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一、这多灾多难的世界

    “可是如果把这样的异界放着不管，时间长了还是会产生其他不良影响？”

    “是的，异界的长期存在会对现实造成侵蚀。当侵蚀到一定程度，就会令现实世界的一些地方也产生‘异界化’的变化。而那些现实世界中产生了异界化的地方，异兽就有办法像在异界当中一样自由的活动。”

    异界长期存在会对现实造成侵蚀……莱维不是个擅长空间魔法的魔法师，他虽然有着比绝大多数专精空间魔法的魔法师更神出鬼没的空间系能力。但他的能力来的没头没脑，就连学园都市那些低等级的空间移动系能力者都比他知道更多复杂精深的原理。就更别提那些把黑袍换成长袍充一下实验室里的科学家也毫不违和的老法师。

    然而即便对自己的能力的理解并不深入，可是这并不代表莱维就是一窍不通全凭本能的在使用那些能力。

    再怎么不去研究一样东西，可当你每天都在接触每天都在使用。经年累月下来也起码能总结出一些其中的道理。所谓经验主义貌似被许多讲究严谨科学的现代人所鄙夷，然而那虽然的确有不科学不严谨的一面，却也不可否认是人类的寿命不够长，一个人所能积累的经验尚不足够丰富的原因。

    如果一个人能像莱维、甚至蓬莱山辉夜那样随便就活个上百年。那么他所掌握的经验，肯定是比所谓代代传承，却其中必有遗漏必有误解的‘集体智慧’要可靠很多。

    当然也并不是说莱维这种自己从来不下功夫用脑子的人光靠命长和碰到的麻烦多，所积累下来的经验就比那些专心致志搞研究的人强。只是他毕竟把这种能力当做常人的举手投足般自然的使用了多年，对‘空间’这种存在的理解，起码比地球上现今科技水平下的研究人员要强不少。

    “也对，照你那么说，这样的异界并不是真正的异世界。而是那些强大的异兽，以它们自己的力量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开辟’出来的。这样的异界存在久了，肯定会对现实造成一定影响。如果那罪魁祸首的异兽足够强，酝酿的时间足够长，也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譬如十年前的那一场‘震灾’。”

    当莱维讲到‘十年前的震灾’的时候，他注意到面前少女的瞳孔猛地一缩。尽管柊明日香也许受过严格的训练，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肢体的动作。但这些细微的生理反应却不是一般人光靠主观意识就能控制得了的。

    先前讲到少女的武器时，那隐隐约约的猜测再次得到验证。莱维所提到的‘震灾’，是十年前发生在东瀛岛国首都外围的一次强烈的地震。

    那是一场官方报道为七点五级超强地震。据说那次地震不光强度高，持续的时间还远较寻常的地震更长。而后在陆续发生的余震中，还伴随着火灾、地下毒气的泄漏，以及海啸、龙卷风、雷暴乃至于其后影响了挺长一段时间的寒流。

    按照官方的报道，这由地震引发的一系列灾害，最终造成了两万两千人死亡，七千人以上失踪的巨大伤害。

    当然，这些都是官方给出的面对普罗大众的‘可以讲述的新闻’。而事实上发生过什么，就连当时亲历其中深受其害的那些灾民们，也鲜有人仍然能保持着当时真实的记忆。

    莱维若无其事的扫了一眼柊明日香的大腿。尽管这个国家这个季节的气温相当的低，但这个女孩子倒是秉承了东瀛岛国女学生的天赋，即使是冰天雪地也依然是穿着轻飘飘的短裙，仿佛光靠双腿上过膝的白丝袜就足够御寒。

    好歹也当了十来年教师的莱维，自然不会是被人家女孩子裙摆和长袜中间露出来的那一截绝对领域所吸引。他刚才看的是柊明日香大腿上戴着的那个袜圈。

    皮质的袜圈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皮套，看形状大小就知道应该是为了方便放手机之类的东西。尽管莱维不像别的一些不了解女生的少年，知道女孩子的衣服经常会为了美观的设计，而没有男生的衣服裤子都常备的口袋。可是为此而专门用这样的方式放手机的女孩子也相当少见。

    考虑到柊明日香的真实身份和刚才她所做的事，也的确让人能够理解她并不方便像普通女生那样，总是随着带着个挎包，将手机之类的日用品都放在自己的包里。

    不过尽管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证据，莱维却突然好奇起柊明日香放在大腿上的皮套里的那个肯定跟市面上常见的手机有着不同的机器，究竟都有哪些特殊的功能呢？

    想必，消除一般人的记忆这样的能力是一定会有的吧？否则她背后的组织怎么会就派她一个女孩子外出见机行事的执行任务？

    柊明日香一开始就说过，普通人有误入异界的可能，而她奔波各地消除这些异界，所为的主要也是防止有人误入遭遇危险。再将误入的普通人救出之后，如果没有办法让他们忘记曾经在异界的所见所闻，那么社会上又会变成什么一副模样？

    当初那么大规模的灾害都能让起码数以十万计的亲历者全部忘记了真相，即使那一次肯定并非光靠柊明日香背后的组织、事实上莱维就知道当时也在东京亲历其中的苍崎橙子，就曾在事后参与过修改目击者记忆的行动。恐怕柊明日香的手机里就有类似的‘程序’，如果自己不是个能在她面前解决了那只异兽的人，而是个普通的‘有过几面之缘’的老师。现在莱维觉得大概自己应该已经是坐倒在高速公路休息区的厕所里，迷迷糊糊醒过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晕过去的倒霉蛋了。

    “东京冥灾……”

    柊明日香还不知道莱维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秘密，深吸了口气，说出了一个莱维也没听说过的名词。莱维并不觉得这是少女的一时口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