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章 进山

    大宝匆匆赶回家，收拾了一下后，带上门就沿着山路进入后山。他家里什么也没有，即便敞开门走了也不用担心，对他来说几乎走到哪儿都可以称为是家。

    带上了几天的干粮，大宝背着弓箭大步向大山深处进发。以往，他只是在距村子二三十里附近猎些小动物，打个山鸡啊兔子什么的。

    几年前，村里还有几十户猎户，不过，这几年进山打猎的人就不多了。为啥啊？很简单，打猎还不如采药啊什么的能赚点钱。打几个兔子顶多就是闹一顿好吃的解解馋，山里的壮汉还不如给人干点活实惠。

    大宝背着弓箭什么的，劲头十足地往山里走。他打算在山里呆上个五六天。一来打些猎物，二来顺带采些药草，既能改善一下伙食又能弄几个钱。

    大宝不想跟村里的壮年一样去干那些卖苦力的事，他总觉得人跟牲口似的累死累活的图个啥，他们还不如自己轻松快活。大宝年纪尚小，没有家室所累，当然不知道作为一个山里男人的责任。那些活谁愿意去干？那不是没办法的事吗？人只要活一天就要去为一家人的口食去干不是？这些问题大宝可没怎么想过，因为离他很遥远。

    大宝走山路惯了，一点也不发愁，走在羊肠小道上几乎如履平地。他很快就翻过了一个山坡，穿行在密密的山林中。

    走在无边的山野中，大宝心里一片平静，置身在深山树林中不必去想什么烦心事。人到了这里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不受牵绊，想撒欢就撒欢，想放纵就放纵。你若吼上几声，大山会把你的吼声送出很远。山里的鸟儿、小动物不会因你的到来而讨厌你。

    青绿的山林给了大宝熟悉和亲切感，身体里的活性细胞都似被调动起来。此刻的大宝，面上带着微微笑，两眼明亮而透彻，双腿有使不完的劲。

    翻过山坡后，几乎就没了山路，不过这难不倒大宝。他进山有几十次了，对这一带熟悉得很，知道从哪里走近而且好走。

    近中午的时候，大宝在一条小溪旁停下，就着山泉水吃了几口干粮，他躺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假寐。他要歇一会儿脚，然后再继续往前走。

    头顶一棵松树伸过一根长枝来，正好遮阴，大宝躺在下面既舒服又凉快。天空瓦蓝瓦蓝的，如洗过一般。溪水“哗哗”的流着，是寂静的山野流淌的心声。

    “走喽。”半个小时后，大宝翻身起来，背上自己的东西沿着既定的方向大步迈去。

    三个小时后，大宝在一个山坡前停下。此处有一个落脚点，平时进山的时候，他把一个隐秘的山洞作为宿营地。这次也不例外，他打算，今晚在山洞里住上一宿，明天再往深山处进发。

    挪开山洞口的碎石后，大宝闪身跳了进去，将后背上的东西往山洞里一放。他背着弓箭打算去猎几只小动物作为晚餐。

    山里的野兔遍地都是，要捕到几只对大宝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趁天还早，大宝快速钻进林子里，在野兔经常出没的地方搜寻起来。

    忽然他听到熟悉的响动，不用猜也知道是野兔走动时发出的声音。他藏好身子朝响动的方向望去，好一会儿才看到百米外的一棵树底下正蹲着一只灰色的野兔。

    大宝这才想起来，自己跟以往不同了，那可是有特异功能了，心头一喜，这样对于打猎的帮助就更大了。

    望着那只野兔戒备全无的样子，大宝心思一转，就在附近布下了几个套子。

    他从容地从另一侧绕到野兔后面，稍稍弄出点动静，野兔受到惊吓便跑了。大宝在后面一看，竟有五六只之多。

    他下的几个套子都有收获。数分钟后，大宝拎着五只野兔满意地回去了。

    拣了些干柴后，大宝麻利地将野兔剥了皮，去掉内脏后在火上烤了起来。

    斜阳在西，黄昏就要来临，这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

    大宝啃着散发着rou香的烤兔，大口地送进嘴里，那滋味美不可言。

    山里的野兔很肥，大宝大口吃着，嘴角不断淌下油来，这一顿他竟吃了三只。他打着饱嗝，望望天边绚丽的云彩，把剩下的两只收拾好，那是明天的早餐。

    在附近找到水源将水囊灌满后，大宝回到山洞里。他先是点着一些干柴，将里面烘烤得又干燥又暖和，然后在地上铺开一张兽皮，这里就是一个不比家差的小窝。

    山里的夜色来得早些，太阳的余韵还未彻底褪去，那一抹灰暗就已经降落下来。大宝躺在兽皮上，默默寻思着明天进入深山的事。那里从未去过，一切陌生，他得好好合计一下。

    打猎是其次，采药为主，毕竟钱是主要的。为了应对严冬的到来，自己也得储备些才是，熊都知道藏些东西在树洞里等冬天的时候吃，大宝当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虽然没有家室，起码也得考虑自己的衣食不是。

    合计好以后，大宝抬头看看外面天彻底黑下来了。

    他闭着眼瞎琢磨了一阵，或许是累了，不久他就睡了。

    夜里，不知什么动物的嚎叫声将大宝惊醒。半个月亮正停在洞口，把大片的银辉洒将进来。

    大宝坐起来，望着月儿呆呆出神。他清楚得记得，老爹曾经带自己在这里度过一晚，那晚的月亮跟今天一摸一样。月色依旧而今却天人两隔，大宝满腹的苍凉在思念中越来越甚，闭眼的那一刻泪水无声滑落。脑海中明月再次闪现，一团银辉向山洞射来。此刻大宝很安详，如沐浴在光团中，光团中一个个星点钻入他的丹田。

    大宝就这样斜靠着岩壁，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异丝毫不知。当他睁开眼时，只觉得就是一瞬的时间。他摸了摸眼角，把对老爹的思念藏在心底，对着月亮轻轻呢喃了几句。

    大宝有种错觉，天上的月亮比以往好像大上一些，也亮上一些，仿佛能照到自己的心里去。

    从肚子里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这清凉感非常舒服，就像山泉水在里面流淌。

    夜晚的山野偶尔可听到几声兽吼，有着一定的危险性，不过大宝有着丰富的野外生存经验丝毫不惧。他将洞口堵了堵，然后舒舒服服躺在兽皮上，他要好好睡上一觉。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大宝就上路了。翻过前面的山梁后，那边就是陌生的区域了。心里有些小紧张，同时也有着更多的期待。

    大宝谨慎地看了看后背上的捕猎工具和其他的备用之物，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遗漏之处，然后满脸兴奋地登上陡峭的山崖。只见他手脚并用，敏捷如猿，身形晃动着就上去了四五丈。

    在一侧背阴的山崖上，大宝一眼就瞧到几株褐色的植物，他心里一喜，那不是铁皮草吗？这种药草很难采到，往往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上，生长条件极为苛刻。牛老汉的线装药草书里有介绍，排名可是比较靠前的。

    大宝闪动着大眼睛，望了望那里，若要采到有些困难。那是一片光滑的峭壁，几乎没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距大宝大概有二十多米。他抬头瞧了瞧，顿时有了办法。

    “噌噌噌”大宝向上攀援了十几米，这里有一条凸起的岩石，他小心地向右走了一段，往下一瞧，刚好在那几株铁皮草的正上方。大宝麻利地从背后取出两根绳索，一头牢牢的固定好，然后将绳子的这头系在腰间，有了这根保险绳就不用担心坠落的危险了。他拉着另一根绳子开始往下坠，两三分钟后，大宝将采到的铁皮草收好，然后顺着绳子慢慢爬了上来。

    到了上面，大宝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心里很高兴，没想到在这里就采到了药草，他不禁对更深处更加期待。

    这个地方，平日没有人来，主要是老采药人几乎都不出来了，而年轻的又没有人接班，为啥呢？现在村里人都开始自己种药草，谁还愿意冒险出来呢？只有大宝是个例外。当然野生的药草价值比种植的要高出不少。但野生药草并不是那么好采的，稀少不说，尽生长在悬崖峭壁等危险的地方，极难采到，这也是采药人越来越少的原因。

    由于牛老汉是外来户，在村里除了有两亩核桃树外就没有地了，所以他想学人家种植药草也不成。总不能把药草种到自家房顶上吧？

    大宝歇了一会儿，收拾好东西，继续向上攀援。

    快到顶的时候，大宝在一处山壁的裂缝边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他定睛一看，险些乐翻了天。原来里面有一株红花草，正开出红艳艳的花朵，其香味独特，最好辨识。这红花草更加稀有，号称药草中的王者，比人参还要名贵。

    大宝的心“砰砰”跳着，激动不已，要知道就这么一棵红花草至少也能卖上好几百，在九十年代几百块可是钱呢，尤其是在大山里，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大宝望着红花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此刻在他眼里，这不是药草而是票子啊！采到它即便马上回去也值了。

    当然大宝心里还是万分谨慎的，他知道凡是有名贵药草的地方一定会伴有什么动物守护。他不会冒失到伸手就去抓，虽然人小，但是在牛老汉生前的调教下，大宝还是非常机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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