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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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暮色,师从容终于生拉硬拽地将oo7的影子拉近了公安局大门。后者不情不愿,双眼几乎能喷出火来,一个劲地嘟囔着自己来找师从容就是个错误。但他现在确实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天大地大,他不知道哪里对他来说才是安全的所在。 也许正是因为师从容真正的身份是警察,他才最终痛下决心来找他。对警察这个职业单纯性的厌恶,在死亡的威胁下不值一提,至少抛去师从容的职业,这个人他是不讨厌的。 幸亏师从容是直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宿舍,而没有去办公大楼,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一直压抑心底的厌恶感。 师从容能看得出来,对方很紧张,也很不安,他只得尽量放低语气,轻声细语地安慰着他,引导他尽量多说一些关于自己背景和现在处境的话。 oo7的影子,真名叫郭羡仙,今年只有区区十六岁。自十二岁接触电脑和互联网开始,他便对这个新奇的世界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兴趣,而兴趣恰恰是引导人向学的第一老师。他一头扎进了互联网的海洋,像海绵一样拼命地从中汲取着各种各样的知识,完全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没有人指导他的前提下,慢慢摸索出了一条成功的黑客之路,靠着售卖自己编制的一些插件外挂,帮些有钱的客户做做窃听他人隐私的勾当,钱早已经不是他追求的人生目标。 别看郭羡仙今年只有十六岁,银行存款却已经直逼七位数。少年成名,自然忍不住到处显摆自己的能耐,他精湛的技艺让很多人都对他心动不已。他享受着众人的崇拜和追捧,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渐渐逼近。 m市虽然是个小城市,经济不够达,人口不够众多,但因为离它不过百余里地的地方,便是我国最著名的一个口岸城市而使得本该宁静的四线小城市变得不那么平静。 中国有句俗话叫做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着边境线自然就要吃走私这碗饭。走私货中什么最挣钱呢?武器和毒品。越是被禁止的东西,潜在的需求量越大,这两样走私生意如果真能做得起来,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他们甚至不需要主动去寻求货源,自然有想卖出货的外国人会来与他们接触,有那些头脑灵活心狠手黑,为了钱财其他什么都可以不顾的人,渐渐勾结在一起,走上了这条道路,他们控制了口岸附近漫长的边境线交易权,他们拿到的货最好最便宜,自然利润也是最大的。 才短短几年,他们就已经展成为盘踞在这附近的地头蛇,钱财如流水般的挣进来,又像流水般的淌出去,黑白两道都被他们喂得肥肥的,自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人,来无缘无故找他们的麻烦。 没有人知道,这个为着手底下的人丢失百克白货赔不出来,就残忍地杀害了他们一家上下十五口,用鲜血和生命来杀鸡儆猴的犯罪团伙大兴帮的总部就在m市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 郭羡仙很聪明,不然他也不可能仅凭着自己狂热的追求和钻研精神,就在几年之内华丽蜕变为网络黑客高手,但他却依然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眼界和风险意识有限。 那天,他又一次在网上小打小闹的冲浪时,无意中现个保密程度很高的网站。那时候他并不知道这是大兴帮在网上用做交易的最重要的一个暗网,前前后后已经有十来年的历史。 一对多的哈希函数映射组成的密码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向来在网上所向披靡的他,又怎么能受得了会被一个小小不起眼的网站当在门外的耻辱。这是民用的最高安全级别的加密方法,如果掌握不了密钥,想要破解,以现在普通计算机的运行度,大约需要千八百年,可防护级别再高的网站总得要让人进去,总会有人知道密码。既然他没有办法给自己开后门,那他就光明正大的进去好了。 这个网站的防护级别很高,不代表它的所有用户防护级别都高,再苦盯了多天,颇费周折地拿到了几个经常浏览网站并登录的用户名,郭羡仙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剩下的过程不要太简单,那些小菜鸟般的防护手段,郭羡仙还没有看在眼里,几乎分分钟,就搞到了进入网站的最新密码,好奇心驱使他在拿到这个密码后,毫不犹豫地登录了这个神秘的网站,开始浏览。 如果他知道就因为自己无意中一个倔强的举动,导致他现在身后不知道挂了多少条尾巴想要拉拢他或者杀害他,他或许——额——黑客的本性,哪怕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他依然会选择攻克那个堡垒。 黑客的荣誉重于生命,如果仅因为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放弃征服整个网络的梦想,这样的黑客绝对不会成为一个中国最顶级的优秀黑客。 郭羡仙越看越心惊,他忙不迭地退出来,在退出的最后1秒钟,挥黑客的本能,将网站上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以及送货地址给截了屏。他非常明白自己电脑中这几张图的分量。 这一个庞大的贩毒集团网络,月收入,接送货人,运输时间,甚至连国际走私线路都写得清清楚楚。郭羡仙这回给自己找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为自己惹了一个了不得的麻烦。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不顾一切争分夺秒地销毁自己在网上所有的踪迹,不让对方顺着他留下的蛛丝马迹查找到他现实中的藏身之所。 能将一个看似简单的网站隐藏的如此之深,并用上了最复杂的加密手段,那么在贩毒集团内部,也一定潜藏着跟他水平不相上下的网络黑客高手,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差之毫离谬以千里,自己任何一点小小的纰漏都将是致命的。 可惜他明白过来的太晚了,虽然他用了正确的用户名和密码登录,却并不知道,贩毒团伙为了安全起见,一直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暗网上的一举一动。郭羡仙盗用的那个客户前两天刚刚提了货,以他的能力吞下这批货至少有两个月的时间不需要再找他们供应,而这个网站对所有的下游分销商唯一严格的规定就是如非必要,绝不能轻易登6。 郭羡仙用的用户名在网站上随意停留了十来分钟,没有下单,没有结款,只转了一圈便退出,怎么可能不引起他们的警觉,尤其是当他们顺藤摸瓜的摸过去,现登6地点,与下游分销商所在的城市相隔至少三百多公里时,他们哪里还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事。 于是等到郭羡仙反应过来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时,早已经太迟,他在网上使用的销声匿迹手段虽然十分有效,但架不住他晚来一步,就在他消除了所有的痕迹之前,他的位置,已经被对方侦测到了。 在m市流传最广的一句谚语,宁杀爹娘,不惹大兴。大兴帮在m市这几年展得极为迅,几乎控制了整个城市的经济命脉,他们表面上看起来很正规的企业,正规生意给了他们冠冕堂皇的身份,却并没有抑制他们的暴虐与凶残,一言不合挥刀相向是m市街头经常生的一幕。久而久之,住在这里的人们开始学会小心谨慎,低三下四,只希望不要有无妄之灾降临到他们的头上,能平安地存活下去已经是他们难以企及的梦想,大兴帮三个字有止小儿夜啼的威力。 郭羡仙一路被追得很惨,不论他躲在哪里,再安全的地方他都没敢停留过三天,离开了网络世界,郭羡仙只是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子,只有在那个虚拟的世界里他才有呼风唤雨的本领,因此哪怕自己处境危险他都无法让自己完全与互联网隔绝开来。可是他在网上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被人盯得死死的,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那些有着猎犬般灵敏嗅觉的爪牙紧随在他的尾巴后面。他的邮箱被大兴帮的垃圾邮件撑爆,邮件的中心思想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意思,顺他者昌逆他者亡,要么为他们所用,要么身异处。哪怕再是黑客中的顶级高手,如此直白地面对死亡的威胁也会害怕,郭羡仙小孩子心性的一面被完全激出来,他害怕得不知道做什么好,只能选择相信他在网络世界中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真心的朋友。 所以,他才潜到m市来了,这个本应该是他远远避开的地方,现在有着唯一可以救他性命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郭羡仙就是觉得师从容是可以信任的,哪怕这个人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哪怕他如此厌恶警察。 在郭羡仙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母亲经常将他一个人丢在奶奶家,然后浓妆艳抹的不知道出去干些什么。奶奶看到他的时候,只会哭个不停。他小的时候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们一家的相处模式,与其他同龄的孩子有着那么大的差别,他感受不到来自任何一位亲人的爱意,他的存在都仿佛多余。自他八岁上,懂得大人之间的情感纠葛和爱恨交织的复杂感情后,他一度脑补着父亲与母亲之间相爱相杀的画面,不然为什么会有一个母亲不疼爱自己的亲生孩子呢。 他母亲难得不出去的时光,当他用孺慕的眼神望着她时,得到的都是不耐烦的回答。他知道,母亲看到的不是他,而是透过他看到了父亲的影子。母亲对父亲,哪里还有半丝爱意,只剩下nongnong的怨恨。 等他长到十二岁,奶奶过世,母亲改嫁,他就彻底成了没人要的野草,天生天养,好在奶奶的房子留给了他,让他能得到一个栖身之所,不至于流落街头、 也正因为事情过去多年,他们家的大人要么辞世要么离去,小小的郭羡仙才看清楚了世间的各种冷暖,才逐渐了解到奶奶暗自垂泪与母亲愤然改嫁的原因。 自他懂事起,父亲这一角色就从来没有出现在过他的生活中,是有原因的。那就是父亲因为强jian杀人,被判处了死刑立即执行,早在他刚出身不久,就已经死了。 如果是其他的罪名,也许母亲还能够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但是强jian杀人,却让母亲内心深处感受到了深深的背叛,他们两个曾经是让左邻右舍都羡慕的模范夫妻,谁能想到老实巴交的父亲,居然有朝一日能干出如此荒唐的事,背叛爱情、背叛了婚姻,背叛了他一切做人的准则。 父亲居然被枪毙!有很长一段时间郭羡仙自暴自弃,他仇恨着自己身体中属于父亲的那一半血液,好些次自残的行为就是出于想放掉继承于父亲那般血液的动机。十几岁的少年荣辱观早已形成。由父亲带来的屈辱折磨着他,让他几度想要轻生。后来他找到了活下去的救命稻草。有一个领居,曾经不止一次说过他的父亲可能是被冤枉的。 靠着父亲被冤枉这一理想信念的支撑,郭羡仙长到十六岁,四年的时间里,就种下了对警察深深的仇视,他认为就是那帮无能的饭桶办出个冤假错案,才使得父亲被扣上强jian杀人犯的帽子,才造就了他没有童年的悲剧,更在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庇佑,只得在夹缝中挣扎求存。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警察都是可恶的,谎话连篇不可信任,他们为了破案什么样离奇的故事都能编造出来,随意拿别人的生命当儿戏。 今时今日坐到公安局院子里头,郭羡仙迷茫了,他不相信自己运气足够好,在网络上随便一碰就碰到一个正直善良的警察,他宁愿相信这个行业的从业人员大多数都应该是像师从容这样。他踌躇再三,终于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父亲的案子,他在网络上也曾经拼命的想要寻找些蛛丝马迹但有着十多年漫长的时间阻隔,他能找到的实在有限。 十多年前的旧案,没有电子档案,网络上根本找不到只言片语,他想要看父亲的档案,只能求助于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