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0 重拿轻放
林孝珏指着郑大人:“当然怪您,这种人是您的臣子,他放火烧街残害百姓,您却充耳不闻,这就是姑息养jian,有这种臣子在,我敢当着您的面说他如何?您若信了,我成了jian细,您若不信,我反倒惹一身sao,不如直接来些硬气手段,让他们怕我,以后就不敢找我麻烦了。再说真正与民争利的是他和方景隆,没斗过我现在想托我下水,罪魁祸首是他们,这个黑锅我不背。” 郑大人回头狠狠的看着她:“下官的罪下官一力承当,永安公主你做的恶也休想抵赖。” 是的。 本来东华大街的事三缄其口,因为两边都不干净。 可是如今郑大人死了儿子,自己心灰意冷,就想给儿子报仇,干脆把林孝珏的事都抖出来,想的是大家同归已尽。 林孝珏道;“我的恶不过是以暴制恶,专治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大蛀虫,父皇不仅不应该责备我,还应该褒奖我。” 皇上吹胡子瞪眼;“美得你。” 林孝珏一扬下巴:“本该如此。” 其实这件事郑子刚从说出开始,皇上就查清了,起源是郑子刚,林孝珏是摘桃子。 比起林孝珏的恶,郑子刚确实该死。 但林孝珏动用了锦衣卫的人。 皇上看向张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拉下去打二百廷杖。” 张燕依然伏地不动,很快有侍卫剥了他的衣冠把他拖出去。 林孝珏神色有不忍,但却知道圣颜不能触犯第二次。 其他人则想,本是必死无疑的事竟然能让说一不二的皇上当殿改口,这永安公主在皇上心中的位置高不可攀啊。 郑大人手心都抠破了,忍了几忍,还是没敢说出激将的话。 皇上再看看跪地的公孙衍,目光转向齐泰;“若说张燕阴奉阳违,那么你就是姑息养jian,你们都把朕当傻子聋子是不是?东华大街的事不上奏,锦衣侍卫杀害东厂众人也不上奏,那你们到底瞒着朕多少事情?朕要来你们干什么?” 齐泰心想明显的皇上不想追究永安公主的责任。 公孙衍又是皇上发小的兄弟。 那么该死的只有我一个了? 身如筛糠道:“臣该死,臣该死。” 皇上道:“确实该死,你们统统该死。” 说着指着公孙衍:“这是你的人,你去处理,三天内不给朕个满意的答复,你也脱了袍子滚蛋。” 公孙衍忙道是。 齐泰心想皇上要杀我当场就杀了,用不着交给公孙衍,公孙衍跟自己无冤无仇,也不会下死手。 终于松了一口气。 郑大人诧异的抬起头:“皇上。” 皇上的裁决明显是雷声大雨点下,如果结果只是这样,他拼了身价性命岂不是很不值? 皇上道;“你目无法纪结党营私,以权谋私中饱私囊,罪魁祸首就是你,再不适宜掌管铸建事宜,至于你到底还做了哪些贪赃枉法的事……” 看向公孙衍;“一并交给你来查,查不明白,脱官袍滚蛋。” 皇上为什么会迁怒锦衣卫,还不是因为郑大人告黑状,把郑大人嫁给锦衣卫,无非是让他死。 事到临头郑子刚才知道惊恐,大喊道;“皇上,皇上,杀人的是永安公主啊,指使锦衣卫的也是永安公主,您不能不辨是非啊。” “朕不辨是非?”皇上细长的眼睛眯的可怕,广袖一挥:“公孙衍,还等什么?真是越来越不中用,拖下去。” 公孙衍不敢怠慢,招手叫着两个人侍卫;“还不带走。” 人一个个处理完。 殿内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静悄悄的。 林孝珏见皇上看着前方发呆,咬了咬唇叫了声父皇。 皇上抬头看着她。 一瞬间,林孝珏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心痛,失望。 第一次的,她双膝跪地,默默低下头。 皇上冷笑道;“你的膝盖不是很金贵吗?原来一直以来,你都没有从心里尊敬过朕,你拿朕当傻瓜,你一直装傻卖俏,就没想过演技不够,有一天朕会发现?”又道;“朕告诉你,是什么样的人就做什么样的人,日久天长你总会露馅的。” 林孝珏见皇上鬓发有一缕斑白,深深的点着头:“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儿臣从不求人,但求您再原谅儿臣一次,其实儿臣自打见您第一面起,就知道有这样的一天。” “那你还这样做?” “不那样做今天都活不到。” 林孝珏闭上眼,眼泪成串的留下,渐渐泣不成声。 那一滴滴泪珠就像是清晨荷花上的露珠,看了让人心疼。 皇上暗暗太息一声。 道:“若不是因你跟皇后长得像,又颇为上进,朕绝对不会留你到今天,回去后好好反省,再有下次,你就不要进宫了,直接在家里自裁吧。” 林孝珏磕了头:“儿臣可能下不了手。” 皇上;“……” 他一拍桌案:“朕没有在跟你说笑。” 林孝珏抬起头来,脸上泪痕尤在;“没忍住。” 皇上挥着袖子:“滚滚滚,赶紧给朕滚出去,看你就心烦。” 林孝珏擦干了眼泪捡起披风走出去。 到了殿外,大刘公公对她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 林孝珏咧咧嘴,心想真的好险。 可她只是好险,郑大人一个告发者却变成了元凶,公孙衍三日回禀给皇上的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郑大人主使的。 以权谋私,简直罪无可恕。 所以郑大人被公孙衍办成了死罪。 拥有一条街的林孝珏却置身之外。 方君候的得到消息后真的傻了眼,等汉王叫他去府上的时候,他也很无力。 “殿下,皇上什么都知道了却还对她网开一面,我也无能为力了,我终于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斗不斗,只有皇上宠不宠,都这样了,咱们还跟她斗什么?” 汉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父皇的个性,喜怒无常,但他重感情,越是老的感情越放不下。”又道:“扳倒林孝珏是其次,要把战火引到太子身上,虽然这次父皇没什么大动作,可是他心里能高兴吗?记恨着呢,咱们该再接再厉,趁着父皇觉得太子要越权,就说林孝珏在为他敛财。” 方君候微微一愣:“您的意思。” 汉王到:“表弟一向聪明,难道忘了林孝珏的店是敛财的聚宝盆吗?” 方君候蓦然笑了,不断的点着头;“所以应该让皇上知道她到底有多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