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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回:神秘莫测

    柳悦清侧目望去,见吴厚雍此时眼眶深陷,满脸倦容,和昨日神采奕奕模样大不相同,便说道:“吴管家一手打理整座耿府,全然井井有条,其中辛劳,更是旁人数倍。”吴厚雍淡淡一笑,说道:“此乃我本分之事,自当克己勤勉,不容有半分差池。”柳悦清笑道:“如此看来,吴管家可是府中顶梁柱,深得耿府主器重。”吴厚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柳少侠一大早尽夸我这个管家,可是有事相托?”柳悦清摇头道:“我见吴管家今日气色不佳,倦容满面,想是cao劳过度而至,这才心生感慨。”吴厚雍说道:“柳少庄主如此关怀,令我受宠若惊,柳家仁义满天下,今日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因昨日老爷受了点伤,再者柳少庄主也是病倒,为求完全之备,昨晚我在府中守了一夜,错过宿眠,稍有疲倦而已,并无大妨。”柳悦清点头说道:“这些日子,江湖上风波骤起,吴管家心细如发,乃是耿府之福。”

    两人交谈数语,便来到一处厢房门前,吴厚雍说了句“老爷正在里面阅览”,伸手叩门,里面一个声音响起:“是谁?”吴厚雍报上姓名后,顺手推开门,侧身说道:“柳少庄主,请。”。

    柳悦清谢道:“有劳了。”走入屋内,这才发现此屋乃是书房,靠墙一排书橱错落摆放着诸多书籍,耿落笙正坐于一张檀木椅上,手扶一卷文书,正靠案阅读,此时他抬起头,见到柳悦清,便放下手中书卷,起身喜道:“柳贤侄,昨晚一宿,伤势可有好转?”

    柳悦清上前长揖到地,说道:“多谢前辈关怀,昨日多亏前辈和耿姑娘关照,晚辈丹田剧痛并无复发,只是烦劳前辈带伤相助,颇感不安。”耿落笙笑道:“贤侄伤势无恙,令人欣慰,不过这些客气之言以后却不必说,柳贤侄身为清月山庄少庄主,应有男子汉大丈夫之气概,这类婆婆mama的言语,老夫不爱听。”说着咳嗽几下,眉头也微微皱起。

    柳悦清忧道:“前辈内伤应没痊愈,应该静养为宜。”耿落笙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这内伤三五天也好不了,就算一天十二个时辰打坐运功,也难有奇效,再说疗伤哪有如此神速,过些日子自然便会好了。”说罢拉过一张椅子,又道:“贤侄在此也不必拘束,快坐。”柳悦清应了声“是”,坐下身子,心道:“耿姑娘的爹爹长相清矍,有仙风儒家风范,谈吐却是豪爽豁达,如同江湖草莽,耿姑娘原先所言并非是说笑而已。”

    耿落笙望了柳悦清几眼,叹了口气,说道:“昨日我和贤侄交锋一场,贤侄内功深厚,着实出乎老夫意料,到得后来,老夫的‘九转劈空掌’用上了第八转,才能应付,再打个几十招,说不定贤侄你可要把老夫的第九转‘虚空劲’都逼出手了,你小小年龄,如何练就这身内功,老夫思索一晚都难以猜透。”

    柳悦清说道:“正要请教前辈。”便将当日被白发老者擒去输功一事详细道来,尤其是描述此老面容时更是详尽,说罢才问道:“晚辈和令爱都不识此老,前辈见多识广,或能知其来历。”耿落笙沉吟良久,不住摇头,突然叹了口气,说道:“听贤侄这般描述,老夫也从未见过这老儿,只是他既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实不该是籍籍无名之辈,这倒是奇了。”

    他话音刚落,屋门咿呀一声打开,耿沧柔快步进到屋内,说道:“连爹爹都不认识这老头儿,看来其中大有文章。”

    柳悦清起身说道:“耿姑娘,你醒了?”耿沧柔略带娇嗔地说道:“柳公子,你起身了怎么不叫醒我,害我又睡了许久,真是……”颇含埋怨地看了他一眼,走到耿落笙身旁,拉着他手臂说道:“这老儿古怪得很,女儿愚见,柳公子昨日剧痛发作,便是这老儿暗下的毒手。”

    柳悦清苦笑一声,说道:“我和这位前辈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下此毒手,未免有些不合情理。”耿落笙望着女儿问道:“当时在场中人有西禅宗的后人?”耿沧柔点头说道:“此人和沈通尧武功源出一脉,又是姓沈的,应是不假。”耿落笙眉头皱得更紧,托着下颚说道:“这就奇了,柳贤侄昨日和老夫交手,满脸酡红之色,正如同西禅宗‘朱雀’心法,但老夫只是听闻传言,却从未亲眼见过这门功夫,所以也不敢妄下断论,只是据说沈朝暮此人对武学一事极为吝啬,自他伊始,西禅宗这门功夫传子不传徒,近百年来不悖此规,这老头儿莫非便是那沈通尧,才对柳贤侄下此阴毒手段。”

    柳悦清和耿沧柔同时一惊,齐口说道:“他是沈通尧?决计不像啊。”两人对望一眼,思索白发老者和沈通尧的相貌,白发老者一张圆脸,红光满面,面相看去很是亲切,而沈通尧双目深处隐隐透露出一丝阴鸷,这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并非故作狠毒,如此大相庭径,竟会是同一个人?两人越想越觉得差异太大,更是连连摇头。

    耿落笙无奈地说道:“老夫也只是猜测,昨日贤侄打我一掌,那时你可觉得有奇异念头一时萌生?”柳悦清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我被前辈封住xue道,原本动弹不得,但体内突然生起一股炽热内劲,自经脉各处四下乱撞,尤其丹田处更是火热异常,晚辈情不自禁闪过发泄念头,前辈那时不巧到了晚辈身前,迷迷糊糊中,晚辈控制不住,就全力一掌打出,此时想来实是该死。”耿落笙说道:“西禅宗顶层心法名曰‘白虎’,其中有一门功夫,类似摄魂邪术,能cao纵对手言辞行动,令对手听其号令,如同傀儡,我深知贤侄为人,不是偷袭伤人的宵小之辈,当时便猜测或是中了哪门邪术,身不由己而已。”

    柳悦清叹了一声,说道:“虽说如此,晚辈还是给前辈添了许多麻烦,着实过意不去。”耿落笙笑道:“这倒未必,所谓祸兮福所至,贤侄这一掌,对耿府来说却大有脾益。”耿沧柔也是笑道:“爹爹都这样说了,柳公子,你也别这会儿道歉,那会儿赔罪,罪魁祸首是那死老头子,咱们把他寻出来做一了断便是。”耿落笙点头道:“此人处心积虑,在贤侄身上下了手脚,便是要令贤侄心神俱失时对老夫下手,老夫对贤侄不会起提防之心,便能中了此人恶计,看来这老儿真正恨极之人非贤侄而是老夫。”

    柳悦清剑眉紧皱,却不答话。耿落笙续又说道:“既然如此,耿府就大意不得,更何况绣儿好事将近,更不能生一丝纰漏,想不到耿府一场风波,竟将贤侄也卷了进来。”柳悦清笑道:“晚辈早已趟入这趟浑水,首当其冲的不正是晚辈的清月山庄?”耿沧柔惊道:“柳少侠的意思是两次事件是同一人所为?”柳悦清说道:“或许如此,即便是海琴山庄,晚辈愚见也和这群人脱不了干系,将诸多事故逐一分析来看,大有嫌疑的便是那……”和耿沧柔对望一眼,两人齐口说道:“月落乌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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