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军人的天职

    曲端部原先有近一万人马，但最终被他带回营的只有不到四千人，而且这四千人大多都带着伤。己部人马遭到重创，几乎完全失去了再战的能力，这让曲端心灰意冷。

    他在整顿好人马后，灰溜溜地到王晨的大帐内，自请罪去了。

    在王晨的问询下，曲端将今天晚上他部人马遭遇到的情况详细地向王晨讲述了一遍，末了再道：“元帅，末将无能，在袭金人大营的途中，被完颜宗弼的人马伏击，损失惨重，末将无颜面对一切，还请元帅责罚!”曲端说着跪伏在了王晨面前，“末将甘愿领受一切处罚。”

    他一向心高气傲，对王晨也一向不服气，甚至觉得要是自己有王晨这样的机遇，也能率军打几场漂亮的大胜仗。但没想到，他却连续遭遇厄运，归到王晨麾下后，已经两次遭遇伏击，都是损失惨重，这对他的打击非常巨大。

    曲端在军中多年，知道像他今天这样，遭遇惨败后一定会受到军法的惩处，甚至丢了性命都有可能。他在王晨面前再也没有一丝傲气，满脸沮丧，满心失落地向王晨自请罪。

    看到一向心高气傲的曲端竟然跪伏在他面前自请罪，王晨多少有点惊讶。

    他从案前起了身，走到曲端面前，亲自搀起这位能力其实还算不错，人也挺直爽的西军将领，用没带什么感**彩的话说道：“曲将军，上次你遭到金人的伏击，本帅觉得很不应该，所以上次也对你进行了处罚。但今天晚上，你在对敌袭扰取得效果，只是在想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情况下，被完颜宗弼的人马伏击，那不能说是你无能。而是完颜宗弼能力出色之故。还有，连续的战事下来，战场情况复杂的任何人都没办法掌握。所以，今日你部损失惨重，本帅决定不处罚你，会另拔你人马，继续让你统兵。希望你能像今天一样，在作战时候英雄杀敌，再立战功。”

    听王晨如此说，被扶着起了身的曲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部人马遭到重创。几乎完全失去了战斗力，王晨竟然不处罚他，还继续让他统领兵马。

    听王晨的语气，再交给他的兵马数量不会少，这如何不让他意外和惊喜？

    他有点不太相信，怔怔地看着王晨。

    王晨伸手拍拍曲端的肩膀，呵呵笑着道：“曲将军，如今今天完颜宗弼知道是你统领的人马被他伏击，但依然给予了其部重创。他会记着你的。今天晚上你的作战很勇敢，在被金军包围伏击的时候，没有慌乱，也没有逃跑。而是拼死力战，最终给予金军以重创。就凭这一点，本帅就不会处罚你，而应该奖励你。完颜宗弼不是简单人物。你遭到他的伏击，所部不溃乱，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并打了个漂亮的反击，足见你能力之出众。本帅决定委你以前军都统制之职，交给你两万人马，希望你不要辜负本帅的期望，打几场漂亮的战役，让我们刮目相看一下。”

    听王晨进一步说明，并直接说了将升他为都统制，代替岳飞留下的空缺，曲端如何还会再怀疑面前的一切，忙作礼致谢：“多谢元帅的厚爱，末将不胜感激。也请元帅放心，末将一定会率军拼死力战，即使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

    刹那间，曲端对王晨竟然生出知遇之恩，觉得王晨就是他的伯乐，看出了他是个难得的人才，因此才这般厚爱，一再给他机会。此前对他的刻意压制，对他的冷遇，只是让他多一些磨难。他终于以自己的表现，获得了王晨的认可、青睐。此时的曲端豪情顿生，刚才的颓废、丧气完全没有了，恨不得马上就率军，狠狠地与金人打上一仗，用战功来证明王晨对他的另眼相看是正确的。

    “曲将军，今天晚上你先去安顿原先的人马，明日一早，归属你的人马本帅就会给你，希望你明天就有出色的表现，”王晨再拍拍曲端的肩膀，笑了一笑，再道：“先去忙吧!希望你也有心情好好休息一下，以备明天再战。”

    “是，元帅，末将谨尊元帅的令!”曲端说着，再恭敬地对王晨行了一礼，大步离营而去。

    接着率部回营的陈淬和陈仲刚父子也被王晨唤进营来问询情况。

    陈淬和陈仲刚也将他们经历的战况报告给了王晨，王晨听了，对他们的英雄壮举也大大褒奖了一番，并让他们先去休息，今天晚上后续的sao扰任务交给其他人马负责。

    根据曲端及陈淬父子的战事陈述，王晨随后做出了布署上的调整，命令大部人马休整，而令少数人马对敌sao扰。王晨相信，经过晚上的这场激战，金军一定不敢大意，会严加戒备。晚上各部间的协同作战，将被完颜宗弼部伏击包围的曲端残部救出来，一定会让金人震惊。大部人马休整，可以更好地恢复体力，而金军一直高度戒备，那两军的体力和士气对比也是有利于我军的。

    因为原来历史记载的原因，王晨对完颜宗弼这员悍将从不不敢小视，即使完颜宗弼一再败在他的手下，他也依然认为这个在历史上被记住金兀术的著名人物，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这从完颜宗弼所打的几场败仗的情况上可以看出来。

    每次完颜宗翰打败仗，都是因为意外的原因出现而导致，如果没有他这个特别人物的出场，没有炸药的相辅，那现在的完颜宗弼已经战功累累，傲视金国众将。今天晚上在如此仓促的情况下，完颜宗弼竟然能轻松伏击曲端部，差点让曲端全军覆灭。

    如果不是完颜宗弼能力出众，也不可能取得这样的战果。而且在岳飞、陈仲刚、陈淬及他后续派出一支三万人马的增援下完颜宗弼竟然能率残部安然撤退，如果能力乏乏者绝对不可能做到。只能说，现在的完颜宗弼只是运气差了一点，要是运气好一点，那我大宋军队绝对会在他手下吃大亏。

    在王晨布置好所有安排后，按王晨的吩咐去处理事务的虞允文也回来了。

    王晨将刚才他对曲端的处置入后续的安排也都告诉了虞允文。

    听到王晨没有责罚兵败的虞允文，还奖赏了他，这让虞允文很是吃惊。“元帅，为何你不处罚曲端，而是升他的职？”

    “彬甫，你不觉得曲端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错吗？”王晨意味深长地笑笑。

    “但是他并没有打几场胜仗，而是多次遭败，今天晚上差点全军覆没了，”虞允文有点不明所以，皱着眉头说道。

    王晨示意虞允文跟他一道坐下，听他慢慢说。

    两人坐下后，王晨这才解释道：“打了败仗，也不能一概而论!一些时候，打败仗是没办法避免的，就如今天晚上这样的情景，完颜宗弼以优势兵力伏击，如果曲端不打败仗，那只有神助了。完颜宗弼的能力非常不错，曲端能在被伏击的情况下，还带回近四千人马，并与其他增援的友军一道，打了个漂亮的反击。在作战过程中，没有一点怯战后撤的想法和举动。从这一点上看，曲端是一员良将，一个不怕死，打仗非常勇敢的将领，他已经有过几次教训，以后指挥作战时候肯定会更加小心。而且他心里对金人怀有仇恨，这份仇恨会是促使他进一步杀敌的动力。今天晚上他的表现可以用出色来形容，所以我就以升职来嘉奖他，相信自今天以后，他会更加听从号令，更加奋勇作战。”

    听了王晨这一点解释虞允文也恍然大悟，他笑着道：“元帅，原来你这段时间对曲端的冷落是想磨练他，今天他战败没处罚他，而是升他的职，是对他奋勇作战的奖励。卑职相信，自此以后，曲端那份不服从的心理，那份傲然会荡然无存，会唯元帅你的命是从。恭喜元帅又收服了一员良将!”

    “希望有更多的良将能为国征战!”王晨站起了身，正色地对虞允文说道：“大宋的军队不是我王晨一个人的，而是属于国家的，我们当军人的最终目的，就是保家卫国，抵御外虏，开疆拓土。其他就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听王晨如此正色地说，虞允文心里不禁一凛，知道王晨是意有所指，甚至有点警告他的味道。

    但在这种事上，他不能直言相劝，也不能辩解，只能顺着王晨的意思表述：“元帅所说不错，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开疆拓土。希望因为我们这些军人，以后大宋的百姓不再受战火的涂炭，金人的掳掠。相信元帅所想，恢复盛唐时候我汉人的疆域之梦想，也是可以实现。”

    “如果这场战役，我们能彻底击败金人，取得最终的胜利，那距离我们的梦想，又近了一大步!”王晨呵呵笑着拍拍虞允文的肩膀，道：“彬甫，一直在我身边做事，只任参谋官的职，感觉到了委屈？想不想单独率一军作战，立战功去？”

    听王晨如此说，这段时间确实有点郁闷的虞允文大喜，马上回答：“元帅，卑职愿意去领军杀敌，斩获军功。”

    “那好，明日开始，你就以统制的身份领五千人马，归属于陈淬将军麾下，希望你能立下战功!”

    “一定不负元帅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