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继母秦氏
院子外，林嬷嬷还站在那看好戏。 看到李嬷嬷从屋里出来，林嬷嬷脸上笑容更深，假惺惺道：“大小姐……她没事吧？你说这大半夜的，小姐跑出来做什么，寒意侵体万一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李嬷嬷一看到林嬷嬷的嘴脸就觉得恶心，小姐的隐疾府里人众所周知，但大多数都选择避而远之，唯独这老虔婆，每到小姐病发的时候，都会打着“夫人关心小姐”的名义来奚落几句，是以李嬷嬷一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月色清亮，将那张嘴脸照的异常清晰，林嬷嬷双手抱在胸前，假惺惺的打着“关心小姐”的名义在那冷嘲热讽，脚边跪着夏莲秋菊。 夏莲秋菊显然被刚才的一幕吓到了，看到李嬷嬷从屋里出来，两人皆吓的身子一抖，拽紧林嬷嬷的衣摆，小声哀求：“嬷嬷，我们……还是走吧！” 林嬷嬷一脚踹开两个丫头，冷声呵道：“走什么走？你们两个好歹也伺候大小姐多年，小姐病发让你们两个过去扶一下都不肯，待我回去禀明夫人，就将你们两个发卖了！” 夏莲秋菊一听顿时慌了，边磕头边求饶，“嬷嬷不要，小姐她……小姐她……”两人满脸惊恐，下意识的看了李嬷嬷一眼，一咬牙说道：“您……您这不是让我们去送死么……” “这是哪的话！”林嬷嬷斜了两个丫头一眼，阴阳怪气道：“不过是让你们两个过去扶大小姐一把，怎么能说让你们去送死……” 越来越过分！李嬷嬷听不下去了，反身走进厨房里，林嬷嬷在外奚落了半天，不见对方反击正纳闷着，却见李嬷嬷从厨房里端了一只木盆出来，板着脸走到她们面前。 林嬷嬷瞥了一眼木盆，刚要说话，就听到“哗啦”一声，冰凉的感觉从头皮蔓延全身，林嬷嬷顿时呆在那，李嬷嬷收起木盆，冷哼道：“再有下次，就不是一盆凉水这么简单！”说完，转身，进屋，关门，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迟疑。 林嬷嬷被泼成落汤鸡，全身湿漉漉的站在那有些回不过神，这些年来，她仗着自己是秦氏的贴身嬷嬷，在府里作威作福，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何曾轮到别人来欺负她？是以，冷不丁的被人泼了一身水，林嬷嬷一下子被泼懵了。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院子里哪还有李嬷嬷的身影，林嬷嬷挥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差点气的吐血，夏莲秋菊跪在她脚边，自然也不能幸免，于是三人浑身湿淋淋，模样十分狼狈。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居然……敢这么对我！”林嬷嬷平时嚣张跋扈，骂人舌头都不带打结，许是被李嬷嬷气的够呛，一时间竟不知道骂什么。 宁汐躺在床上，眼睛紧紧盯着门板，看到李嬷嬷进来，她才松了口气，她虽为相府千金，可偌大的相府中，真正关心她的只有奶娘，她不想奶娘因为她惹祸上身。 “小姐，怎么还没睡？”李嬷嬷走到床边，看到宁汐脸色苍白的吓人，顿时心疼起来。 “奶娘，这么多年来我都习惯了，你不用……” “小姐！”李嬷嬷有些不悦的打断她，这么多年来，就是因为小姐的忍让才导致那些人变本加厉越来越肆无忌惮，“小姐，有些人你对她忍让，她会觉得你好欺负。” “奶娘……”宁汐拉着李嬷嬷的手，眼眶热热的有水汽萦绕。 李嬷嬷拍拍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安抚道：“别多想，好好休息，一切有奶娘。” 门外传来林嬷嬷尖利的嗓音，宁汐刚闭上眼，就被那声音给吵醒，李嬷嬷拍拍她的肩，示意她继续睡，然后起身打开门，林嬷嬷双手叉腰站在院子外，看到她出来，林嬷嬷脸色更加难看，“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 “你怎么还不走？”李嬷嬷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冷声道：“夜里气温低，寒意侵体可不好，夫人那边还等着你的伺候呢！”说完，转身回屋，“啪”的一声关上门。 林嬷嬷气的跳脚，指着紧闭的屋门张了张口，最后什么话也没骂出来，气哼哼的带着俩丫头落荒而走。 胧月居。 屋里的灯还亮着，秦氏半靠在软榻上，两个丫头一左一右跪在她脚边给她捶腿，秦氏比了比自己刚染的指甲，叹道：“人老了，我这个年纪已不适合染这种亮红色，还是你们小姑娘染了好看。” 那婢女掩唇一笑，“瞧夫人说的，夫人您一点都不老，若是和小姐一同上街，那些人铁定以为你俩是姐妹。” 秦氏就喜欢别人说她年轻，她佯怒嗔了那丫头一眼，道：“你这丫头尽会哄我开心，再年轻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小姑娘，如花似玉的年纪，真叫人羡慕。” 最近苏丞相到她房里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少，西厢阁那边倒是新添了几房姨娘，长的如花似玉的，她纵是再年轻，也没法和那些水灵灵的小姑娘比。 秦氏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这人心情不好，自然什么兴致都没了，秦氏顿时没了兴致再摆弄自己的双手，揉了揉眉心，对那丫头道：“你去看看林嬷嬷回来没，去了那么久也不见回来。” 那婢女应声退了下去，刚打开门就看到林嬷嬷浑身湿漉漉的走进院子，嘴里念念叨叨的似在骂人，夏莲秋菊低着头跟在她身后，形容亦是狼狈不堪，三个人就好像从水塘里爬出来的一样。 “嬷嬷，你们这是……怎么了？” 林嬷嬷连骂了几声晦气，见翡翠站在门口一脸吃惊的看着她，林嬷嬷绷着一张脸也没理翡翠，径自回到下人房换了身衣服才去见秦氏。 翡翠已将林嬷嬷三人的事情跟秦氏说了，秦氏斜了一眼林嬷嬷还有夏莲秋菊两个丫头，沉声问：“听翡翠说你们回来浑身湿淋淋的，怎么回事？” “夫人，您可要替老奴做主啊！”林嬷嬷一拍大腿嚎啕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秦氏皱着眉头，斜了她一眼，差事没办成还弄的这么狼狈，好意思到她面前来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