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奇怪的病人
钟恒也没想到这三个人竟然那么配合，让他这个谎说得无懈可击。而一旁的萧薇毕竟只能算个实习的小医生，和林光磊、秦浩的差距太大。跟他们打完招呼，才说明了来意。 “急诊来了个怪人，说是看病的，却不让我们碰他。连问他的问题，也根本不回答。” 钟恒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两个电话了，秦浩的那个是急诊值班的医生打的，而自己这个正是萧薇打来的。原以为只是让他一起去吃饭，毕竟现在天色已晚，可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病人。 “不让碰？”秦浩刚问了一句，便马上反应过来这里到底谁才是老大，之后便决口不再说话。 钟恒看了看这个知趣的老头，心中暗笑了一声，便继续问道：“男的女的？几岁？为什么来医院的？” 萧薇回想了一遍，答道：“男的，十九岁，说是肚子疼。” “不让你们碰，也不回答问题，那他现在在干嘛？”只是听了这些信息，让钟恒也有些拿捏不准，“就在急诊干坐着？就没什么要求？” 萧薇马上说道：“他倒是没坐着，只是站在门口不停地张望着其他地方，像是在等什么人。要求也没提，只是不肯让我们做检查而已。现在病人多的很，那些师姐也管不过来，只能由着他性子。” 这么一说让钟恒觉得更加奇怪，一边的秦浩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来医院不接受治疗，甚至连让医生看一眼都不肯，这种病人还真没见过。 这无疑让钟恒有了些兴趣，既然这里的大事办完了，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就这样，他便带着萧薇和爱丽丝回到了急诊。秦浩作为急诊主任，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现在正值下班高峰，也是急诊最忙的一段时间。因为作为上班族，但凡有些小毛小病又不肯请假的，都会在这个时间来医院。而医院的门诊早就已经结束了挂号，唯独只有急诊可以看病。 不过在那么多病人人群中，钟恒一眼就发现了那位病人。 人确实和萧薇描述的差不多，一米八几的个头，穿着普通的休闲衣裤。他之前一直都在来回张望，但当他的视线和钟恒的相交之后，便停了下来。不过这一停，他倒反而显得更紧张了。 钟恒用自己的能力看过很多人，包括病人在内也看过不少。这个男生之前周围还是蓝白相间的感**，因为钟恒他们的到来，竟然产生了一些红色。这让钟恒对他的病有了些初步的了解。 “是病人吧？”钟恒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问道，“是的话就进来吧。” 男生点了点头，跟着钟恒进了内科急诊的诊室。不过随后便什么都不肯多说，就像萧薇刚才讲的那样，包括为什么会肚子疼，疼得程度之类的什么都不说。 不过在这些问题中，钟恒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无论他问什么，这个男生都会反射性地看一看坐在办公桌旁的两名女医生。这让钟恒确定了其中的一点，便说道：“既然在这里不肯说，那去我的诊室。” 说完，他便带着秦浩和萧薇去了旁边的“大急诊”。 从钟恒进门到出门，所有的问题都是他来问，所有的决定也都是他来定。甚至进门的顺序，也是钟恒在前，秦浩在后。这让在一旁看病人的两名女医生有些看不懂，甚至在闲暇之余还交头接耳讨论了起来。 “这人是谁？” “不认识。” “你不觉得秦主任有些奇怪吗？” “你也这么觉得啊，这已经不是有些奇怪了，而是太奇怪了。” “是啊，竟然肯让一个年轻医生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全龙阳医院，他不是只听林院长一个人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又多了个克星。” 她们不知道下午出了什么事，也不清楚钟恒早就已经把秦浩捏在了手心里。其实就连她们嘴里的林院长，也难逃钟恒的魔爪。 进了大急诊的门，钟恒停在了门口，指了指诊室里的一张椅子，说道：“请坐。” 男生犹豫了会儿，还是迈出了步子。在他身后看了几眼，钟恒便看出了些古怪。他的步伐有些诡异，迈开的步子都很小，抬腿也不高，膝盖也不太敢弯曲。三五步路里总有一步会有些许的停顿，这在秦浩看来或许没什么，可钟恒却更加明确了之前的判断。 走了几步路，来到椅子旁，当他刚想弯下腰准备坐下的时候，突然间像触电一样，又立刻挺直了腰杆，离开了椅子。 这让秦浩和一边的萧薇感到非常奇怪，不是说肚子疼吗，怎么连坐都不能坐了。上午那个腹泻的病人，肚子翻搅得那么严重也照样坐着没事。 不过钟恒却笑了笑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摇着头说道：“现在的孩子啊，真是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秦主任，要不我们接着上午那场赌局继续玩下去，如何？” 秦浩没想到钟恒马上就看出了问题，不过后面说的那个提议更吸引他的注意：“哦？钟医生，你还想接着玩？” 钟恒笑了笑，说道：“就看秦主任肯不肯了。” 秦浩心里一琢磨，说道：“你倒不妨说说看。” “给你十五分钟，如果你能发现他身上的问题，我就把上午那场胜利交还给你。”钟恒笑了笑，抛出了一个非常诱人的条件，然后继续说道，“不过要是你发现不了，那就只能再帮我个忙。” “什么忙？”秦浩马上问道。 钟恒笑了笑，说道：“帮我把外科急诊的病人也一起抢过来。我想龙阳老秦的名号，在外科也同样管用吧。” “你……”秦浩苦笑一声，连忙说道，“这事儿你还不如去找林院长，更何况我们之间还赌什么赌，全听你的不就完了嘛。” 钟恒听了这句话，马上说道：“这叫什么话，这是医学切磋，和林光磊和那件事都没关系。你要什么都听我的，岂不是很无聊？” “你说话算话？” “当然。” 秦浩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略微沉思了一会儿，便答应了钟恒的条件。两人一来一去，把萧薇说的云里雾里。不过她对这种事并不在意，她最关心的还是眼前的这位男生。 男生站在角落里，依旧沉默不语。要是其他病人，在就诊时发现自己的医生和别人在聊天，肯定不乐意。更何况这两人还是在开赌，甚至开赌的内容还是他的病情。 见他那么沉得住气，秦浩有些受不了，被这个家伙磨去了那么多时间，更是激起了他心里的怒气：“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让你说病情你不说，让你坐你也不坐，到底怎么回事？” 男生被这么一说教，表情也显得很痛苦。他一边看着萧薇，一边指着她说道：“让她出去，我就说。” “她也是医生，为什么要出去？” 秦浩对待病人的态度一直都不怎么好，这也是干了那么多年急诊造成的老毛病。尤其是碰上比较急的病例，他就更坐不住，不合他的心意就会劈头盖脸地骂上去。 萧薇拍了拍秦浩的肩膀，轻声说道：“秦主任没关系，既然他不想把病情透露给我听，我出去就是了。” 说完，她便给钟恒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大急诊，并且关上了房门。钟恒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号码。 秦浩叹了口气，看着这个奇怪的男生，说道：“现在总能说了吧，你到底怎么了？” 男生的表情依旧显得很尴尬，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要是不说，那就解决不了他的问题，说不定造成的后果会非常严重。 他这一犹豫，让秦浩更急了，连忙指着他说道：“你倒是说啊，为了你两个科室大主任都来了，你不说我们怎么治疗？万一出了什么大事该怎么办？” 钟恒没想到秦浩会直接把自己提升到主任的高度。 其实他手里那张行医执照上的职称只是一名小医生，他根本就懒得去考职称，考了也没用，还不如不考，当一辈子小医生也不是什么坏事。 男生被这么一吓，总算憋出了一句话：“中午吃好午饭，我和一个朋友在家里玩，玩着玩着突然就肚子疼了，忍了几小时实在忍不住就来了医院。” 乍一听这确实是个完整的句子，可对医生而言却是漏洞百出。不过介于病人并不懂要注意的关键点，每位医生看病人时都要问上几句。就算是对秦浩这位主任医生，也同样不例外。 “午饭吃的什么？” “和朋友一起吃的面条。” “那你朋友肚子疼了没有？” 男生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那就不是吃坏东西了，疼到现在？” 男生点点头。 秦浩显得有些不耐烦，连忙挥了挥手，说道：“走走走，去外科，不是阑尾炎就是肝胆出了问题，这种病都是外科看的，和我们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