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妃常温柔:女帝天下在线阅读 - 第357章:叹气

第357章:叹气

    黄玉鹏说完,低下头去,眼中已是泪光盈盈。老人看着黄玉鹏,深深的叹了口气,

    “孩子,这样东西我不能收,你也不能卖。你的父母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一定是嘱咐过你,无论如何都不可变卖的吧”

    黄玉鹏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心里想,“难不成他真的是书上写的智者吗他怎么会知道父亲大人与我说的话啊”黄玉鹏无限的诧异的想着。

    老人看着黄玉鹏脸上的表情,笑了笑,

    “孩子,这样吧,我什么都不问了,想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这店里做工吧,先从学徒做起,你可愿意”

    黄玉鹏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贵人了,立刻跪下,“老人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哈哈哈哈,快起来,”老人伸手扶起黄玉鹏,“好孩子,记住我一句话,这件东西今后千万不要再视于他人。”老人很慎重的嘱咐着。

    “我记下了,今后不再视于别人了”

    “但是,你要把他送给你的第一个女儿”

    “这又是为何”黄玉鹏慌忙问。

    老人摇了摇头,“这样能保你一家平安,其他的嘛,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种表情,似不舍,似惋惜,似无奈,也似欣慰。这个表情黄玉鹏一生难忘。但是他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再怎么追问,老人也不会再吐露半个字了。

    “说了半天,孩子你叫什么啊”

    “不敢欺满老人家,姓,我是不能说的。我的名字叫玉鹏。”

    老人点了点头,“好,从今以后,我收你为义子,你就随了我的姓氏,姓玉名鹏吧”

    直到此时,玉鹏才知道原来老人姓玉。

    老人接着说道,“玉这个姓氏在我们这个地方是很长见的一个姓,我收你为义子,你理所当然的要和我一样姓玉了”。

    玉老板看出了玉鹏的疑问,解释道。

    玉鹏赶紧跪下,“玉鹏拜见义父,谢义父赐姓之恩”

    从此,玉鹏就跟着义父学习玉器知识,学玉,识玉,辨玉,雕玉,还有赌玉。义父把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玉鹏也没有辜负义父的期望,成为方圆百里小有名气的玉器行家。

    之后,义父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了玉鹏,玉鹏也依义父之言,把玉如意送给了他的第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命运多舛,出嫁的当天丈夫就死于非命。最后义父做主,把她接回家中,奉养终身。

    永乐十五年,郑和第五次下西洋,朝廷命民间选奇珍异宝送入皇宫,入选后,随郑和的船队送入西洋,以显示我中原大国国富民强。

    玉鹏雕刻的一对白玉的双耳玉瓶被地方官选中,送入京城,不想皇帝见后爱不释手,赐“玉家玉器行”为世代朝廷玉器供奉,玉鹏举家迁到了当时的陪都北京。

    之后的玉家生意兴隆,人丁兴旺。只是每个得到玉如意的长房长女,都是未嫁先守寡,终身为处子之身,也一代一代的逐渐成长为玉家的掌家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徘徊在玉家长房长女头上挥之不去的宿命。

    后来,玉鹏在临终之时定下了几条家规,后世子孙务必遵守,如有违背将被逐出玉家,剥夺玉姓,后代也不可再入玉家门,

    玉家虽为赌石起家,后世子孙不可再入此行;

    二、在同辈的兄弟已有子嗣的情况下,不得以子嗣为理由纳妾;

    三、玉家的传家之物玉如意,只可传长房长女,得此物者不得以任何的理由,任何的方法变卖,务必终身守护;

    四、玉如意的所有人,如遇任何天灾,玉家其他子孙务必奉养终身,不得以任何理由推托;

    五、“玉家玉器行”世代相传,经营者务必做到不压价,不瞒价,童叟无欺,诚信为本;

    六、“玉家玉器行”的经营者可在兄弟中公选,务必做到贤者当权,公选中不得私相授受,徇私舞弊;

    七,后世子孙应居安思危,勤俭持家,不可奢靡浪费。

    以上七条家规,玉家后世子孙无不听命遵守,这也许就是玉家这个名门望族能兴旺了一代又一代的原因吧,不然,怎么只见紫禁城里的皇帝更换,不见玉家有丝毫的衰败之象呢

    第一回天青路远魂飞苦海陌上花开笑嗅青梅

    趁着看守不注意,我拿出秘藏已久的玻璃碎片,没有半分犹豫的割开了手腕,血,妩媚而妖娆的血,瞬间诡秘的占据了我的世界。

    我无意识的盯着眼前斑驳的白墙,用手指沾着温热的血,写下“千古风流一醉,梦中知己憔悴。雨打花落时,女儿宁愿玉碎。不悔,不悔,玲珑至死无愧。”

    寒冷爬上了我的身体,抚摸着我脸上的笑容。一生的荣辱兴衰,一生的悲欢离合,一生的大起大落,到了此刻,只残留下淡淡的凉意。我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姑奶奶,您看看我呀,姑奶奶,您别再睡了”

    哦,我听见了我的小向阳,我费力的睁开眼睛,起远,是你吗你这一身的僧衣又所谓何来起远,我爱了你几乎一生,可你从来都不曾属于我。现在,你属于了谁是我还是佛

    我是谁玉家的女儿于家的少奶奶玉府的掌家姑奶奶玉氏小学的校长还是被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资本家臭是与不是之间,谁是我我应该是谁

    意识开始远离我,可是,我的头脑却仿佛越来越清醒了,过去的一切,我的一生,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都重现在我的脑海中,犹如昨天一般。

    “子服,马子服,你又踩坏了我的花苗”

    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旧历乙卯年的夏天。

    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午后。六岁的我站在院子的花圃前,对着眼前的男孩子大喊着。

    “玲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马子服一边道歉,一边用袖口擦去流出来的眼泪,玉玲珑最讨厌他的眼泪了,可偏偏每次他总是忍不住。

    我从腋下抽出手帕,胡乱的擦着他的脸,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只是,你实在是太笨了,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踩坏我的花苗了”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嘛”

    马子服抽啼着。望着他,我又好气又好笑,把手帕硬塞进他的手里,语气温和了许多,

    “不许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马子服慌忙擦干了眼泪,“玲珑,你别生气了,改天我再向母亲要花种,我们再种更美的花儿,好不好”

    “嗯,好吧不过,你要帮我抓花里的虫子”

    “没问题”

    我们弯下腰,微微的张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认真的开始抓虫子。

    马子服是父亲的生意伙伴兼好友马伯伯的长孙,玉家玉器行每年的玉石原料有一半以上是马伯伯的商行供应的,马子服与我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是,在辈分上比我小一辈儿,一直是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

    他长得十分的标致,一双眉毛平平的,直入发鬓,眉间有一颗小小的,浅浅的朱砂痣;双目细长,唇色殷红,皮肤细腻,尖尖的下颌,修长的脖颈,眼底眉梢似有无数不能言说的风情。

    我经常打趣他,如若是个女儿身,一定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

    玉府女掌家玉无痕端坐在父亲玉展雄的书房中,今天父亲和她有事情要与关总管商量,三人相对,屋内一片寂静。

    玉展雄轻声的打破了沉默,“今天,有一事要同你们商量。”

    他的目光在关总管的脸上停了一会儿,很快便移开了,

    “玉珀的婚事本应该早就定了。只是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玉珀一旦嫁了出去,她母亲就会更孤单了,我总觉得对不起博子的在天之灵。”

    玉无痕柔声接住父亲的话头,“四弟早早的走了,只留下了玉珀一个女儿,父亲可有所打算”

    “我想为她招婿上门。”

    “这倒是个好办法,父亲心中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玉展雄轻松的笑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依然落在站立在一旁的关总管关胜身上,

    “起远今年也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

    “回老爷,过了这个月就十六了。”

    “定亲了吗”

    “回老爷,还没有。”关胜的语气和表情与平时无二,心里却犯了嘀咕。

    玉展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与玉无痕交换了一个眼神,全身放松的坐进椅子里。

    “关总管,父亲的意思是想把玉珀许配给起远,不知您意下如何”

    玉无痕询问的看着关胜,关胜的脸上略过一丝无措的慌张。

    玉家对于关家有救命之恩,关家的祖辈留下来的家训,就是让子孙世代守护玉家,到了关胜这一代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可惜,关胜的儿子不成器,抽鸦片烟成瘾,早早的就死了。好在,留下了孙儿关起远与祖父相依为命。

    “关总管,您先坐。”

    玉无痕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椅子,关胜忐忑不安的只坐了个半个身子。玉无痕浅浅的笑了,

    “父亲的意思,想让起远和玉珀下个月就完婚。时间是急了些,不过,还是来得及准备的。”

    玉无痕的视线落在关胜黑发白发杂生的头顶,继续柔和的说,“起远虽然是入赘,但不必改姓,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不随玉姓。毕竟,起远总是要做玉府总管的呀您觉得如何呢”

    关胜没有犹豫太久的时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服从。玉无痕的话打消了他唯一的顾虑,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微微弯着腰,

    “多谢老爷,多谢姑奶奶,起远能有如此的造化是他的福分,也是小的一家子的福分”

    玉展雄高兴的走到关胜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爽朗的笑着,

    “哈哈好,好,太好了,老哥哥,这回咱们真成了一家人啦”

    玉府大门前的青石台阶下,关起远呆呆站着。高耸的门楼,整齐的滴漏,暗红色的兽头大门,门楣下乌木银字的“玉府”匾额,闪着清冷的光。他有些恍惚的想,面前的红漆大门里,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那天,当祖父告诉他,要他娶比自己大三岁的玉府孙小姐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从懂事起,他就知道守护玉家是他这辈子的责任,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以如此的方式,走进这扇大门,成为玉府中的一员。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连说出“不甘”二字的勇气都没有,唯一明白的,是如今的事实他不能反对,只能接受。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念着大门上的门联,似乎这么做可以帮他赶走,盘踞在心底厚厚的阴霾一般,“明理明智明是非君子为人,知情知义知荣辱诚信传家。”

    “起远,怎么在这儿傻站着,跟我来。”

    身后,祖父在喊他。关起远拿起行李,低着头,紧紧的跟在祖父的身后。从西边的角门,进入了这个是家非家的大宅子里。

    “府上的正门平时是不开的,咱们都是从角门进出的。”

    关胜一边走一边絮絮的说,“每道门上都有执勤的丫鬟、小厮负责打扫院子,收拾屋内、厅堂,给花木浇水,修枝,给厨房担水劈柴,有客来的时候伺候茶水。府内的各处都有专门的管事,还有就是主子们贴身的丫鬟和小厮了。日后,你慢慢的熟悉,急不来的。”

    关胜回头看了看孙儿,为他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关起远虽然很聪明,但是自小就沉默寡言,连关胜也经常看不明白他。好在还算机灵敏锐,对人对事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

    关胜领着关起远,来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里。这是前院西面的一个小跨院,迎面三间倒座的青砖瓦房,两边是厢房,院内除了东北角种着一棵老槐树之外,别无其他花木的装饰。关起远随祖父进入堂屋,祖父指着堂屋侧后方的一间房间对他说,

    “成亲前,你就先住这儿吧。收拾一下,待会儿我领你见见老爷和姑奶奶。”

    关起远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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