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还是不邀
御书房门口,大刘公公也就是皇上派去看他病愈了没有的那个公公在守门。 见他来,弯腰问好:“是四殿下,皇上正在批阅奏折呢,殿下是有什么急事吗?” 意思没有急事就不要打扰。 四皇子道:“劳烦公公帮忙通传一生,是十五赏灯之事,急着要见父皇。” 十五赏灯就是选妃,刘公公不怠慢,转身回禀去了,不多时他走出来,站定没看躬身抬手:“四殿下请。” 四皇子同样对他一拱手,提袍进了御书房。 “父皇。”四皇子还没到皇上面前已经传出声音:“儿臣给父皇请安。” 走到玉案前的时候利索的单膝跪地,低头行礼。 皇上俯视他道:“听着精神,看来是真好了。” 四皇子抬起头一笑:“托父皇的洪福,儿臣不敢不好了。” 他本就剑眉分目,平时看起来都俊朗非凡,这一笑露出一口好牙,比五月阳光还温暖呢。 皇上眉毛一挑暗暗得意,长得像老子,英俊。 然后道:“皇儿说是十五之夜的事,难道你已选好了什么人吗?”敲敲桌子:“是哪个少施小姐吗?“ 四皇子站起来咧嘴笑:“父皇您可有得意的人选?” 皇上骂道:“你自己挑媳妇,又不是朕挑,朕才没空帮你选人。” 自小皇上打仗就带着四皇子,无论是北巡还是靖难,四皇子是跟着皇上再战场上长大的,所以父子说起话来不比其他皇子,要密切得多。 四皇子站到御案左侧,道:“父亲,周家小姐治好了儿臣的病,而成想十五的时候请她来宫中赏灯。” 又是请周小姐赏灯。 赏灯就是选妃,现在正主点名要的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皇上心道竟然不是少施小姐,是周家女儿,不行。 他道:“周大人官居六品,不符规矩,朕已赏赐周小姐纹银二百两,算是提皇儿道谢,十五就不必让她来了,免得遭那些大臣的非议。” 二百两,三万两她都不领情,二百两能让她感恩戴德吗? 还有十五赏灯满朝文武都知道他要选妃,多加一个人少加一个人那些大臣怎么会管? 四皇子心中一颤,他的父皇今日反对他跟周家女的婚事。 他一张嘴:“父皇……” 皇上抬手道:“朕还有很多奏折要批阅,没有别的事皇儿就先退下吧。” 四皇子这下是心冷,他笑了笑:“儿臣也只是觉得周小姐医术过人,对她心存感激,才想让她来看灯,既然父皇已经谢过她了,那儿臣就要感谢父皇,也就不必请周小姐了。” 皇上嗯了一声,一副这样就对了的表情。 四皇子又道:“其实儿臣来是想向父皇求个情,母妃是为了儿臣的病才犯了错的,如今她也知道自己错了,十五在即,父皇能不能解了母妃的禁足,让她也跟着热闹热闹。” 自己的儿子选妃,方贵妃做为生身之母确实不应该再禁足了,皇上点点头:“念在我儿一片孝心的份上,就饶了她这一次,你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吧。” 四皇子受宠若惊的感谢再三:“儿臣谢过父皇。” 这边四皇子出了御书房,大刘忙过来给皇上换茶。 皇上端起茶碗道:“这个老四,打的好算盘,若是让他跟周家女成亲,周光祖心里还不恨死朕?” 周光祖敢恨皇上,让他的侄女嫁给皇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大刘道:“周大人怎会如此不知好赖?” 同时心想着,怕不是周光祖会很皇上,是皇上担心周光祖记恨他,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惦记着周家的。 皇上也自知失言,咳嗽一声。 因为周光祖十分厌恶方景隆,怎么会愿意跟他做亲戚,这都是他们年轻时的事,而且如果答应了还对不起大儿子,四儿子想当皇帝的心已经昭然若揭,他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但这些都是他心里的想法,没想到就说出来了。 他是皇帝,谁敢恨他?事实应该是这样的。 但他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皇位是他自己抢过来的,他历经过人间的爱恨情仇。 不会想着,逼迫周家女儿嫁给人家的仇家人家还要对他感恩戴德。 他不天真。 “陛下,您怎么咳嗽了?要不要传太医?” 大刘很识趣的将话题揭过去。 皇上摆摆手:“喝口茶压一压就行了。”端起茶碗啜了一口,然后放下又道;“去门口看着方贵妃,这鬼小子到最后才想起给生母求情,以为朕不知道他打的小九九,别让她来御书房哭闹。” 大刘领命,躬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四皇子这边还不知道皇上已经防着他了,在去钟粹宫的路上,双喜在半路上迎到了他。 见四皇子一脸不高兴,双喜小跑着跟在他身后,问道:“陛下驳了?” 四皇子脚步更加快:“让母妃去说,不知道父皇是怎么想的,我看他多半是偏向于大哥,得想对策才行。” 既然四皇子的对策不行,就得请方贵妃去想对策了,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皇上也怕。 双喜再不多问,赶紧追随主子的步子。 皇上既然明着拒绝这件事,方贵妃出马也不行,甚至连御书房的门都没进去。 这让四皇子更加担心在这个非常时刻,他的父皇是偏向于他大哥的,但这种担心又不能当面去质问他父皇,只得召集手下门客去商议对策,是关于立储的对策,选妃的事暂时就放到一旁了。 四皇子可以更关心皇位而轻视婚事,但差不多满京城的人都在关注着十五的宫宴。 宫宴上四皇子会选一个女子作为他的终身伴侣,之后京城就有的热闹了,热闹的事谁都爱。 相比较别人的热闹,方颜夕的屋里就是愁云惨淡了。 正月十五。 宫中设宴,还是为了给四皇子选妃的宴请。 这样的盛世她一向都是万人瞩目的方家小姐,京城第一美女,可现在她双腿动弹不得,别说去赴宴,就是简单的解手都要丫鬟伺候,这样的落差她哪里受得了? 正赶上钟清扬来看她,她把床上的东西都扔了,好个哭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