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你怎么如此糊涂
“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肯认错?”沈尚书怒道。 沈昕娘理了理衣袖,态度闲适,“父亲叫我认错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不过是要让我显得理亏。先说朱家的人不好打发,您要安抚朱家人。里里外外少不了银钱打点。母亲的典当行便不能给我。” 被人当面拆穿了心事,沈尚书脸上难看至极。 沈昕娘却接着说道:“不行,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会拿回来的。父亲还是快去安抚朱氏吧,儿告退,父亲留步。” 说完,便退出房门,向院外行去。 沈尚书被气的仰倒。 冯七郎一面赔罪,一面匆匆从房中退出。 他做什么要娶这小娘子! 娶了她,哪里是要交好沈家,分明是要和沈家结怨呀! 不,不单是和沈家结怨,说不得已经得罪了齐王…… 冯七郎心头别扭难堪,大步越过沈昕娘,将她甩在头后。先行离去。 沈昕娘行出待客的院子,一旁小道上却走上前来一个小娘子。 “大jiejie,给大jiejie见礼!”小娘子上前福身说道。 沈昕娘见状,停下脚步,还她一礼。 “大jiejie上次回来。母亲说大jiejie病着,不让我们去见大jiejie,一直没有见过,今日方才有机会亲近大jiejie,望jiejie莫嫌弃!”小娘子温声说道,脸上笑意容容,十分讨喜。 “你是?”沈昕娘侧目问道。 小娘子笑了笑。“我是沈画,族中行四,大jiejie叫我四娘,画儿都好。”布狂帅扛。 沈昕娘点了点头,抬脚前行。 沈四娘连忙跟在她身边,低声说道:“大jiejie,我瞧见母亲哭的很痛,还提及大jiejie,今日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原本就是那朱家郎君不对,惩罚她也是应该的,断然不该为此记恨jiejie,可母亲……jiejie还是小心些好。” 沈昕娘闻言停下脚步。看了沈四娘片刻。 沈四娘抬眼,这才发现,面容姣美的大jiejie的一双眼睛,是和常人不同的。 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眼望来,仿佛能洞穿人心,直叫人肝胆生寒。 沈四娘立时便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沈昕娘缓声说道。 听闻沈昕娘离开的脚步声,沈四娘才抬头,连忙又追上去。 “大jiejie,你这次回来,和父亲母亲闹得不愉快,那日后……还会回来么?”沈四娘低声问道。 沈昕娘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倒是反问道:“你生母是谁?” 沈四娘一愣,低声答道:“我生母是父亲的妾室。” 沈昕娘点点头,“这里是我的娘家,我自然还要回来的。且我的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我还没有拿回,怎么能不回来呢?” 沈四娘眼中一亮,连连点头,“那大jiejie一定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吧?我一瞧见大jiejie就觉得亲近,若非母亲说大jiejie生病,不许我们打搅,大jiejie从吴兴回来的时候,我就该来给jiejie见礼,也能早日亲近jiejie的!” 沈昕娘缓缓点了点头,“好,我走了,你回去吧。” “大jiejie慢走。”沈四娘福身,停下脚步。 冯家的马车就在二门口了。 她目送沈昕娘上了马车,又悄悄顺着小路退走。 “这么这么慢?你不是都好了,说话都利索了,腿脚还不利索么?”冯七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朝沈昕娘冷喝道。 丫鬟扶着沈昕娘登上马车。 她侧脸望来。 盈白的肌肤,映着午后的暖阳,恍如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 一举一动里透出的优雅,更叫人看的痴迷。 直到马车帘子落下,冯七郎才发现,自己剩下斥责的话全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愤愤兜转马头,大声喝道:“驾——” 马车之上,沈昕娘看着伺候一旁的丫鬟道:“你有名字么?” 丫鬟微微一愣,心头有些激动,这是得了娘子的信任看重了么? “婢子出身微贱,没有名字,请娘子赐名!”丫鬟期待道。 沈昕娘轻敲着矮几桌面,“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你护主忠心,便叫‘丹心’吧。” 丫鬟叩首,不胜欣喜道:“谢娘子赐名!” “丹心,丹心……”丫鬟眉眼带笑的轻喃道。 回到冯家,冯七郎连声都没吭,扔下沈昕娘便离开了。 丹心扶着沈昕娘往那偏僻的小院儿行去。 恰在院门口遇上,听闻她回来,特地寻来的老mama。 这是冯夫人身边得脸的老mama,见到沈昕娘眉眼堆笑道:“娘子可回来了,夫人一直挂着娘子呢!” 沈昕娘福了福身。 老mama笑道:“夫人请娘子晚饭到主院中去,娘子嫁过来三日了,一家人还未在一起吃过团圆饭呢,正好今日是个机会。” 沈昕娘点头道:“好。” “夫人还叫老奴送来些点心,厨房里晌午时候呈来的,夫人尝了,味道不错,特地给娘子留了些。”老mama热情说着,扬了扬手中食盒。 “谢过母亲。”沈昕娘抬手,请老mama进院中说话。 老mama带有夫人的赏赐心意,便一定程度上代表夫人本人。 沈昕娘作为儿媳妇,自当客气。 那老mama也没推辞,一马当先,走在前头。 院门轻掩,老mama笑着抬手推门。 “哗啦——” 一盆子冷水兜头泼下。 木盆咚的一声砸在老mama身上。 登时便将老mama砸的跌坐在地。 老mama手中的点心盒子也脱手摔在一旁,精致的点心散落一地。 几个丫鬟聚在回廊下头,原本捂嘴偷笑要看热闹。 猛的瞧见砸错了人,当即就傻了。 老mama哎哟哎哟揉着身上,脸色难看至极。 兜头的一盆冷水泼下,她恍如落汤鸡一般狼狈。 但她顾不得自己,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点心,哭嚎道:“哪个贱婢坑害我这老婆子?这都是夫人的一片心意,你们这些天杀的贱婢,还不滚出来领罚!” 一个丫鬟端着漆盘盖碗,从耳房走出,瞧见院中情形,微微一愣,转身就要回去。 “站住!”一直未吱声的沈昕娘却突然唤道。 那丫鬟一愣,脚步更快。 “丹心。”沈昕娘吩咐道。 丹心一个箭步窜上前去,一把拽住那丫鬟。 “端过来。”沈昕娘吩咐道。 丫鬟握着漆盘不肯撒手。 丹心一时夺不下,眼珠一转,端了上头的盖碗,就行过来。 哭嚎的老mama也收敛音量,有些不解的看着沈昕娘。 沈昕娘缓声道:“只怕不是坑害你,你是母亲身边得脸的mama,旁人怎敢害你?” 那老mama闻言蹙眉,正要解释什么。 却见沈昕娘抬手掀开了丹心手中的盖碗。 一条碧青的小蛇,猛的从盖碗中抬起头来,嘶嘶的吐着芯子。 “啊——” 丹心惊叫一声,惶恐的扔掉手中茶碗。 碧青的小蛇在地上游走。 院中丫鬟婆子都连连惊叫起来,生怕被蛇给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