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输液输到下午两点,顾慨棠看窦争的样子不像是能接小野,他对顾慨梅说: “你送他回家,我去接小野。” 顾慨梅连连点头,说:“好,好。” 窦争抓住顾慨棠的手臂,沙哑的问: “这么早?” 顾慨梅‘哎’的一声怪叫,站在两人中间,说: “舅舅,你还没吃饭呢吧?走,我带你去吃东西。……那什么,哥,你先去吧,顺道去学校看看。” 窦争一愣,仔细看了看顾慨梅,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松开拉住顾慨棠的手,有些失落的看着顾慨棠,因为发烧,窦争的眼睛红红的。 当天晚上十点多,窦争突然又烧了起来,他的体内还是有炎症,输液后体温下降是被药物压下去了。 顾慨棠让他喝了药后,就按照医生的指示,用温毛巾为窦争擦身体。窦争像是很多男人一样,手臂和身上毛发很少,小腿却有明显的腿毛。顾慨棠帮他擦了小腿,甚至是大腿。然而当他想帮窦争擦上半身时,他开始激烈的反抗。 顾慨棠觉得就算不擦别的地方,出那么多汗的脖子和腋下也一定要擦。 他把毛巾递给窦争,让他自己弄。被热度折腾的面色通红的窦争只想睡觉,他答应了,可迟迟没有动静。 顾慨棠觉得窦争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让顾慨棠帮他擦,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欲擒故纵? 想到这里,顾慨棠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听窦争的拒绝,拽着他的胳膊,把窦争压住,就往腋下擦。 窦争抽风一样用力抖了起来,不可遏制的发出笑声。可能是因为发热没有力气,窦争竟然无法反抗顾慨棠。也可能是他本人潜意识里就不愿意反抗他吧。 窦争实在是太怕痒了,被擦的瞬间还能叫两声,后面就只能眼含热泪,连发声的力气都被夺走。 顾慨棠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想起‘怕痒的男人怕老婆’这个毫不相关、没有根据的话。 他松开手,说: “好了,剩下的你自己擦吧。” 窦争本来昏昏欲睡,被这么刺激了一下,睡意全都飞走了。他愤愤的拿起毛巾,用力擦了一下脖子,说: “……你这是要弄死我……” 顾慨棠一怔。他想,这毛巾刚擦过腋下,没有清洗,就往脖子上擦? 顾慨棠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说话。 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窦争不讲卫生。 顾慨棠尽了自己的责任。他不可能一直请假,只为照顾窦争。第二天一早,临上学前,顾慨棠叮嘱窦争按时去医院输液。 窦争趴在床上:“好。小野麻烦你送了。” 他很久没生病了,这回发烧的很严重,全身酸痛,一点都不想起床。 顾慨棠点点头,一边穿鞋一边说: “你怎么去医院?” 窦争说:“你就别管了。” 顾慨棠问:“要不让顾慨梅过来?” “不用。”窦争挥挥手,把头埋到枕头里,“你快走吧,我还想睡一会儿。” 窦争昨晚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睡了十二个小时,怎么还想睡?看他这幅样子就不像是会乖乖去医院的,顾慨棠问: “你……” 窦争说:“别磨叽了,我真的会去的。那什么……我单位有认识的同事,我让他抽空送我一趟。” 顾慨棠说:“我还是给我妈打电话吧。” “……”窦争服了,他说,“我现在就叫我同事,行吗?” 顾mama并不会开车,就算来了也要打车送窦争。如果窦争的同事能开车,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窦争打完电话,对顾慨棠说: “好了,你可以上学去了。” 然后转头看小野,说:“拜拜,儿子。” 小野摆摆手,回答道:“拜拜,爸爸。” 顾慨棠准备回寝室住。他将近一个月没回来,桌子上落了薄薄一层灰,就要提前打扫。顾慨棠上课,下午才有时间回寝室。推开门,杨秉治刚刚洗完澡,站在门口擦头发。顾慨棠看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也没想多说什么,所以很平静的往自己床铺那边走。 杨秉治突然问: “……怎么回来了?” 顾慨棠只好回答:“还是住学校方便些。” 杨秉治歪着脑袋擦耳朵,过了一会儿,问: “我看楚薇最近都是一个人吃饭。” 顾慨棠‘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冷漠。他不想和杨秉治继续这个话题。 可杨秉治对它非常好奇,问:“为什么?” “……”顾慨棠没说话。
“你们两个怎么了?”杨秉治不依不饶。 顾慨棠叹了口气,说: “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杨秉治脸色一变。 顾慨棠又补了一刀:“毕竟,你也说了,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情。” 杨秉治吞了吞口水,他恶狠狠的打开吹风机,用力吹着自己的头发。 一场秋雨一场寒,九月底的雨后,北京气温骤然下降到十三四度。打扫干净寝室的顾慨棠穿着一件长袖外套,抱着笔记本,准备去自修教室写论文。 裤子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慨棠发现打电话来的竟然是窦争。 他还以为是窦争的病情出了什么问题,表情凝重的接听,接听的瞬间听到窦争洪亮的声音: “海棠,你在干什么?” “……”顾慨棠没回答,问,“舅舅,你身体怎么样?” 窦争回答:“好多了,我正在医院输液呢,想到你,就给你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窦争周围不知是谁,就爆发出了起哄似得的笑声。窦争跟着也呵呵笑了起来。 顾慨棠忍不住皱眉,他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些,吸了口气,道: “那你好好治病吧。我挂了。” “啊?别挂啊……”窦争嘀嘀咕咕的说,“我问你在干什么?” 顾慨棠耐心说道:“我要去自习。” “自习什么?” “……”顾慨棠说了,窦争能听懂吗?听不懂还问…… 顾慨棠懒得跟他解释,就说:“去写作业。” 窦争说:“那你注意不要累到,……吃了吗?” “……”顾慨棠问,“您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哎,我问你你吃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 “没事我真挂了。” “我有事啊!我问你,你吃的什么?” “……” 为了给顾慨棠添堵,就算是没有问题,窦争也不停询问。他是抓住了顾慨棠不会轻易主动挂断长辈电话这一点,把顾慨棠烦的,真是无话可说。 顾慨棠愿意照顾他,帮助他。但不想给窦争留下任何幻想的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