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是我，季桓

    献宁听完，脑袋里乱糟糟的，怒意升到了胸腔里，声音也高了几个分贝：“现在走还是我叫警察来？”

    沈丽婉恨恨且恶毒的说：“走着瞧，敢和我争你一定会后悔的。……”

    献宁不想和她争执，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着110的号码，面前的女人一个手掌翻过去，手机“砰”地落在一米开外地板上。

    屏幕朝上映着光亮，手机屏碎得分不出来是几块，献宁看着碎屏，站在原地冲沈丽婉吼道：“你闹够了没有！要不是你有孩子，你当真以为自己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献宁对面的邻居开始出门上班，沈丽婉顺着关门的声音将视线转过去，是一个男人提着公文包走了过来，白色的衬衫衬着黑色的西装，模样十分英俊，她在娱乐圈混了几年，看人的功夫自是不差，面前的人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是一支潜力股，所以她收敛了周身的怒气，冲他温婉一笑，提着包扭着性~感的腰身下了楼。

    至始至终，献宁都觉得莫明奇妙，非旦如此还赔上了一部手机，她已经没有工作，还好房子是自己买的不用交租，现在天天在家吃存粮，也不知道能吃到哪一天。

    她走了几步捡起地上摔烂的手机。

    一双黑色的皮鞋缓缓落入她的视线内，身旁多了个人。是刚才那个上班族，他还没走。

    这个男人献宁不是很熟，做邻居难免出门会碰到，况且这个人才搬来不久，大家也都乐意打声招呼，匆忙时也用微笑、颔首替代。

    “刚刚那人……”他话意不明。

    献宁把视线落在被摔的手机上，按了好几下开机键，无法开机，十成十的要修，听见这个人的话，她心里闷哼一声，是不是男人只要看见性感媚态十足的美女都会想着怎么能认识。

    献宁淡漠的说：“我不认识。”

    他静了几秒钟，一只手插~进裤兜里，想到她是误会自己的话，微微一笑道：“刚刚那人一身的sao~病。”

    献宁眼角余光扫了他一下，微微一怔。他用一本正经的态度说着不正经的话她竟一点都没有觉得怪异，反倒还觉得这人一语刺中要害，只是那个女人骄阳似的笑容和自觉高人一等的脾气秉性，也是男人所给她的。

    她并不是要一竿子打翻所有的船，也不想就此低到尘埃里。旦凡有下次，不管沈丽婉是不是季桓女朋友，绝不会让她再有当门掌自己耳光的机会。

    “去上班啊？”献宁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客套的说了一句。

    那人点点头，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有需要的话就给我打电话。”

    献宁接过，垂着脸看了看上面的名字：陆修平。好怪的名字，再一抬头面前的人已经下了楼。

    “小五……过来，”献宁冲着正在作乱的小五招手，小五马上从厨房跑过来，欢腾地摇着尾巴。

    “看……，今天又收了一张名片，给你。”她摸摸小五的头，像鼓励它做坏事似的，把那张名片放进它的口中，小五一口咬住，跑到客厅又望了献宁一眼，最后很乖地把名片放到茶几上。

    献宁叹出一口气，笑哼了一下。

    如果我说爱是一件特别能让人悲惨的事，很多正在热恋期的人可能不信，因为快乐。

    但爱而不得，除非是到了某种境界，否则它会让你的心永远像受着一层夹板一样，有时隐隐的痛，有时剧烈的痛……这些痛都来得莫明奇妙。

    ——

    季桓一早就接到公司秘书阮兴的电话，内部消息他们公司的竞争对手方正为了拿到美华集团今年的订单，把人造石的价格在苏尔给美华的底价上压低了10%。公司的内部价格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尚且不知。但无疑的方正在国内与他们苏尔的质量销售情况相差无几。美华今年的订单若是与方正签约，会对他们整年的销售更加不利。

    于是一到公司，季桓就召开了紧急会议，业务部给了两个方案都不甚理想。业务经理高晓梁说：“若是就此放弃美华的订单固然可惜，但若要跟着方正走，今年年底不说利润多少，光是原料上面我们就要赔八十万出去。”

    和苏尔合作的几家原料公司都是供应的老厂商，现在就是要找新的厂商也不大合适。这几家老厂商中有家叫爱诺的，他们开发的几种人造石，但加工出来的厨台一直没有实体人造石的台面美观光滑。

    苏尔一直走高端品质路线，市场上的人造石受树脂原料品质和填充的影响，厨具的价格降的很厉害，但就因为苏尔的品质稳定，遂销售没有太大的波动。

    季桓明白现在不是追究泄价责任的好时机，略作了安排。业务方面高晓梁再去找美华的人接洽，侧重点不要放在价格方面，因为已经没有优势。此时人造石样品a25被样品室送来，这款原料若是按照当前的价格来走，美华的订单今年也算是白做。然而季桓也明白。

    宣布了散会，随后匆匆走出会议室。

    季桓走进车库，坐进车里，已经十一点半，他将皮包放进副驾驶，车缓缓开动。

    ——

    献宁的电话响了，她却没有接。没有接的原因有两个，从超市回来，拿了两手的东西，还要牵着小五，实在是无空去接电话。

    但电话铃响后，她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人行道上，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定不是快递公司。

    是的，记忆还没有散去，献宁脑袋很清楚的知道是季桓的，她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紧张、不安、恐惧和愤怒，也许这些情绪都有，只是各占不一。最终理智战胜情感，她又将手机放进口袋，牵着小五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小五一路上都很兴奋，上窜下跳，一点都没有金毛该温顺的样子。上了楼，将食物分门别类的放好，电话铃声又响了，她停住手，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她想这次一定是快递公司了。她滑起接听键，正准备带着小五下楼去，经验告诉她，快递公司才不会将打印机送上楼。

    “你好”两字还未说出声，那端沉沉的声音说着：“是我，季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