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瞠目结舌
“大姐，这位是宝月楼的掌柜。”苏宁眉介绍道。 “这位是……大小姐？”掌柜有些不确定的问。 “是啊，大姐平日很少出门。”苏宁眉笑着答道，“好了，掌柜的赶紧带我去看看新进的那批胭脂。” “好好好！”掌柜从宁汐身上收回目光，将两人迎到柜台前，然后拿出几个胭脂盒递到苏宁眉面前，“这些都是新进来的货，小姐看看是否满意？” 苏宁眉拿起其中一只，打开盒盖看了看，又用指甲扣了一点涂在手背抹了抹，色泽很好，气味闻上去淡淡的也不刺鼻，苏宁眉放下胭脂，又去看其他的，最后拿不定主意，问宁汐：“大姐，你说我买哪个好？” 对于胭脂水粉，宁汐不怎么用，故而也不大了解，看了一眼那几盒胭脂，淡淡道：“我对这个不大了解，若是喜欢就都买了吧。” 苏宁眉闻言苦下脸，“宝月楼的胭脂很贵的，要是全买回去，母亲又该骂我败家了。算了，随便拿一盒吧，等用完了再来买！” “大姐，你要不要也买一盒？”苏宁眉挑好胭脂，回头问宁汐。 宁汐婉拒：“不用了，我不喜欢这些。” 苏宁眉不乐意了，“你看你这几日，脸色这么差，抹点胭脂改改气色。”说着，又挑了一盒一模一样，然后对掌柜道：“掌柜，我要这两个。” “小姐真是好眼力，这个胭脂可是这批货中买的最好的，本来卖二十两一盒，苏小姐和夫人是店里的老客，这样吧，两盒胭脂三十五两。” 苏宁眉闻言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侧头对荷香说道：“荷香，付钱。”说完，兴冲冲的将其中一盒胭脂递给宁汐。 两盒胭脂三十五两？这个价让宁汐有些瞠目结舌，她上次让奶娘给她当了几件首饰，总共也就得了四十五两，一两银子可以供一户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半年，这一盒胭脂得花掉多少个三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 回去的路上，宁汐心里说不出是何感觉，苏宁眉两盒胭脂便可花掉她平日所有的积蓄，同为相府千金，境遇差距却这般大。 苏宁眉这个相府千金名副其实，而她却有名无实，真够讽刺！ 马车缓缓停在相府门口，两人刚下马车，就看到另一辆马车驶了过来，苏宁眉脸上出现欣喜之色，马车在门口停了下来，苏丞相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父亲”这个词对她来说只是个概念词，自打她记事起，对于父亲的印象紧限于每年年终家宴上的远远一瞥，后来她懂事了，知道父亲不待见自己甚至厌恶自己，干脆连每年的家宴也不出席，最后一次见到父亲，还是十岁那年，她高烧不退差点病死的那一晚。 那一天正好是年里的最后一天，全府上下聚在一起欢庆新年，而她却躺在僻静的院落里高烧不退，奶娘抱着她眼睛都哭肿了。 京里大大小小的医馆都关了门，奶娘跑遍大街小巷都没有找到一个大夫，最后走投无路之下只好去找他。 他得知后直接差人去宫里请太医，太医赶到后，费了好大的劲将她从鬼门关拽了回来，她躺在床上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期间他只来过一次，站在床前看了她一眼，半句关切的话语都没有。 若说从小到大父亲为她做过什么，她记得只有的这一桩，唯一的一桩。 苏宁眉的声音将她从记忆的深渊拉了回来。 “爹爹刚从宫里回来吗？”苏宁眉笑嘻嘻的跑过去抱住苏丞相的胳膊，整个人倚在他身上。 苏丞相脸色微沉，“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苏宁眉扁扁嘴，有些委屈道：“好几日没见爹爹了，好不容易见到爹爹，人家高兴嘛！” 苏丞相严厉的脸色维持不住了，有些无奈的嗔了她一眼，目光瞥到停在一旁的马车，苏丞相问道：“出去逛街了？” “哪有！人家去西隆寺给爹爹和娘亲求平安符了好不好？” “是吗？那给我看看你求的平安符在哪？” “囔，这个是给爹爹的，这个是给娘的。”苏宁眉献宝似的拿出两只平安符，将其中一只递给苏丞相。 父女俩边说边往府里走，宁汐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那对父女，嘴角勾起苦涩的笑，他的眼中只有苏宁眉这个女儿，刚刚她和苏宁眉站的那么近，他都没有看到她，或者说他压根儿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女儿叫苏宁汐！ 眼眶涩涩的有些难受，宁汐抬头深深吸了口气强行将眼中的雾气逼退，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在乎！我不稀罕！” “小姐？”李嬷嬷心疼的看着她，小姐刚才和苏宁眉站的那么近，苏丞相居然看都不看小姐一眼，或许潜意识里，苏丞相就将小姐无视了。 “奶娘，我没事。”宁汐收回目光，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们回去吧。” “小姐……”李嬷嬷见她这个样子，既担心又心疼。 “奶娘，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被亲爹无视，习惯了被亲爹厌恶…… 苏宁眉不知在苏丞相说了些什么，逗得苏丞相开怀大笑起来，苏丞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嗔道：“你这丫头，越来越会哄为父开心，对了，今日你一个人去庙里？” “不是，还有大姐。”苏宁眉这才想起把宁汐给落在了一边，忙转身去找她，门口空荡荡的哪还有宁汐的影子。 苏丞相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眼中划过一丝极微的黯然，他沉沉叹了口气，拍拍苏宁眉的手，叹道：“走吧。” “爹？”苏宁眉见苏丞相神情有些不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怎么了？”苏丞相侧过头看她。 苏宁眉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姐今日去庙里上香，主持方丈送了她一串佛珠，说可以……”见苏丞相神色无恙，苏宁眉大着胆子说道：“说可以压制她体内的……”“妖怪”二字她含糊带过，苏宁眉睁大眼睛问：“那大姐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再被它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