口。【】

    陆小凤：“……”

    万梅山庄外——

    恰值人间四月，正是百花开放的好时节，万梅山庄外面的山坡上开满了桃花与杜鹃。

    花满楼一点都不想离开这里，比起西门吹雪身上的杀气，他显然更喜欢这满山的花朵。林琅随他一起留在了外面，对于西门吹雪这个人，从一路上听陆小凤的介绍来看，她很难确定自己对他到底该抱有怎样的一种态度，虽然西门吹雪一向只杀该杀之人，但就算如此，他也终究是一个为了杀1人而杀1人的人，而她，却是为了救人而杀1人。所以，她和他，应该很难成为朋友。

    “看着这漫山遍野的桃花，我突然很想唱歌。”林琅突然说道。

    “哦？是唱赞美这些桃花的歌吗？”花满楼问，满山的花朵，让他的心情变得很好。

    “不，那是一首让人热血沸腾的歌曲，记得那一年，同样是漫山遍野的桃花，很美。但是我和我的几个同……朋友要做的事却并不是很美。”

    “是什么事？”花满楼问。

    “杀1人。”林琅很快道，“但结局却很让人愉快。所以，我们唱了这首歌。”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想听听了，这到底是一首什么样的歌。”花满楼道。

    林琅看了花满楼一眼，发现他真的很期待，于是她压低了嗓音，开口道：“曾经的日子闪亮又明媚，你我一起分享了青春的美味；曾经的日子伤感又苦涩，你我一起承受了身心的疲惫；曾经的浪漫让你我几度沉醉，曾经的沧桑让你我不再纯粹；分手时我不知你的去处，也没有说我和你何时再相会；风去花谢风来花开，曾经的日子只是在沉睡；风去花谢风来花开，重逢的日子，总是，不期而会；来吧兄弟干杯，是水一起趟是火一起闯，生也相依死也想随相依相随，凯旋的日子……”

    歌声到此戛然而止，有点突兀。

    “还有呢？”花满楼问，他显然已经沉醉在了林琅的歌词里。

    林琅侧头听了听，刚刚的声音……

    她看了花满楼一眼，发现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那么，是她幻听了么？

    这样想着，她最后还是开口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花满楼点头道：“刚刚除了你之外，还有人在唱歌，不过她的歌词没有你的好听，调子也没你的好。”

    陆小凤最后还是请动了西门吹雪——没用烧房子的法子。

    只不过，四条眉毛却已然变成了两条。

    林琅笑得眉眼弯弯，因为她知道陆小凤最宝贝的就是他这两条胡子了，如此她就明白陆小凤说动西门吹雪出手所用的究竟是用的什么办法了。

    “西门庄主。”花满楼颔首。

    “花满楼。”西门吹雪显然也知道他，而且同其他人一样好奇，“你的眼睛真的看不见？”

    花满楼道：“庄主想必也该听说过，花满楼虽有眼睛，却瞎如蝙蝠。”

    西门吹雪奇道：“那你为何知道是我，你能听见我的脚步声？”

    西门吹雪对自己的轻功和剑法，都同样自负，他的轻功也确实值得他自负。

    花满楼摇头道：“我听不到，只因庄主身上带着杀气。”

    西门吹雪冷冷道：“这就难怪阁下要过门不入了，原来阁下是受不了我这种杀气！”

    花满楼微笑道：“此地鲜花之美，人间少见，庄主若能多领略领略，这杀气就能渐渐消融了。”

    “但是有人却还能对着这满山的鲜花唱得出那样的歌，那从他的身上，你又感受到了什么？”西门吹雪冷冷问。

    “兄弟之情，同伴之爱。”既然是针对她的，林琅便自己回答了。什么叫‘那样的歌’？你口中‘那样的歌’其实充满了正能量好不好！

    西门吹雪的目光从她别在腰间的刀鞘上扫过：“你用剑？”

    “我用刀。”林琅从腰上解下唐刀，递给他看，这唐刀细长的腰身，加之又是别在腰间的，真的很容易就能和剑弄混了。

    顺便，她还用枪，她在心底补充说明，尤其最爱狙1击枪。

    一枪爆头之后，那鲜血夹杂着脑浆从头骨中爆出，让人血脉奋张。

    听到林琅说自己用刀后，西门吹雪便不再对他感兴趣了。

    他看着花满楼，道：“鲜花虽美，但又怎能比得上杀1人时的血花？”

    花满楼：“哦？”

    西门吹雪的眼睛忽然变得很亮，亮得吓人：“这世上永远都有杀不尽的背信弃义之人，当你一剑刺入他们的咽喉，眼看着血花在你剑下绽开，你若能看得见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就会知道那种美是绝对没有任何事能比得上的。”他忽然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满楼说不出话来，他现在明白了西门吹雪是真的把杀1人看做了一件很神圣的事。

    林琅的眼神带着点纠结的看向西门吹雪的背影，听完的他的一席话后，林琅突然发觉，自己似乎也不是完全不能和这人做朋友，至少在一枪击杀完恐怖分子之后，她的心境倒是和西门吹雪有几分类似。

    陆小凤突然叹道：“幸好，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暮霭苍茫，仿佛在花丛里撒下了一片轻纱，西门吹雪忽然间就已消失在暮色里。

    西门吹雪离开了，花满楼突然问道：“阿琅，刚才你在笑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笑了？明明我什么声音都没发出的。”林琅惊奇的看着花满楼，体会到刚刚西门吹雪感受到的震撼。

    花满楼微笑道：“我就是知道。”

    “好吧，”林琅道，“我建议你可以去摸摸陆小凤的脸，那样你就会知道我刚刚在笑什么了。”

    但花满楼却并没有去摸陆小凤的脸，而在侧头想了想之后猜测道：“莫非四条眉毛的陆小凤如今已变成了两条。”

    林琅瞪大了眼睛。

    没有听到林琅的答复，花满楼笑道：“看来我猜对了。”

    无边的夜色在这时笼罩了大地。

    星稀月朗，虽然还只是一弯下玄月，但高高的挂在了树梢上也给山上的花朵们拢上一层朦胧之美。

    风轻，花香，夜色神秘而美丽。

    花满楼慢慢的走在山坡上，在林琅的眼里，就仿佛像是落入了一个神秘而美丽的梦境里。

    他的袖子不经意间拂过一朵正在收拢的杜鹃，叹谓道：“果然是风去花谢风来花开，你的歌声很有意境。”

    但林琅却突然跳了起来，真的像是一只受惊兔子那样直直的跳了起来。

    “阿琅，你怎么了？”花满楼被吓到了。

    “花满楼，刚才你说在我唱歌的时候也有人在唱歌，那个人所在的位置你能知道么？”林琅问。

    花满楼道：“我还记得。”

    “那就带路。”林琅急急地道。

    看到林琅这样，花满楼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那是谁在唱歌？”

    “上官飞燕。”林琅道，“之前我隐约听到那歌时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忘掉了什么，原来是上官飞燕的声音，自从知道了上官丹凤是上官飞燕假扮的之后，我就下意识的忘记了之前上官飞燕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了。”

    听到她这么说，花满楼改变方向，带着他们向后山坡走了过去。

    按照之前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找到了一间破庙。

    此时庙中一片死寂，往日里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菩萨也在黑夜月光的衬托下显得鬼魅起来。浓重的发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

    三人大致环顾了一下，似乎这间庙里并没有上官飞燕的身影。不过想来也是，这都距离听到歌声后多长时间了！

    陆小凤走到神案边，道：“神案上面有一盆水，水里面还有几根应该是女人的头发。看到这样的情形，林兄，你能想到什么？”

    林琅道：“上官飞燕真是好兴致。”

    花满楼点头：“一边唱歌一边梳头，果然好兴致。”

    陆小凤笑道：“可惜。”

    两人一起望向他：“可惜什么？”

    陆小凤道：“可惜上官飞燕一步错步步错，在小楼的时候就没能遇到她想遇到的人。”

    花满楼：“……”

    林琅把陆小凤的话仔细琢磨了一下，然后突然蹦到了花满楼面前问：“花满楼，刚刚上官飞燕难道是在唱情歌吗？”

    花满楼被两人的调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但很快，他就找到了反击的切入点，他笑道：“可别忘了，上官飞燕这歌显然是对你唱的，因为只有你听过她的声音。”

    “那还不是因为她一开始把我当成了你么，现在就算知道错了，也只好将错就错了。”林琅道。

    “所以我才说上官飞燕一步错步步错。歌声很凄婉，但林兄显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陆小凤调侃。

    林琅深以为然地点头：“那是。我自己还想找个人来怜我一下呢，这年头，女汉子不好当啊！”在现代，她已经是精英中的精英，但是在这里……好吧，她还是不要做梦了。

    花满楼笑着应承道：“放心，我小楼的门永远为你敞开。”

    “花满楼，你真是个好人。”林琅非常大方的派发好人卡。

    这时，花满楼忽然动了动鼻子，然后他闻到了之前被鸢尾花的香气所掩盖的血腥味。

    夜风从门外吹进来，那山神像突然从中间裂开，四尺长的钢鞭也断成了□□截。

    碎裂的山神像轰然倒地，扬起大片尘埃。

    尘土迷漫中，陆小凤忽然看见山神像后的墙壁上，竟有个人被挂在半空中。

    那是一个死人，他身上的血渍还没有干，一对判官笔从他胸膛□□去，将他活生生的钉在那里，判官笔上飘扬这两条招魂幡一样的黄麻布，依旧是他看过的血字——“以血还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榜样！”

    “是独孤方。”陆小凤恨恨道，“神像早就被人用内力震碎，这死人摆在这里，上官飞燕又在这里唱歌，分明是引我们过来看的。而且他的死法和萧秋雨一样。”

    林琅的目光落在了神案上的水盆里，慢吞吞的道：“如果我们不是事先就知道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是一个人，在看到这一幕后，又会怎么想？”

    花满楼承认道：“如果是我的话，无疑会认为上官飞燕被青衣楼掳走，进而方寸大乱。”

    陆小凤叹道：“真是好算计。他们这是嫌我们动作太慢，拿尸体在催我们啊！”

    林琅道：“我们来找西门吹雪的事只有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知道，如今在距离万梅山庄不远的山神庙里看到了疑似被掳走的上官飞燕和被杀死的独孤方。而且同样的黄幡布与血字，你们难道不觉得这太过刻意了么？”

    花满楼突然道：“青衣楼。”

    陆小凤点头：“要么上官飞燕就是青衣楼的人，要么就是她和青衣楼的总瓢把子关系匪浅。而且一路上上官飞燕一直跟着我们。”

    “所以大金鹏王所说的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是独孤一鹤我们真的要相信么？”花满楼道。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林琅所唱的歌曲是《我是特种兵》第一部的片尾曲——刀郎的《永远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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