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复仇（一）
见两人都已经认出了自己，钟恒便启动了体内的系统，储魔项链内的三条情魔，全被一股脑放了出来。 钟恒看着手里来回攒动的三条情魔，笑了笑说道：“本来今天我是想先收拾张涛的，可没想到当初的大律师，如今万江集团的法律顾问，张乐也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你们竟然是亲兄弟。那我只好勉为其难，一并收拾掉了。” “收拾我们？”张乐刚认出钟恒，虽然有些紧张，可马上就恢复了原来的本性，笑着说道，“十年前王坚可以让你生不如死，十年后依然可以，十年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王坚这道主菜，我会放在最后的，你们这两道开胃冷菜就不用多担心他了。”钟恒缠着情魔，站起身子，说道，“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你们把所有事情都说一遍，就能少吃一些苦头。” “说？说什么？”张乐靠在墙上，苦笑了几声，说道，“说白了就是为了钱和地位，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涛倒还算识相，马上解释道：“先是有一封信提前寄到了我们的邮箱，不断加价码直到我们同意为止，然后就具体说出了如何行动的细节。至于这件事情背后的来龙去脉，我们也不清楚啊。” 钟恒看着两人周围的惨白色，说道：“你们看上去并不是在说谎，不过说的这些内容并不符合我的要求。” 话音刚落，钟恒就一个箭步来到张乐面前，右手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钟恒的右手好似铁钳，紧紧地夹在皮rou上，任凭张乐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 张涛见钟恒直扑自己大哥，马上手脚并用，半走半爬地来到钟恒面前，说道：“当初是我们不对，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过得不怎么样。钟恒，钟大哥，还是放了我大哥吧，求求你了。” “求饶？”钟恒看着趴在地上，抱着他大腿的张涛，说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死的。死，那么痛快的事情，怎么会轮到你们头上？” 张乐死命反抗，可自己被制住了左手，单单右手的胡乱反击，对钟恒根本起不到丝毫作用。连准备报警用的手机，也被钟恒一掌拍打在了地上，一脚给踩得粉碎。 随着时间推移，钟恒右手手臂上的蓝色思虑魔化去了人形，汇集成了一条深蓝色的气流，顺着手臂窜上了张涛的脖颈。不一会儿，整条思虑魔便离开了钟恒的控制和束缚。 摆脱了枷锁，思虑魔再次化身成了人形，脸上竟然还隐约显出了张乐的模样。只见它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只有钟恒能听见的低吼，蓝光大盛。 思虑魔摸了摸下巴，眼珠滴溜地一转，马上用左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看似想到了个好主意。它伸出双手，一手化成钉，一手化为锤，钉锤交叠地放在了张乐的头顶上。 伴随着一阵阵苦笑声，思虑魔的锤子非常有节律地砸向了铁钉。顿时，张乐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双手抱着头，蹲在了墙角。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张乐还以为钟恒放弃了报复，可没想到自己的大哥竟然变成了这幅摸样。 “陈晓晴，你个贱货！”突然张乐张口说出了一个女人的名字，“可就算这样，我还是很爱你，很想你。” 张涛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不停摇着张乐的手臂，问道：“陈晓晴？她是谁？大哥，大哥你倒是说话啊，你怎么了？”可不管张涛对他做什么，张乐都没什么反映，只是嘴里不停说着“陈晓晴”这个名字。 钟恒本想把两人一起收拾掉，因为晚上和萧薇有约，他并不喜欢迟到。可刚想把右手伸向张涛，动作就被那个名字阻止了。 “陈晓晴！”钟恒只觉得自己脑袋嗡的一声，那个让他尘封在心底的女人的样貌，慢慢浮现在了脑海中。 陈晓晴就是当初抛弃了他的女人，虽然当时很痛心，可钟恒并不怪她。与其强留她在身边浪费青春，倒不如让她去寻找自己的幸福。所以最后他放手了，也放下了，心里只是留下了一点点遗憾而已。 不过钟恒却没想到，张乐和这个女人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关系。甚至从他说的话中，能依稀察觉出一点她现在的情况。 “陈晓晴，为了你，我什么都干了，可最后竟然还是把我当垃圾一样踢开。”张乐低着头看着地面，哽咽着说道，“你离开了那个倒霉医生，我以为我有希望了，可你竟然顺势攀上了王坚那个富二代。” 忽然，张乐猛地抬起头，眼神呆滞地注视着前方，脸颊上流下了两行眼泪，说道：“最后没想到你连那老不死的都勾搭上了。你这么贱，贱得那么彻底，可我还是很爱你很想你。” 听着张乐的自白，钟恒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颤抖，黑色的气息不停地从体内涌出。他紧握着双拳，甚至把指甲嵌入了手掌的皮rou中。可这些轻微的疼痛，根本无法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忽然一股凉意窜入他的体内，一只像冰晶一样冰凉的玉手，轻轻搭在了钟恒的手上。原来是爱丽丝察觉到了钟恒的异样，走了过来。 “你杀气太重了。”爱丽丝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依然听着耳机里的音乐，可眼睛里全是怒火中烧的钟恒。 钟恒长叹一口气，靠着爱丽丝的帮助，把黑色的怒气强压了下去。他把手机架在桌子上，把张乐接下去所有的自白都录了下来。 两个多小时后，思虑魔耗尽了最后一点能量，张乐也瘫软地倒在了地上。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的话，其中还激动地用头撞了好几次墙。只可惜，那些自白都多多少少和陈晓晴有关，里面没有一丝关于医疗事故的信息。 张涛在这两小时里，看着像是神经病一样的大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想向门外求救，可被钟恒一脚就踢断了桌腿的桌子告诉他，他不能那么做。他也想拿手机偷偷报警，可他的手机下场也没比他大哥的好多少。 录了两小时的视频，可结果却什么都没得到，这难免让钟恒有些失望。不过，还好有300多积分的入账，系统离升级也只剩下了71分。 钟恒最后还是把矛头对准了张涛。他轻轻地把右手压在了张涛身上，平淡地说道：“你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张涛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勇气，坐在墙角，任凭钟恒摆布。由于剩下的两条情魔等级偏低，所以只是过了几秒，一黄一黑两条气流，就顺着钟恒的手臂，游到了张涛的肩上。 率先发难的是黑色的怒魔，只见它身上缠着阴森的黑气，撕扯着张涛的耳朵，不断发出怒吼。之前还浑浑噩噩的张涛，马上扶着墙站起了身子，向倒在一边的张乐走了过去。 “让你碰我的女人！”张涛蹲在了张乐的身边，左手拎起衣领，右手啪啪啪地不停抽着张乐的脸颊，“你天天玩女人就算了，最后竟然玩到我的头上来了！” 见到这一幕，钟恒才恍然大悟，原来两个人之前是因为女人才吵起来的。虽然之后，张涛对自己大哥的遭遇感到同情，可怒魔把他心底里的不满全都发xiele出来。 怒魔仅仅维持了半个小时，便在张涛的左肩上消散了。张乐的脸颊因为被长时间抽打，而肿得像个桃子，鼻子和嘴角也都留了不少血。 随着怒魔的消失，之前还边打边骂的张涛渐渐平静了下来。他把张乐扔在了一边，眼睛里含着泪花，抱头痛哭起来。 “我没用，我没用，我没用......”张涛不停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随着次数而慢慢增大。到最后，他甚至开始用双手抽自己耳光。 “就算害了钟恒，又怎么样？我还是那么没用。”连续抽了半个多小时的耳光，张涛的手早就已经到了极限，身体本能地停了下来。可这并不妨碍他继续自我贬低：“主治的位置被抢了，是我没用。连急救中心都嫌我没用，连陈维这个老不死的都看不起我，说我没用。” “不就是当街给人开颅嘛......”张涛抹了抹眼泪，认真地说道，“可是我就是怕啊，是我没用，是我没用。” “陈维，你个老家伙，竟然拒绝王坚，活该妻离子散，活该没工作，活该一辈子没前途。” “可我还是竞争不过这个没用的陈维。最后只能靠王坚这个畜生，才能抢来他的主任位置。可是这又能怎么样，我还是没用。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怎么样，我就是这么没用......” 钟恒没想到，陈维居然是因为拒绝王坚才遭受了这些悲剧，让他的心底有了些触动。其次，他也没想到，一直那么要强的张涛，竟然是那么自卑的人。 十八岁考入东海医科大学，二十五岁硕士毕业。虽然靠着关系才进入了东海人民医院，最后勉强挤上了进入神经外科的末班车。但相比绝大多数医科毕业生来说，前途已经算非常光明了。 可这一切都被钟恒这个天才掩盖掉了。 十六岁入学，二十一岁博士毕业，虽然比张涛小了两岁，却比他早毕业两年。无论是年龄还是文凭，甚至是专业技术，张涛连和钟恒比的资格都没有。甚至在身份上，他还是一名学弟。 钟恒看着这个可悲的人，摇了摇头，可悲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即使是陌生人，他对这种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怜悯，更何况对方还是上庭作伪证，陷害他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