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国子监
国子监祭酒,与钦天监的左右两位祭酒不同,国子监祭酒只有一人,目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一个老学究,姓丁名少典,这位丁少典可以说是昊天官场上的一个例外,无论什么官员,总是会有党有派,不然就只能和苏模棱一样无人问津,这位丁少典则是苏模棱的学习对象,在官场上无派无系,孤身一人,苏模棱毕竟出身青州,可是这位丁少典则是真的孤身一人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到现在没人知道为什么这位丁少典能够在朝堂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一步一步爬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但是夏炆却是很感谢自己的父皇给自己留了一个无门无派的国子监祭酒,这位丁祭酒不管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偏不倚,该骂谁就骂,不顾及白家面子,不顾及九州八道面子,甚至不顾及自己面子,而这就好像一面大旗,时刻提醒着夏炆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过分 这两天丁少典有些郁闷,原因么,自然是彻查国子监驿馆的事情,其实丁少典知道这事儿,也不是不管,只不过自己的儿子丁嘉宇不知怎么的和九州八道的士子们搭上了线,自己年轻时只寄情于书籍中,直到四十多岁才有的这个儿子,自然是宝贝得紧,所以丁少典在自己儿子的撒娇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前几天皇上一道圣旨下来,丁少典知道,自己对于皇上,作用快到了,自己年轻时年少轻狂,不管是谁,凡是看见不平事总是不顾及所有人就要骂一骂,就这么在国子监做了二十年学生,骂了二十年的朝堂政事,骂的最多的,自然就是白家,白家势力大,自己便一直都无法得到晋升,现在回过头想想,自己能活下来很是不容易,若是真的惹得白家不高兴了,国子监死一个学生对于白家来说并不难办 后来,晦帝夏冰上位,自己便因为骂白家骂的好而一步一步稳步上升,那时节,是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终于做到了祭酒,晦帝也驾崩了,当今天子对他很好,可是他却是骂不动了,也不是骂不动,不过是不想在骂了,他发现,就算他再怎么骂,皇上的决定也不会做出太大的改变,自己骂出来的锦绣仕途,到了祭酒的位置,终于是发现自己没什么用,所以他也就淡了心思,直到丁嘉宇成人 丁嘉宇的性子随自己,书呆子,平常也没什么至交好友,其实丁少典并不愿意丁嘉宇随自己,世道变了,不再是以前白家独大的朝廷了,这时候丁嘉宇如果还像以前的自己一样,只怕迟早会被打落尘埃,不过不知怎的,他与九州八道的一些个世家子弟关系不错,其实丁少典并不喜欢那些个世家,他觉着那些个世家太市侩,但是既然丁嘉宇选了,他也就随它去 终于,皇上的圣旨下来了,要查一查国子监驿馆的事情,对于其他人来说,不过是世家子弟撤出驿馆,让寒门士子住进去而已,可是对于丁少典来说,自己对于皇上的那一点用处,现在是一点都没有了,骂了一辈子,终于还是成了自己一直在骂的那种人,人说贞女失节不如老妓从良,这话,话糙理不糙,自己就好像那守了一辈子贞节牌坊的老寡妇,临了临了还是丢了身份 这些天国子监来了不少人,有锦衣卫的,有兵器坊的,还有京都府衙的,既然这件事情皇上有意要闹大一些,丁少典自然愿意配合,只不过,他是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儿子被皇上给拉出来当靶子,丁少典坐在家里喝着闷酒,丁嘉宇却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依然与九州八道的朋友们在外面谈论着京都外的世界,自己从小就宠这个儿子,所以自己这个儿子把所有事情都当成理所当然,就好像这一次,他就作为父亲就应该去解决这件事情,丁嘉宇惹事,他来擦屁股,这是常态,不过好在丁嘉宇也不怎么惹事,更多的是在家中读书,自己这些年也不用为他担心太多 丁少典喝了口酒,心中不禁思量,皇上有意把这件事情闹大,若是没错,自然是因为白家在这件事情上施加了压力,可是他想不明白,这件事情对白家有什么好处呢?听说是因为那位白家的新爵爷在皇宫里和皇上为了这件事情吵了一架,可是白家向来不做无用功,那位伯爵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这件事情给闹大呢?不管怎么样,只要白家能够松口,只怕自己的儿子应该就没多大的事情
“老爷,白伯爵来了”下人前来低声说道 “白逸?他来干什么?”丁少典有些不明白“请进来” “丁祭酒,独自一人喝酒,有什么苦闷事情啊”白逸进来便看见丁少典在喝着闷酒 “不知白伯爵来府上,有什么事?”丁少典站了起来,其实说起来白逸不管是官职还是辈分都比他低一头,可是现在驿馆的事情给闹出来,丁少典自然是得学会夹着尾巴做人 “哎呦,丁祭酒赶紧坐下,白逸一介小辈哪禁得起祭酒起身啊”白逸作揖,赶紧让丁少典坐下 “伯爵坐”丁少典弯了弯腰,左手指着上首的另一把椅子,八仙桌在中间,两边各有一把椅子,让白逸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也是由于驿馆的事情,否则就算你是白家伯爵,照样给我坐在下首位置 白逸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仰脖饮尽 “丁祭酒,这酒,有些辣啊”白逸脸上带笑,在丁少典看来却是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