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虚构世界(十五)
那个唇红齿白,肤如凝脂的黑发女人身穿白色的和服,弯下腰,轻轻的摸了摸泽越止的头。【】 “泽越君,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她,当时是这么说了。 . .. 泽越止睁开双眼的时候,正好是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 虽然做好了上课时不能睡觉的决定,但是这个约束力显然没有扛过睡魔来袭。 即便没有佐伯克哉打掩护,作为教授眼中的希望之星,以及前些时日疯传的“关于泽越止一个人阻挡了池袋战争”的当事人,几乎没有哪个讲师愿意去没事吵醒泽越止。 可泽越止却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会梦到过去的时候。 . . 时间大概是他刚刚上了初中没多久,某次他去医院探望得了流感而不得不留院观察的佐伯克哉后,在深夜回家的路上,遇到的一个女人。 她身上的那件白色的和服衣袖上沾着暗红色的鲜血,手上有生命逝去的女人,却在黑夜与月色下美得宛如梦一样。 她发现泽越止见到了自己,于是就向着他走了过来。 “不痛吗?” 泽越止的目光落在她洁白的手上,那手背上滑下的血,是她自己的。 “不会呢。” “我虽然不了解这份疼痛的程度,但是却觉得心很痛。” 泽越止照实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想。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用没有血的另外一只完好的手抚上了少年俊秀的面颊,“你可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泽越止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女人,但是仅仅是一年之后,就又见到了她。 这一次很意外的,她穿着非常非常正式的狩衣。 她身上的这件狩衣,与那些常常在电视上出现的阴阳师穿的狩衣截然不同。 搭配着红色的黑色狩衣,看上去与其说是阴阳师的装束,倒不如讲这是丧服来得更恰当。 “在今晚,”那个女人笑了起来,她像是少女又像是妇人,可却美极了,“我要被杀了。” 她轻易地说出了自己的死期。 然后她姣好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略微害羞的神情。 老是被蛇精病找上门来,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招蛇精病喜欢的泽越止,只能很冷静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 “请记住我。” 她对泽越止说了自己的请求。 “不知道为什么,决定今天被‘他’杀死时,我就想要将这件事告诉泽越君。” 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姓名,不过泽越止却还是觉得很不舒服。 “你叫什么?” “樱冢雪华。” 她留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将手抚上了少年的面颊。 “我会记住的。” “果然,我就知道泽越君会答应我的请求。” 叫做樱冢雪华的女人很开心似地在院子里转了个圈。 她身上的狩衣在风中旋转,那宽大的衣摆展开后,带着死与血的压迫感。 她的黑发在身后铺开,与这夜色融为了一处。 “为什么是我呢?” “因为,泽越君,真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 . . 很多年后,他才从黑暗世界听说了,有那么一个用阴阳术进行暗杀集团。 而他所见的那个女人,就是上一任的这个集团的首领,被称为樱冢护。 总觉得的自己一不小心又和蛇精病扯上关系的泽越止,在听到这个女人的死讯后,真心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总算不用再遇到这种——下一秒说不定就会用什么阴阳术秘法杀了你的蛇精病了。 好不容易在大学里熬过上课的时间,拿到了一堆作业的泽越止正想回去认命的写作业,在婉拒了几个没什么重要程度的邀请之后,他目送着佐伯克哉被教授叫去“讨论人生”,之后就自己带着作业走出了校门。 . . 可没想到,在校门口他居然见到了一个短发的少女向着自己招手。 “泽越君,这里这里。” 我好像不认识这么一个女□□。 ——可是,总觉得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么想着,泽越止却向她迈开了步子。 他还没走到那少女的跟前,她就已经扑了上来。 被一个漂亮姑娘抱了满怀,说实话感觉还真不错。 “我回来啦。” 她说法的方式里面,在l和r这两个音节上似乎有着非常微妙出入。 泽越止低声的说道:“归国子女啊?” “啊,什么啊,我只是出国旅行了一段时间而已。” 少女有些小生气的从泽越止的身上下来,可却不愿意撒手,反过来挽住了他的胳膊。 “倒是泽越君,一定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吧。” “我记得你。”泽越止确实是对她有印象,“但是真不知道你的名字。” “啊,莫非我当时没有做自我介绍吗?” 少女歪着头看过来的模样,真的是非常的可爱。 就算是完全没办法对女性动心(男人也不会——)的泽越止,也觉得她这样子非常的可爱。 “我叫皇北都。” “哦。”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泽越止向着她伸出了手。 “真是个很帅气的名字。” 显然,像是哪咤这个名字一样,对皇北都这个名字,泽越止的夸赞仅限于“很帅气的名字”这个程度。 他似乎听到少见的名字念法,都会给出一个“很帅气”的评价。 而皇北都则有些害羞的笑了起来。 温柔又可亲,开朗又大方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呢? “真的要好好感谢泽越君,”皇北都说起前几年的事情,还是觉得很开心,“当时呢,如果没有遇到泽越君的话,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简直是命运一般的相遇。” “我又不是命运大神,怎么会拥有改变未来的能力呢?”最近是不是命运这个词语出现的频率太高了啦。 泽越止都想将自己的吐槽说出口了。可惜没有人捧哏,所以这个槽点也就只能自己在心里随便说说了。 “不,能和泽越君遇见,就觉得未来也都在闪闪发光。” 率直的少女给出的赞美,实在是太高了。 就连泽越止这种厚脸皮,都会忍不住觉得她说得太夸张了一点。 这简直就是比有人告诉他,全国好多的少年少女都能为了你的一句话赴汤蹈火一样更不可思议。 生活在这个自由开化的时代,人人活得都那么孤独又自我,会为了别人的一句话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人,这个时代不可能会再出现了。 ——泽越止,根本不相信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 . 泽越止安静的听着皇北都讲述着她在与自己相遇之后,人生所发生的改变。 听了泽越止一番话的皇北都,决定踏上环游世界,见一见外面世界的风景。 在与奶奶抗争之后,她带着弟弟和家里派出的护卫,一起在世界各地游历。 见过了许多美好的事情,也不甘心美丽的生命死去。 她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学会了豁达和放手,学会了怀抱着一生只能相见一次的心态,欣赏自己途中所经过的每一片风光山色。 她的世界,因为与泽越止相遇后所得到的建议“不如放下书,走出屋外,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从而变得辽阔又广博。 能建议她走到世界当中去的泽越止,在她眼中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我是个很弱小的人啊。” 泽越止反而这么告诉她。 “因为我有很多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是个非常弱小又无力的人。我也常常痛恨自己的无力,但若是可以的话,我无法放着眼前的不幸不管。” “我那个时候在泽越君的眼中,是很不幸的吗?” 皇北都已经能非常轻松的说起过去的自己了。 被家族的压力所压迫,担心自己的双胞胎弟弟无法承受比自己更重的压力,担心他会遭遇什么不测,担心的夜不能寐,差一点就要被心灵的缝隙吞噬掉了的她,却在路上遇见了泽越止。 那个隽秀无双的少年给了她一个非常宝贵的建议,这个建议让她今后的人生变得截然不同。 她已经有能够亲手掌握住自己未来的自信。 而且也是因为听说了被命运选中的地龙七御使之一,居然跑到了刀隐神社里去抢夺地龙的神剑,所以才会提前结束自己的旅行,和弟弟一起重新踏上故乡的土地。 听说地龙的七御使已经见到了一位神选者,背负起地球一半未来的一个人。 而另外一个人,名叫司狼神威的少年,一直都在丁姬的看护之下,在他母亲的身边成长着。 但是从刀隐神社的神主桃生镜护的口中,似乎神威的命运双子星,却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神威和他相比,差距和劣势太明显了。” 桃生镜护的叹息之声让皇北都坐立不安。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会是天龙的七封印之一,正因如此,她才无法放下心来。 但是,她的弟弟却说了。 “既然神威还没选择成为天龙还是地龙,而第二把神剑也没有诞生,jiejie先去见见那个家伙好了。” 说起泽越止的时候,皇昴流是毫不掩盖的痛恨。 可在他的jiejie北都看来,这不过是弟弟因为自己有了爱慕的对象,而产生的别扭罢了。 她在为了地球的命运开战之前,因为弟弟的纵容,所以能先来这里,看看她所爱慕的男人。 因为他的建议,皇北都和皇昴流的未来都被彻底的改变了。 这个被改变的未来,真切的曾经被他们姐弟二人抓在手中。——他们也曾经拥有过仅仅属于自己的未来。 就算只是几年,那也足够了。 现在,他们两人要遵从命运的安排,弟弟被送上七封印之一的位置,而她这位jiejie,也下定决心要为了保护弟弟的安危,也会拼上全力。 可在这之前—— “我啊,想和泽越君多说说话。” 皇北都的笑容里带着点急迫的意味,那种仿佛没有明天了的表情,让泽越止冷淡的面孔都温和了起来。 “那么,要不要到哪里去玩呢?” 泽越止对皇北都提议了。 然后,有着数年环游世界经历,也曾风餐露宿,也曾落到悬崖峭壁之下,也曾在沙漠中与弟弟二人食水用尽、孤立无援的少女,自信满满的笑了。 “如果是生存挑战这种游戏的话,我觉得自己可不会输掉哦。” “不是啦。” 泽越止笑了起来。 “我们去飙车吧。” 听到泽越止所说的事情,皇北都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好啊好啊,我们走吧!” . . “我啊,今天遇到了个很有趣的男孩子。是个非常非常温柔,会因为他人的不幸而难过的,非常单纯又善良的孩子。” 星史郎回忆着自己母亲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又见着下方与皇一门的继承人jiejie那么相熟的青年,觉得自己的母亲绝对是被骗了。 若非如此,那个青年,到底有多走运能和黑白两大阴阳师家族扯上关系呢? 不,他到底有多不幸,才能与樱冢家和皇家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