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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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御宸钻进洗手间去换睡衣,出得门来,已经没有再看到盛若初的影子。 柔和的灯光盈满整间屋,现代化的装修配上古典范的家私显得不伦不类,也不知是谁的审美。宽大的雕花大床挂着层层洁白纱幔轻如薄雾,里面的景象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依稀可辨角落有一堆小小的隆起。 面对她的幼稚和青涩,箫御宸浅薄的唇线勾起,突然有了想要捉弄她的心思。 他并不收敛动静,悠然走到床边,修长手指挑起幔帐,眼前有瞬间恍惚。 犹记得当年盛若初的公主床也有配套的粉色幔帐,小时候她经常扯着纱幔绕在身上扮仙女,站在床上转圈圈,毫不害羞地问他:“宸哥哥我美不美?像不像小仙女?” 她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那时又被娇养的粉嫩可爱让人称赞,他当然点头赞同。得他一句赞许她就能高兴的像是得到了全世界一样,跳下床来抱着他的胳膊笑得无限满足。他永远记得她眼中落满繁星般的神采飞扬,那时的她根本不识愁滋味,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单纯而美好。 那一次不知道是去参加了谁家的婚礼,回家她躲在房间里将床上的幔帐用剪刀剪掉大半,第二天毫无章法裹着满身的轻纱来到他面前,眨巴着亮晶晶的双眼仰着脸问他:“宸哥哥,你看我像不像昨天的新娘子?” “不像,人家穿的是婚纱,你裹得是破布。”这一次他却泼她冷水,毕竟她那个样子并不符合他的审美。 盛若初却被他激起斗志,捏着小拳头不服气地宣告:“哼,等我长大了,一定给自己做一件全世界最美的婚纱。比昨天的新娘子漂亮一百倍!” 他只是轻轻挑挑眉,拍拍她的头,跟她说:“加油!” 她又忘记他刚才的小瞧,笑眯眯地同他商量,“那到时候你娶我好不好?” 宸哥哥,等我设计好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长到足够大的时候,你来娶我好不好? 好不好呢? 十年前的自己,面对她充满稚气的随口一问,却真的陷入思考,那时候他连自己的未来都看不清,又怎么敢许下一生的承诺?只能敷衍她说,等你长大再说。 然后呢? 她真的渐渐长大,容颜倾城。 她学了服装设计,做好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婚纱。 他被命运之手带着往前走,早已不再记得年少时候她的询问和自己的答案,却还是牵起她的手进了民政局,鲜红的结婚证应征了当年的谶语。 可是他们都没有等到婚礼上那神圣而庄重的一声“我愿意!” 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一日戛然而止,然后人生的轨迹被硬生生阻断前路,他们分道扬镳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箫御宸瞬间回神,方才的心思已然杳无踪迹,他颓然的放下手,却隔着纱幔看到她从被子中冒出的头,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眼里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他们隔着薄薄的一层纱相对而望,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岁月将旧时光掩埋,埋葬的还有年少是的他们,和那些天真快乐的记忆。 如今,他冷漠怨恨,她尖锐敏感。他们之间,除了不休止的争吵和互相伤害,剩下的只有相对无言。 这场无声的对峙,还是以箫御宸的离开而告终。 沿着走廊走到院子里,他抬头看着漆黑如墨的天空,继续往外走。 夜凉如水,不远处的小花园里,一个人背对他坐在石桌前,只有一盏照亮方寸之间的小灯,像是幽森的鬼火一样。 走近了才看清,是箫御瀚效仿古人,一只青花瓷的酒壶,两只小盏。都是上等古物,估计是伯父多年来收藏,不知他想什么法子偷偷拿来糟蹋。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他在二哥对面落座,想起一句诗来。原来这茫茫黑夜,无法安睡的人并不是只有他。 箫御瀚又仰头喝掉一杯酒,才抬头看他一眼,“你这不是来了么!”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纯属无话找话。 “你又为什么大晚上不睡觉一个人出来闲逛?”箫御宸给他也倒上一杯,反问道。 箫御宸端起酒杯,突然笑了起来。 杯中物色泽橙黄清亮,馥郁酒香扑鼻而来,喝下去口感醇厚回味甘香。就算他不算懂酒之人,也知道这是什么,“多年陈酿的绍兴女儿红,也亏得你能找到,倒是不负这年代远久的酒具了。”箫御瀚承袭父母优良品德,是真正风雅之人,也只有他有这样的品味。 “这是大嫂从家乡带来的,这几年来,也所剩无多了,今天刚好你在,我猜你会出来闲逛,就在这里等你。” 大嫂柳璐滢是浙江绍兴人,祖辈往上多少代都是酿酒世家,躲过战乱都没丢掉主业。如今到她这一代,唯一一个女儿。出生的时候埋下的女儿红,等到出嫁的时候启坛开封,婚后她从家里带了不少酒来,就存在箫家酒窖里面。 箫御宸知道踩到禁忌了,也不再说话,既然话不投机,那就喝酒吧! 兄弟两个都有心事,却又无法诉诸于口,只好都闷头喝酒。很快一壶酒见了底,箫御瀚又变戏法一样从脚下搬出一个酒坛,不厌其烦倒进小酒壶中。 虽然黄酒酒性柔和,但是也禁不住这样一通乱灌,小半坛酒下了肚,两人都有了点醉意。不过也算是难得的喝得尽兴了。 “御宸,若初是个好女孩,别让误会毁掉一段感情,也别让所谓的仇恨蒙蔽双眼,看不清自己的心。更别重蹈我的覆辙!你不会想知道我现在活的有多痛苦……”箫御瀚端着酒杯眼神有点迷离,说话却还口齿清晰思维缜密。 可箫御宸知道,如果不是醉了,他不会跟自己说这些,清醒的时候,谁愿意把最深的伤口撕拉开来,任由鲜血弥漫? “如果真的有误会,她就不会一直不解释,我给过她多少次机会?如果有误会,她又怎么会愧疚恐惧得噩梦连连?二哥,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一场误会,所有的噩梦都没有发生,mama还在。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我若是连仇恨都没有了,我又该用什么来支撑自己活下去?就算是死,我拿什么脸面去见mama?” 也许,自己也醉了吧,不然怎么会说出心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