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八章 奏章
众人纷纷应“是”,短时间内是不必有这样的担忧的,毕竟他们短时间内连这个院子都出不去,每日除了吃喝拉撒都是在这间大厅里办公。 孔捷看出了他们心中所想,一脸的肃然,道:“诸位都知道,我们此来任重而道远,还不知需要在这里逗留多长时间,也许一年,也许三年五年,今后要面对的事情还很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做好随时都能做到防患于未然。” 众人也都忙忙收了轻屑之心,一个个摆出严肃的面孔来答应了。 孔捷轻轻摇了摇头,知道他们虽然答应得好,可是未必真的往心里去了,这些事情给还是需要隔一段时间便提醒一次。 另外,抚宁这边的巡查力度也需要再次加强。 他这一路上并不是闭目塞听,除了代天巡狩之外,还注意收集着各方的消息。 同时萧凤梧也随时都会有迷信给他送来,其中有一封便是跟他详细说了西域人的情况,现在有可靠消息,有十余个西域人已经在漠北落脚,说不定会鼓动漠北做出什么事来,让孔捷千万小心。 所以孔捷才会时不时给这些下属官员们提个醒。 抚宁关是大禹北方重镇,不光是与漠北互市的重要口岸,本身也是一座重要的关城。 乃是漠北与大禹之间唯一的一个通道,因为两国接壤的地方除了抚宁关方圆百里之外,都是荒漠。 孔捷还在公务之余去这些荒漠地带亲自巡视,这些荒漠地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盐碱地。 盐碱地粮食产出非常低下,有时候一年辛苦劳作,到头来连温饱就不够,更不要说再纳赋税了。 可是孔捷也发现,在盐碱地上有时候会看到成片的树木,这些树木之间的土地盐碱化并不是那么厉害。 他仔细问了当地的百姓,知道那些树木有一部分是沙枣树,还有成片的胡杨林。 他在书上看到过,沙枣又名七里香、香柳,可以用来提炼香料。果实可以吃。果、叶、根均可入药。 当地百姓直把它们当做寻常野树,除了顽皮的孩子或者灾荒之年会把沙枣采下来吃,其余时候都不予理会。 可是孔捷却发现,沙枣生存的土地还有其他品类得杂草生存,而且比那些一无所有的盐碱地上生出来的杂草要健康壮实得多,也就是说,沙枣树有改良土地的功效。 他眯起眼睛,望着广袤的荒野,暗暗想道:“若是让人在这里种满了沙枣树,是不是过些年,这里的盐碱地也能变成良田沃土了?” 还有胡杨林,防风固沙非常有效。而且胡杨林附近往往还会有一片湖泊或者一段小小的河流。这还是野生的范围比较小,若是大规模种植的话,可以想象,这荒漠终将变成一片沃土。 孔捷历来是个行动派,有了这个发现之后,立刻派人展开了相关的调查,取得了第一手资料之后,自己又详细做了汇总,之后写了一本奏章,洋洋洒洒足足有几万字,然后通过八百里加急递送回京。 有了萧凤梧坐镇京城,最近京城之中并没有什么大的动静,但是萧凤梧知道,一旦自己离开,必会有人兴风作浪,所以短时间内他还是哪里都不能去。 虽然他也可以找个替身,代替自己,但是那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自己要去雪山的话必定会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谁能保证这段时间内都不会发生超出预计的事情? 如今肖遥也不在,孔捷也不在,淳于也不在,文武顶梁柱只剩一个梁立儒,真真是独木难支,所以就算是要去,也要等到这些人全部平安回来才行。 接到孔捷的急报的时候,已经进了十一月,萧凤梧看完奏章之后,也慎重思考了良久,然后找来梁立儒商议是否可行。 梁立儒皱着眉道:“臣没有到过抚宁关,对那边的情形实在是不了解,这样仅凭孔大人一面之词,实在也不好做判断,若是能够亲自去看一看,就好了。” “这不是废话么?”萧凤梧摇头道,“若是你能去,早就在一开始的时候让你和孔捷一起去了!朝中差不多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你再走了,剩我一个光杆皇帝么?” 梁立儒也跟着笑了起来,有把孔捷的奏折仔仔细细读了两三遍,然后又认真思考了半晌,道:“臣倒是有个建议,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萧凤梧忙道:“说来听听。” 梁立儒于是说道:“您是知道的,臣擅长寻找水源。但这并非不传之秘,之前也跟陛下说过,这几年也曾按照陛下的意思寻找合适的有天分的人教授。 “但是这样有资质的人实在是不多见。这么几年臣也只找到了三个,如今这三个人已经把臣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也是臣平常公务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指点。 “秋天的时候,臣曾经叫他们各自去试一试,历练一番,前几天他们各自回来了,把自己历练的结果跟臣说了。臣还算满意。所以觉得这三个人都还堪用……” 萧凤梧唇边浮现一丝浅笑,已经知道梁立儒的意思了,微微颔首:“你这个主意不错,可以派他们去一趟,协助孔捷把那边的荒地治理一番。但是光辉寻找水源是不够的,万一那成片的荒滩上根本就没有水源呢?所以还需要又擅长农林之事的人。 “你左丞相这么久,始终关心着国计民生,可曾留意国有这方面的人才么?” 梁立儒想了想,摇摇头:“这种事情臣帮不上什么忙,陛下不如去问问娘娘,臣虽然也知道几个颇有才干的,但是和娘娘那里的人比起来,可就逊色多了。” “哦?”萧凤梧反而迷糊了,“还有此事?” “怎么没有?”梁立儒笑道,“陛下难道忘了泰安村了?” 泰安村对于梁立儒的人生来说,也算是一个分水岭,若是没有泰安村的经历,也许他只是一个不懂稼穑,不通时务的书生。 是顾倾城改变了他的人生,也在他们之间划下了深深的沟壑。 也是在那里他看到了顾倾城和萧凤梧的亲密,知道自己和顾倾城是永远也不可能的了。他从那里努力把自己转变成一个哥哥。 现在想起来,已经没有了当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一阵黯然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