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四处受敌

    严刑逼供之后这个霍汉小卒才透露了部分实情，就在攻打夹云关之前，霍满山就早已让其他两路大军出发，据最新的消息，南路军已经进入鹰愁峡，应州旦夕可下；而北路军已与北方部分都统以及北肃慎合兵一处，他的目标是直取大汉京师。这都还只是部分而已，霍汉军中更有传言说大汉皇帝刘霁已与霍满山暗中勾结，只要霍满山兵出夹云关，到达离州城下，刘霁就会挥军南下与之汇合。

    皇帝卖国？江元修大叹着，这都是什么世道啊，太离谱了。他现在很想马上见到柳三，自从在山城把这个探子派出去后他就还没见柳三回来。

    其实这个小卒子知道的也并不多，三天后，返回离州请求支援的运输队带回来了更为危急的消息。

    “副都统，卑职在离州都统府见到前来传达战报的差人，说是疍汉大军已经开始进犯我大汉中部，沿大河上溯，戍守沿海的海西七郡都统刘震闭门不战，任由疍汉水师西进，永州城已被攻陷。大河沿岸的三苗等部族同时响应，已经攻下了十多个州府。”

    “我大汉驻守在各州的禁军呢？”

    “他们哪还顾得上这个啊，本来就因为刘霁的事情跟各州都统打得不可开交。”也许这个斥候对皇帝也是满怀怨恨了，竟然直呼其名。

    若是三路大军侵汉，那夹云关是否守住意义已经不大。江元修眼见得战士们都因此而泄气，一个个士气不振的样子。心生感慨，不由得脱口说道：“竟然会有本朝皇帝投降外国，与外人联手的，真是千古奇闻。”

    信王大军被阻拦在关外，但即使不是这样，让信王这个时候回朝，估计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整个大汉皇朝已经乱成一锅粥，这个烂摊子谁收拾得了。

    他突然担心起远在南方的洛雪来，问道：“那客王呢，有没客王的消息？”

    斥候迟疑了一会，才犹豫地回答：“倒是有消息说客王张朔北上，不过是奔着京城去的，有人说他是为了去争夺皇位，也有人说他是为了助守而去……”

    “他没在南方？”

    “没……”

    他还在思考着，又有斥候冲进帐中，大嚷道：“副都统，我们后方五里外出现一支兵马，似乎是敌人！”

    “打得什么旗号？”

    “是西府军！”

    江元修一把揽起桌几上的奇张弩，几步跳出营帐，“走，去看看！”

    远远的可以看到这是一支败军，旗帜因为战火的焚烧，已经残破不堪，战士们脸上身上都是血迹，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对方的将领见江元修严阵以待，也在远处就打出旗号，并大喊道：“江副都统，我是西府军李复豪，不是来跟你们打战的！”

    不过这种时候，谁知道是敌是友，江元修连忙一马跃出，一边嚷着：“你们先停下，我们双方首领在小山边叙话。”说罢马鞭遥指两军之间的一座小山丘，同时策马直往该处。

    “呵呵，江副都统，在下李复豪！”

    西府军都统李复豪，他不是应该跟刘霁在一起的吗，怎么会跑到这边来了，江元修很好奇地盯着他，半响才答话：“李都统，请问贵部这是怎么回事？”

    李复豪满脸的羞愧，呆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说：“说来惭愧，本都统本来跟着皇上西征霍汉，却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倒戈，投向霍满山，我和洛参将等人拼死力劝，却被乱棍打出营帐。过后想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于是我们劝服了一些将士连夜反出大营，在狼突原被霍汉北路军拦截住，双方交战多天，后路又出现了涿州军，竟然也是叛军，以奉旨讨伐的名义在我们背后发动了攻击。”

    很明显，腹背受敌的结果就是江元修现在看到的样子，据李复豪所说，这一战之后他的部队就被打散了，洛归鸿收敛了一些残部退守六安堡，而李复豪则带着部分人马继续南下，为的是拦截霍汉大军。不过他在路上受到多次围杀，耽误了时间，要不是江元修先支撑着，等他到这里，霍汉军早就该兵进离州了。

    看他这样气喘吁吁的，江元修实在不忍心将刚得到的噩耗告诉他，不过军情紧急，暂时也顾不得了，江元修叹了一口气，还是如实以告。

    “什么，三路大军？”李复豪显然也没想到过这点，惊愕地说道。

    “嗯！”江元修看着这位精忠为国的禁军将领，默然颔首。

    “糟糕，北方保不住了。”

    “怎么会，即使你西府军已经分崩离析，还有北府军在镇守着嘛。”江元修是知道各禁军的戍守区域的，虽然与霍汉相邻的这一段防线是由西府军统辖，但危急时候北府军可移防于此，这也是后备方案。

    李复豪深深地叹了口气，搓着手眼望着远处，淡淡地说：“本来是如此没错，不过，北府军现在可是在皇上手中了。”

    “可是我听说皇上手中只有西府军的一部分啊？”

    “要是这样的话，谁把我和归鸿打得这样惨？皇上手中确实本来只有西府军的一个营，但就在我和归鸿反出大营的第二天，北府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在我们背后穷追猛打。而且，据我西府军中的旧日弟兄所说，皇上还顺便接收了十三翼禁军中的狼翼军、鹰翼军和虎翼军。现在他手里足足有一百多万大军。这些兵力本来是用于镇守西北的，现在……”

    那就真的糟了，刘霁毕竟是大汉皇帝，除三大帅之外，只有他能号令禁军，现在客王远在京城，海西王在大汉中部，信王被阻于关外，禁军只能听他的。他说要配合霍汉军，那禁军就不会抵抗。整个西北防线等于直接暴露给霍汉等外敌了。

    不过江元修还真的不太相信，做为大汉皇帝，刘霁就算有再大的理由，也应该不会做出这样卖国的举动来，到底是什么原因？

    他很想知道这个原因，只能询问李复豪，但李复豪的回答让他更是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