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摒弃过去

    洛里斯观察了下形式，给身后的队友们打了几个手势。不知道是多久了，他终于再次接过了领袖的旗子，虽然这支队伍里只有两个能靠得住的老兵。好在雅南的长烛也算聪明，至少坚守在了自己的位置，做的变化也算得上能够接受。洛里斯在高地上布置了一台机枪炮塔，淡蓝色的激光忽然嗖嗖地两下，打响了今天第一场战斗的炮火。

    这些教徒虽然心存警觉，但根本没有察觉到星界行者们的突袭。三道激光分别打中了教徒们使用的高能钻机、弹药库和营地的中心，三种不同程度的爆炸将整个尖塔周围照得亮如白昼，尖塔本身甚至都开始摇晃了起来，不过洛里斯对它的坚硬程度有信心。他借助爆炸的掩护跳下，魔火欢呼着加入了杀戮。

    洛里斯一挥手中的巨剑，原本朴实无锋的剑刃瞬间裂开，化为了一条诡异的灵蛇。灵蛇游走在火光之中，精准地吞噬了第一个不知所措教徒的生命。第二个教徒看到了那条全身燃烧着七彩火焰的灵蛇，立刻举枪就射。洛里斯微微一皱眉，手一拉，魔火瞬间被收了回来。与此同时，一道暗紫色的弓箭从不知什么地方射来，在教徒的脑门上留下了一个半径不到一枚硬币大小的孔洞。

    “平常不说话，打起来还有点儿用嘛。“霍罗恩随意一挥巨盾，将靠近自己的教徒们全部击飞。他看了眼高地的方向，那应该是长烛的地方。”洛里斯，我们速战速决！不要让他们联系上大部队!“

    洛里斯点了点头，点燃自己的血液。1%的血液点燃是他最熟悉的范畴之内，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爆发了。魔火像是吃了药一样，七彩的火焰透过剑刃的裂缝中涌出，很快就将整个营地都吞噬掉，甚至原本爆炸的火焰也被魔火本身吸收，而灵体也变得越来越巨大。教徒们恐慌地瞪着空气中那个由彩色火焰构成的巨型畸变怪物，而洛里斯则冷笑着指挥自己的灵体杀戮着，将倒霉的教徒烧得连灰都不剩。

    很快，空气中只留下了尸体烧焦的黑糊味了。雅南从高地上跳下，发现洛里斯和霍罗恩已经在讯速地处理地上的尸体了。她回头看向长烛的方向，后者却仍然呆站在那里，半眯着眼睛，像是在端详一件古董似的看着眼前的尖塔。

    “怎么了？”雅南远远地用脑波问。长烛看了雅南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顿了顿到：

    “这座尖塔很奇怪。”长烛说着就进行了一个短距离的跃迁，来到了尖塔面前，雅南也跟在他的身后。“你嗅到了吗？”

    奇怪，没有味道啊。雅南仔细嗅了嗅，空气中除了恶臭和血rou烧焦的味道以外，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长烛却警惕地看着周围，雅南能够感觉到一股危险正在靠近，这股危险却来源于尖塔本身。

    “龙骨献祭。”长烛悄悄地说，用的居然是龙语。单单这四个字，雅南就被惊得全身冷汗直冒。这四个字对于龙族来说是大忌，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据说其邪恶程度和古宗教相当，早就被最高议会永远禁止了。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巨型尖塔，血红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那道已经有些模糊的十字。

    龙骨献祭是一种古老的仪式，其目的和来源早就被龙族遗忘。每一次龙骨献祭都会带来恐怖的灾难和噩梦，据说这种祭祀能将古神从宇宙之外召唤过来，这些无形的存在依靠这种仪式来无视宇宙裂缝对于它们这些外来体本身的限制。雅南忽然明白了什么，也一下子明白那些教徒为什么要努力破坏这几座尖塔了。

    “艾尔！卓伦执政官！你们听得到吗？”雅南立刻将自己的脑波调到最大，并且呈外放状态。脑波中只要她自己的声音空灵地回响着，夹杂着无情和绝望。雅南不敢相信地检查艾尔和卓伦执政官的位置，却只看到了一片虚空。

    他们死了。

    “这张照片熟悉吧？”星辰打了个响指，一张有些泛黄的老照片就凭空出现了，像变魔术一样。艾尔将脸贴近了一点，回忆在脑海里翻腾着，夹杂着心酸和怀念的漩涡。

    照片里的男孩笑得仍然和现在一样灿烂和天真，男人的白头发没有现在这么多，小女孩似乎很小就懂得了和大人赌气，一脸不屑的样子，有着婴儿肥的小脸显得极为可爱。妈的，我小时候也这么可爱过？艾尔会心一笑，摆了摆手，将这张照片划掉。星辰想给她展示的肯定不是这个。

    “怎么，怀念过去吗？”星辰问。

    “怀念过去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日子。”艾尔点了点头，表示了肯定。“哪像现在啊，遍体鳞伤，身边的朋友随时都会死去。”

    星辰“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忽然打了个响指，露出灿烂的笑容：

    “艾尔，你知道你为什么打不过卓伦执政官吗？”

    “眼睛瞎了，能量不够。”艾尔翻了个白眼，这能算得上是个问题吗？

    “你太软弱了。”星辰的话语宛如无形的刀锋，直指艾尔的心脏。星辰不等艾尔反驳，自己继续喃喃道，仿佛根本没意识到她的存在一样。“在别人眼中，你自立自强，什么都懂，狂傲无比，对待人及其冷漠，怎么看也都是一个高冷的形象。”说着星辰咧嘴一笑，艾尔则是脸色一变。

    她继续摇头晃脑地说：“但实际上呢？你是个很软弱的女孩，正是因为软弱，所以你害怕失败，害怕比你更强大的敌人，害怕保护不了自己的朋友们。”

    闭嘴！艾尔的话居然卡在了喉咙里。对啊，她说的是真的。心中另一个声音说，那个声音现在却只让艾尔心烦意乱，怀疑自己得了精神分裂。星辰歪着脑袋看着她，居然用一种艾尔的方式来盯着她看，让她感受到惶恐和被他人揭穿思想的恐慌。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艾尔反问道。

    “我借给你的力量有点儿代价，对吧？”星辰微笑道。“我忘记跟你说了，其中有一项就是你必须舍弃一切过往，忘掉你残破的精神和rou体。”

    舍弃一切过往？艾尔心中一颤。对于她这种人来说，将过往完全舍弃也会是一个及其艰难的选择。真的值得付出吗？真的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一遍又一遍的反问和质疑回荡在艾尔的脑海中，质疑该不该信任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抹一样的女孩。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将化为你的利刃，你的星辰。”女孩敞开双臂，像是在欢迎什么一样。艾尔恍惚见看到了一些残影，像是自己充满未知的未来和不可挽回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