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众志成城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呐！小的愿将所有家产捐出作为城防之用！”为了保命，焦德隆也是蛮拼的，难以想象，这样的jian商，连文字腿上的rou都要刮点下来的人，会愿意倾家救国。

    司马秀看看差不多了，也不过分为难他，适可而止吧，他大声地宣布道：“焦德隆扰乱市价，按律当诛，念在其捐献家产有助城防的功绩上，两相抵消，除南门外酒楼，其他家产充入公库，处州接收其百余处制箭工场及造船厂、码头等物业。”

    至少顺利解决了军费装备的问题，司马秀洋洋得意地准备再下一城，他推门而出，面对围观的群众唱喏道：“诸位乡亲们，霍汉大军即将杀到，我司马秀准备与扈华城共存亡，因为这是我的家乡，是我祖祖辈辈生活繁衍的地方，乡亲们呐，你们中有不少人也跟我一样，和这座城血rou相连，我们的根是扎在城墙的墙基之下的！”

    一些青壮年跳到人群前面来，有的人大声应和道：“司马都统，您往日待乡亲们都不薄，不管是赋税还是徭役，从来都是您的身体在前面为我们挡着，处州的百姓生活是全大汉最幸福的，乡亲们都感谢您，您说，您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愿意追随您！”

    “不，你们不必为我做什么？我们一起为处州的老百姓做点什么？霍汉人凶残成性，我们前方的弟兄们回报我知道的是，他们所过之处，片瓦不存，连牛羊猪狗都杀了个干净！我司马秀对不起死难的乡亲们和我的弟兄们呐！有谁愿意的，跟我一起拿起武器，我们保卫我们的扈华城，不要落入敌人的手里，不要被他们任意践踏！”

    “死就死了！杀敌死总好过窝窝囊囊的躲在家里被战火烧死！”一些热血的年轻人大喊起来。

    “司马秀，你没告诉乡亲们，这次霍汉大军可是有五百万之众！”人群的角落中，一个声音幽幽地响起，人群的呐喊声顿时沉寂了下去！

    五百万，就算不用对阵，那一起喊叫的声音也够把城墙震塌了。

    这些人都不是傻子，有赢的机会才有人愿意拼命吧。

    司马秀见大势不妙，赶紧补救道：“这位兄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不错，你的消息是真的！敌军确实人数众多，说起来，就算一个人朝城墙上踹一脚，城墙也就垮了。”

    他这样的直言反而让那个发言者无话可说，他默然不语，静静地等待司马秀的下一句。

    司马秀果然不负众望，马上改口提振民心：“人多就一定赢吗？人多我们就该乖乖投降吗？离州战场上的事，不懂你们有没听过。那里霍汉、客汉联军加起来何止千万，江元修大人一步也未退，照样在那里坚持着。我们哪里不如离州，我们一个个短手还是缺脚？”

    “再说，就算不幸战败，奋争而死总好过窝囊地投降，然后被人欺负死！乡亲们，你们害怕吗？你们身体里大汉之血会变冷吗？”

    “汉人是不会被敌人吓倒的，你们听说过夹云关战死的数百洛家军战士吗？他们是站着死的，就算死了，也未曾给敌人让一步！”

    英雄的事迹足以鼓舞人，大汉之血本身就极易沸腾，只要一点点鼓动，他们敢捋阎王的胡子。

    “霍汉军想通过我们处州，想用我们的码头东去入侵我大汉，想得美！”

    “我司马秀就只有一条命，今天我决定了，抛在我的家乡！”

    “大人，不用说了，我愿意追随您！”廖中恺已经无法抑制内心的战意，奋起疾呼起来。

    大多数时候，群众是极易受鼓动的，只要有人带头了，会无意识地跟从，这也算是一种从众心理吧，这种时候要承认自己怕死，承认自己不配做汉人，太难！

    好在司马秀的藏富于民，好在大汉鼓励尚武精神，家家户户都收着弓弩箭矢，备有长枪刀剑。当年圣祖说的，只有独裁的朝廷，才害怕百姓有反抗的力量！

    扈华城南邻大河，是处州的首府，除了外城之外，竟然在水上还建了一座浮城。城中百姓三百多万户，加上南来北往的流动人口，丝毫不比离州逊色。

    司马秀一贯的仁德起了作用，四方百姓纷纷来投，大汉的百姓都经过系统的军事训练，随时能组成一支强悍的队伍。

    他来回地奔走着，在东西两处布置好防御阵地，只等霍汉大军杀到。

    晚饭之后，司马秀仍然独自在城外巡视着，探子回报说霍汉军距此只有半天的路程了，他不得不担心，尽管城防已经巩固过，装备也充足，他还是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击退这些如豺狼虎豹一样凶狠的敌军。

    同样都是汉人，霍汉的坚韧与大汉相同，而塞外的风沙，更是把这些人的棱角磨得更加锐利。据说，在西域各国，霍汉军一向是横扫而过，没有谁能抵挡得住。

    幸好还有半天的时间，能把城防建设得更加稳固，司马秀长于筑城，对土木之学造诣极高，他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半天内把城墙建筑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可是，就在他还在做着这样的期望时，北门方向一个战士伏在马上慌乱地奔来。

    还有百来丈，这个战士就高声惊叫着：“都统，敌人打来了！快关城门！”

    怎么会这么快？司马秀根本不敢相信，据情报，敌人即使攻破防线，要赶到扈华城也至少是半天之后，如果那些防线的守军没有轻易放弃的话，还能坚持得更久。

    不必再怀疑了，因为司马秀很快就看到敌军先头部队的旗帜！他顿时也惊慌起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遗憾于完美的防御设想泡汤了。

    太远了，他没看清那些旗帜的样子，其实就算看到了，他也不敢相信。

    那名战士快马赶到城门口，翻身下来，单膝跪地，对司马秀施礼道：“大人，敌人是从摩云岭方向来的，并不是霍汉军，而是庆州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摩云岭直抵我们扈华城，一路由西往南迂回，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司马秀一听这消息马上醒悟了，敌人这是要水陆并进啊，处州城一半在水上，若从上游直下，用巨木撞击城下的木桩，恐怕扈华城瞬间会毁于一旦。

    “赶紧，在上游布置铁网浮障，不要让敌人有机可乘！”司马秀急忙下令下去。

    刚关上城门，庆州军已在城外安营扎寨了，不懂得这个曾经的大汉名将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