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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九章 胜与负9

    第五百四十九章胜与负9

    “官淳歌,你。”林锦的剑锋此刻也毫无阻拦地到达淳歌喉间。

    可淳歌怕吗,不怕啊,他怎么会怕,若一死能得以解脱,他愿意的,他十分愿意,于是乎便有了这样的场景,剑离淳歌只有几毫米,然他却在笑,真心的发自内心的笑。

    “淳歌啊,你怎么就没有早生个三十年呢。”林拓也笑了,无比开怀地笑了:“你比你爹更适合做官,更适合独掌大权。”

    “义父”

    “义父”

    这两声从南北传来,是林琼与林蒙独身赶到,果然此时的淳歌已经在此处,而林拓也有了性命之危。

    淳歌摇了摇头,丝毫不在意林锦的剑,说道:“应该这么说”淳歌的脸上有自嘲有讽刺,淡漠道:“我比我爹,更适合为苏家天下卖命,更适合为苏家去送死。”

    “果然是个妙人。”世间也只有淳歌能听出林拓的话外之音,林拓第一次知道这个儿媳妇竟比自己儿子更了解自己。

    “你觉着,是老夫要反吗?”林拓盯着淳歌,沉声问道。

    “你觉着,是我要与你兵戎相见吗?”淳歌不甘示弱地盯着林拓。

    “原来你知道啊。”林拓长长地叹了口气,反,不是他的想做的事,却是他不得不做的事儿,做官到他这个份上,苏见豫是怎么都不会放过他的,这一点三十多年前他就知道,而他也时刻准备着,这一次若不是苏见豫逼得他实在没了法子,他不会选择破釜沉舟的。他一直以为淳歌不知道苏见豫的逼迫。毕竟从明面上看一切都是他主动,只有他一个人或是只有林家人,才能感觉到苏见豫给的无形的压抑。

    “原来你也知道啊。”淳歌不是不清楚林拓的处境,但是林拓这有这么一个自保的选择吗,显然不是的。

    “你明明能够换一个方式,可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淳歌咬紧牙关,一字一句道:“能活着不是很好吗?”经历过太多生死的淳歌。深刻地明白。只有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活着,怎么样活着,苟延残喘。放弃一切?”林拓反问道。

    “放弃一切,那有何妨,曾经拥有过便够了。”淳歌一步一步靠近林拓,而林锦拿着剑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怎么就是苟延残喘了。”淳歌指着自己:“有我。有林老,有桑青。我们一家四口生活,难道不是幸福吗?”

    “我散尽家财,什么卿士,什么家主。我都抛到了身后,我甚至放下了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求得不过是与林洎好好活着。”淳歌闭上了眼。叹道:“活得比现在轻松一些,快乐一些。仅此而已。”

    因淳歌闭上了眼,看不见吴语眼中闪过的慌张。

    “那是你,是你官淳歌。”林拓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淳歌有林洎有自己的归属,可他林拓呢,他并不是为了幸福而活:“淳歌啊,老夫不甘心,便是死,也要拼最后一把,而不是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一仗,我输了。”林拓此刻格外地轻松:“不过我是输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现在的局面,只要吴语杀了林拓,林家兵士便没了首领,以林琼为首的林家义子便会先退兵,而后从长计议,纵使他们杀了淳歌,但对苏见豫不会有半分的影响的,所以林拓才会说自己输了,不是输在谋略,而是输在,淳歌明知是死路也甘心为苏见豫所利用,他是输在淳歌的手里的。

    “帮我告诉苏见豫。”林拓哂笑一声,说道:“他终究会变成孤家寡人,只可惜我看不见了。”

    “还有”林拓的眼中有了温柔:“洎儿,你就多费些心,他听你的,他只愿听你的。”

    话音刚落,林拓便口吐鲜血,然吴语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原是林拓自己朝着腹部反手一刀,那深度是没什么活命的可能了。

    “义父”林琼、林蒙、林锦三人冲到了林拓身边,而林琼将林拓接到自己身边,只剩下吴语一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我没打算杀你。”淳歌站在林拓跟前,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人,说道:“我是真的想要好好孝顺你的。”

    “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淳歌睁大了眼睛,问道:“你让我怎么见林洎,怎么跟他说他的父亲是我亲手逼死的,我还有什么脸面见他。”

    “他不会怪你的。”林琼想要为林拓疗伤,可林拓却摇头示意不用。

    “他会的,你是他的父亲,你的苦心他都懂,他珍视你,真的。”淳歌蹲下来,与林拓面对面:“你死了,他会伤心,我不愿见他伤心,我会不敢见他的。”

    淳歌愣愣地看着林拓,呢喃道:“可我不见他,我还活着做什么?”

    在场的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岂能听不见淳歌这句自语,吴语虽不明白淳歌与林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最后一句却让他懂了林洎在淳歌心头的地位,这一刻他是真的有点慌了。

    “大大,大人。”吴语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结结巴巴说道:“来此之前我收到义父的消息,说是王爷与太子带着一对人马直奔柳护城了,好似要斩杀逆贼林洎。”

    淳歌震惊地抬头,连声道:“不可能,他答应过我,不会杀林洎的,他答应过的。”是的苏见豫曾答应过淳歌不会杀林洎的,然而淳歌自己信吗,诚然他是不信的,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跃上马背绝尘而去呢。吴语也跟在淳歌后头,至于剩下的统卫们,一个个精疲力竭地死去,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听到这个消息的林拓并没有那么地意外,杀了他还会留着林洎,那便不是苏见豫的作风了,他颤着手握住林琼他们的手,虚弱道:“不要怪淳歌,若是洎儿死了,你们便跟着淳歌吧。”

    “总归是要活下去的。”说罢,林拓便没了动静,只留下一个个声嘶力竭的义子。

    许久之后,林琼他们终是缓过了劲儿来。

    “浸之如今危在旦夕,我与林蒙先赶到柳护城去,你留在这儿将义父的后事处理好。”林琼强忍着眼中的酸楚,很是沉稳。

    “好。”林锦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也没有反对。

    商量结束,林琼与林蒙便带着五千精兵准备出发。

    “真的要跟着官淳歌吗?”林锦如是问道。

    “义父要我们活着,没有官淳歌我们也能活得很好。”林琼眼中透出些许恨意,说道:“不,没有他我们能活得更好。”

    话音刚落林琼便带着士兵赶往柳护城了。

    柳护城离杭城起码要三天的距离,而淳歌独身骑着一匹马,刚开始极快,可到了第二天马没了气力,淳歌有没有地方能够替换,速度自然就慢了下来,而淳歌经过一天一夜的骑行,早就磨伤了大腿。

    吴语见状刚一开口想要淳歌休息一会儿,可淳歌一个眼神,他便再不敢多说什么,他知道淳歌在恼怒他没有及时将消息说出来。他义父知道淳歌与林洎的关系甚笃,这才加急送来的消息,而他却怕影响了战况隐瞒了下来,淳歌火大也是无可厚非的。

    第二天的马本就没力气,可淳歌还是不肯休息,终于一匹马在第三天一大早活活被淳歌累死,没有了代步的工具,淳歌只得不习惯,可手上的大腿让淳歌走得举步维艰,甚至好几次都跌倒在地。

    “大人,我错了,您别这么糟践您自己。”吴语跪在淳歌身前的他的马也死了,跟在淳歌身后的他,看着淳歌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迈,双腿都在颤抖,可就是倔强地不肯停,就连吃饭睡觉都已经顾不上了。

    淳歌的手搭在吴语肩上,无力地问道:“你背着我,用轻功能走几里。”

    这话一说,吴语立刻起身蹲在淳歌身前,说道:“大人您上来吧,只要我能用轻功,就绝对不会停。”

    淳歌也没有纠结,趴到了吴语的背上,差点就昏死过去,但他不敢睡,他深怕自己这一睡,醒来后这世间便在没有林洎这号人了。

    吴语的轻功比淳歌走路可快多了,迷迷糊糊的淳歌口中不停念着这两个字:

    “等我,等我。”

    “大人,我错了,您别这么糟践您自己。”吴语跪在淳歌身前的他的马也死了,跟在淳歌身后的他,看着淳歌这么一步一步往前迈,双腿都在颤抖,可就是倔强地不肯停,就连吃饭睡觉都已经顾不上了。

    淳歌的手搭在吴语肩上,无力地问道:“你背着我,用轻功能走几里。”

    这话一说,吴语立刻起身蹲在淳歌身前,说道:“大人您上来吧,只要我能用轻功,就绝对不会停。”

    淳歌也没有纠结,趴到了吴语的背上,差点就昏死过去,但他不敢睡,他深怕自己这一睡,醒来后这世间便在没有林洎这号人了。

    吴语的轻功比淳歌走路可快多了,迷迷糊糊的淳歌口中不停念着这两个字:

    “等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