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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回:鬼纹灵蛤

    柳悦清急忙问道:“拈花前辈身故之后,身上可还有剩下的毒物未曾用尽?”清悲大师稍想片刻,说道:“老衲并未见到拈花施主的毒物,谢施主,方才你又拜见过令师祖,可曾见到毒物?”谢荟兰摇摇头,清悲大师说道:“如此便是没有了,老衲将拈花施主的遗体藏在山洞中,随身已无任何事物。【】”

    柳悦清怔怔不语,谢荟兰亦是秀眉紧蹙,过得半晌,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大师此处说得清楚明白,拈花前辈遗体到此之后,应该无法从她老人家处取走毒物,或许是之前有人下手,此事恐怕只能请教我爷爷了。”清悲大师茫然说道:“施主此言,老衲甚是不明。”柳悦清将事情原委说出后,又道,“晚辈原想亲自拜访拈花公主,不想在此山遇见谢姑娘,这才赶来拜见大师。”

    清悲大师恍然说道:“阿弥陀佛,柳施主前来这里,是要询问老衲此事,拈花一派虽拥有绝毒之物,却无狠毒心肠,行事素来端正,若是有人以此毒物兴风作浪,定然不是拈花一派人物。”他隐隐露出忧色,说道,“拈花一派毒物非同一般,被心术不正之人夺去将有极大灾祸,望能消血光于无形,阿弥陀佛。”

    柳悦清向清悲大师跪拜行礼,说道:“既然如此,晚辈不打扰前辈清修,这就告辞了。”耿沧柔和谢荟兰亦是双双起身,谢荟兰说道:“大师,我和师父定会让您老和这位兄台重出江湖。”她收起了嬉笑神情,脸色端庄,恭敬裣衽,清悲大师呵呵笑道:“老衲恭候佳音,腿脚不便,恕不相送。”

    三人离开清悲大师所处山洞,谢荟兰在拈花公主身前默默伫立,良久才轻叹一声,转身默默离开。

    柳悦清盯着谢荟兰,见她好是惆怅,便问道:“谢姑娘如今打算去往何处?”谢荟兰说道:“应是再回南疆一次吧,没想到清悲大师和那位老兄萍水相逢,毫无顾忌施手相救,却让自己多困山内二十余年,少林寺大侠风襟,我佩服得紧。”柳悦清和耿沧柔颇有同感,不约而同颔首称是,谢荟兰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回去得和师父说,赌上拈花公主百年以来的威名,也要治好大师和无名老兄体内剧毒,再将那可恶小贼捉到痛打八十棍子。”耿沧柔咯咯笑道:“八十棍子,那是神仙都吃不消的了,姊姊可要手下留情。”

    谢荟兰轻蹙眉头,很是烦恼的模样,微微摇头说道:“若真有人从师祖那里偷去了几种毒物,这也说不通啊,那荼蟾瘴可是……”想到荼蟾瘴失传时间更是久远,拈花师祖并无此物,这又如何能偷取得到?

    柳悦清心中一动,问道:“那荼蟾瘴究竟是何物,为何会突然失传,谢姑娘可否说来一听?”谢荟兰螓首轻点,说道:“告诉你们倒也无妨,此物是采取苗疆瘴气和一种罕见活物合成所造,尤其关键的就是那个活物,其形如蟾蜍,体色墨绿,躯体上更有明显条纹状,这些条纹在日光下泛出银灰光泽,一眼看去极为诡异,这种活物是百余年前师祖辈得拈花公主无意中在南疆偏僻之地寻得,或是那里绝无仅有之物,她老人家深诣毒物之道,一眼便知此物其性绝毒,正是制作独门毒物的上上之材,便尽数带回悉心培养,最终制成了荼蟾瘴这当世第一毒物。但数十年前,鬼纹灵蛤灭绝之后,荼蟾瘴便再无法炼制,就此失传。”

    三人听到那蟾蜍被叫做“鬼纹灵蛤”,都是生平初闻,心中不禁略感好奇,待谢荟兰说到此物早已灭绝,柳悦清不禁暗道一声“可惜”,耿沧柔却是露出一丝欣慰笑容,说道:“如此绝毒之物,灭绝了也是一件好事,若是被jian邪之人得到,更是祸害不小。”

    柳悦清说道:“如今荼蟾瘴再现,便知鬼纹灵蛤并未灭绝,或是拈花公主那里仍有未用的荼蟾瘴。”谢荟兰摇头说道:“荼蟾瘴炼制极为不易,我师祖的师父那时就全用完啦,听我师父说,连我师祖都没见过荼蟾瘴真物是啥样子,我真是不知南郡耿府里面的荼蟾瘴是从何而来。”柳悦清突然对着谢荟兰长揖到地,说道:“极幸遇见谢姑娘,在下和柔姊若是去了南疆,恐也徒劳无功,看来如今只有另思良策了。”谢荟兰笑道:“我可没啥功劳,柳公子不必客气,我这就要回去见我师父,两位又是如何打算?”柳悦清说道:“那就不耽搁姑娘行程了,我们俗事缠身,改日空暇再来南疆拜访令师,还请拈花前辈多多包涵。”

    柳耿二人和谢荟兰道别后,回到原先山谷,取了马匹,缓缓出了山脉,耿沧柔慨然叹道:“清悲大师失踪了数十年,却不想竟是困在山中,这次前来收获不小。”柳悦清叹道:“但关键要事却还是一头雾水,不知该如何着手应对。”

    耿沧柔问道:“南疆不去了,如今我们该往哪里?”柳悦清微笑看着她,说道:“小弟毫无头绪,姊姊不妨指点一下。”耿沧柔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笑容,忍不住嗔道:“你早已打定主意,却来问我,着实该打。”伸手装作敲打过去,柳悦清脑袋一缩,嘻嘻笑道:“我是有两个主意,却都是要漫无目的之举,姊姊或许有更高明的想法,小弟这是不吝赐教,并非开姊姊的玩笑。”耿沧柔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许嚼舌根,一副酸秀才的口气。”心中转过了几个念头,说道:“琅琊山中当年轶事,或许只有柳前辈和沈通尧才知,我想应是去找他老人家,只是柳前辈行踪不定,不知如今身在何处,找他老人家的可是好生困难。”

    柳悦清笑着点头,说道:“那该如何是好?”耿沧柔沉吟凝思,缓缓说道:“拈花公主失传毒物重现江湖,却非拈花公主所持,依我府当日遭遇变故来看,或许一探月落乌啼便能水落石出,但这帮派如今透露线索甚少,连其帮主是何人总舵在何处都成谜团,这该如何查探?”她突然抬起头,望着柳悦清似笑非笑地说道:“我这两处目标好似也是无法可解,难以着手,这该如何是好?”

    柳悦清突然很是开心,拍手笑道:“我那两个想法正是姊姊方才所说的,看来我们目标不谋而合,走,走,咱们就一路探访,或许会有意外惊喜。”

    离开琅琊山,两人一路策马闲逛,暗地里留意打探,一晃过了十数日,却没得到丝毫消息,柳芳霆没有行踪下落倒也罢了,月落乌啼也像从人间蒸发一般,丝毫看不到他们一丝痕迹。

    在江南兜转一番后,两人来到鄂皖边界处,如今正值盛夏光景,这一日未至中午,已是燥热不堪,柳悦清耿沧柔甚感吃不消,连胯下马匹也都烦躁已极,两人商议一番,便取道来到了最近处一座城镇。

    进入镇中,行人渐多,两人早已翻身下马,牵着马儿沿道缓缓前行,耿沧柔轻轻拭去额头香汗,说道:“我在师父那儿久住惯了,那儿山风海风不断,即便夏季也很是凉快,鄂皖一带可真燥热不堪呀,我离开耿府十多年,反而不习惯这里的气候。”柳悦清笑道:“到了寒冬,北方刺骨严寒,南方多数人也是大叫吃不消,换做是小弟,反而是不愿去到北方定居。

    耿沧柔不禁莞尔,笑道:“我险些忘了,清月山庄所处地方,比我府更为偏南,常听说那里山清水秀,风景雅致,改日重振山庄,我倒要前来观赏一下咯,你做东道如何?”柳悦清摇了摇头,说道:“小弟和姊姊一同做东道,而非做姊姊的东道。”耿沧柔微微低头,有些害羞,突然轻叹一声,说道:“不知我是否有这个福分。”柳悦清见她陡地愁绪浮现,顿时一怔,正欲开口,耿沧柔寡地玉指向前一指,说道:“清弟你看,那里好像出了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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