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父女谈心
苏铭轩和苏铭睿吓的不敢言语，秦氏见气氛有些沉闷，忍不住说道：“孩子们刚回来，老爷你别板着个脸，瞧把铭轩和铭睿吓的。” 苏丞相没有说话，拿起碗筷去夹菜，秦氏见一桌子的人都愣在那，便笑着说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赶紧吃，不然菜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特地对宁汐道：“宁汐啊，都是自家人，别客气，多吃点。” 宁汐抿着唇角点点头。 餐桌上，气氛很是沉闷，一顿饭大伙儿吃的有些压抑。 散席后，苏宁玉恨恨的瞪了一眼苏宁汐，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苏宁眉本想送苏宁汐回梅月斋，却被苏宁汐婉言拒绝了，苏宁眉有些委屈的扁扁嘴，和秦氏一道走了，苏宁婉看了一眼苏宁汐，低头和秦氏等人一道走了。 苏铭轩表情的淡淡的看了苏宁汐几眼，眼中有几分不屑和嘲讽，对于这位身居偏院的大姐，苏铭轩有些反感，“三弟，我们也回去吧。”苏铭轩对苏铭睿道。 苏铭睿看了宁汐一眼，什么也没说，和苏铭轩一道走了。 李嬷嬷早在外面等候，看到宁汐出来，忙将御寒的斗篷披到宁汐身上，身后忽然传来苏丞相的声音：“汐儿……” 宁汐脚步一顿，一股不知名的情绪从心底涌了上来。 怔愣间，苏丞相已走到她身边，苏丞相深深吸了口气，对宁汐道：“陪为父走走……” 宁汐没有拒绝，默然的跟在苏丞相身侧，李嬷嬷和苏管家跟在两人身后十步远处。 月色凄凉，清风阵阵。 苏宁汐跟在苏丞相身侧，苏丞相叹了口气，问宁汐，“这些年，你可曾恨过为父？” 恨吗？恨过，小时候不懂事，看到弟弟meimei们有父亲疼爱，而自己却得不到父亲的一个笑容，她羡慕嫉妒过。渐渐的，她懂事了，知道父亲厌恶自己，她恨过，可是这些年来，对于父爱她早已不渴望，那些羡慕嫉妒也跟着淡了，那所谓的恨也当然无存。 眼眶涩涩的，宁汐吸了口气压制住眼眶里的酸涩感，自嘲一笑，“恨吗？以前恨过，可是现在……不恨了。”因为不再有期待，所以恨就显的荒诞可笑。 苏丞相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个女儿被他忽视了十四年，自打她出生起，他就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现在却来问她有没有恨过他，想想连自己都觉得可笑。 苏丞相张了张口，却发现面对这个女儿，他竟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沉沉叹了口气，宁汐跟在他身侧也是心事重重。 那个无视了她十四年的父亲忽然有一天问她，你恨我吗？她想，这世间很少有人能做到不恨，而她却做到了。 这个家，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不过是她名义上的亲人，徒有血缘关系而已，如果撇开这丝血缘，她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这些年来，是为父忽视了你，你恨我是应该的，不恨，我也无话可说。”许久过后，苏丞相再次打破沉寂，“眨眼间，你都十四了，明年及笄之后就该议亲了，你心中可有理想人选？” 苏宁汐诧异的看着苏丞相，他居然关心起她的婚事？是想把她嫁给达官贵族承当利益的桥梁还是真心为她打算？ 宁汐怔怔的望着苏丞相，一时间弄不懂他意欲何为。 苏丞相见她看着自己，眼中满是诧异和疑惑，心里一下子凄凉无言，“不管为父怎么忽视你，你到底是我的女儿，你娘临终前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些年来，为父有负你娘所托……” 原来是觉得愧对她的娘亲，所以急于找些事来补偿，宁汐冷笑，“父亲，你觉得以女儿这样的状况，有谁会愿意娶我？” 苏丞相一下子被问住了，怔怔的望着宁汐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容，宁汐笑了笑，对苏丞相道：“父亲，您还是像过去的十四年一样，无视我的存在吧，我的事不牢您费心，如果您真的觉得对不起我死去的娘亲，那就请父亲继续无视我的存在。” “汐儿……”苏丞相身形一震，苍老的面容上各种情绪交织着。 宁汐朝苏丞相俯身行了个礼，“女儿有些累了，就不陪您了，父亲也早些回去休息。”说完，掉头往梅月斋的方向走去。 李嬷嬷见状忙跟了上去，路过苏丞相身边时，侧脸看了一眼苏丞相，只见苏丞相盯着小姐的背影，脸上满是酸楚之色，李嬷嬷一下子也弄不懂，丞相大人这是闹的哪一出。 “小姐，刚刚……老爷都跟你说了些什么？”李嬷嬷见宁汐心事重重的，不由的问。 宁汐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自嘲道：“他问我，这些年来可曾恨他……” “那……那小姐怎么回答？”李嬷嬷担忧的看着宁汐，对于父爱的渴望，小姐内心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般淡然，只是小姐性子冷淡，多年的冷遇让她将那份渴望深深的埋藏在常人触摸不到的深底。 “奶娘，我恨过，可是现在……不恨了。”宁汐抬头望着布满星辰的夜幕，多年的期盼以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而落空，她还期待什么？ “小姐……”李嬷嬷望着宁汐明明很在乎却硬说不在乎的样子，想出言安慰几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到屋里，宁汐将自己关进屋里，任凭李嬷嬷怎么敲门就是不应，李嬷嬷既担心又着急，屋里传来宁汐略显疲惫的声音，“奶娘，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李嬷嬷望着紧闭的屋门，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老爷，这里风大，回去早些休息吧。”苏管家见苏丞相站在那盯着梅月斋的方向出神，不由的上前唤道。 苏丞相收回目光，叹了口气，转身朝书房走去，她说她不恨，因为不重要，所以不恨，他这个父亲当的真是失败至极。 “小姐，什么事让您这么高兴？”紫娟见苏宁玉自打散席出来，脸上就一直带着笑容，忍不住问道。 苏宁玉下巴一挑，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今日四姐在宴席上讨好梅月斋的那个，被父亲训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