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糖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姬情伤在线阅读 - 295极惊还险寒山寺

295极惊还险寒山寺

    老者面对“长生心法”门下,亦是不敢大意,吴惊云剑下招式虽然平常无奇,但剑上蕴含极深内力,也非能轻易化解,他心头暗暗喝彩,突然翻转手中清琴,吴惊云一剑正中琴背,只闻一声轻响,利剑竟无法刺穿,吴惊云微微一愣,老者提着手中清琴猛然发招,竟作长棍使用,拦腰横扫吴惊云,吴惊云剑式一转,在胸前化出一幕剑雨,清琴立被荡开,老者似不意外,执掌琴足,复又连攻数招,却都被吴惊云手中细剑一一挡下。

    转眼过了二十招,老者以琴做兵刃,却攻之不进,便提着清琴暴退数丈,堪堪定身站住,盯着吴惊云说道:“传言‘长生心法’重守轻攻,其武学要旨是‘铜墙铁壁,滴水不漏’,今日一见,果不虚言。”吴惊云淡淡说道:“晚辈此时无暇与前辈闲谈,只请前辈能够撤手。”

    老者眼睛眯成一条线,似乎有些笑意,说道:“‘长生心法’虽是武学奇功,却也难不倒老夫,你能守住天下诸多兵刃,却如何抵御无形之物。”他突然盘膝坐下,置琴于膝,手指勾住一根琴弦,便听他清喝一声“去”,琴弦嗡地剧颤,内劲借着琴弦,疾射吴惊云的咽喉。

    吴惊云翻起剑刃,在颈部前一挡,这股内劲顿时弹开,剑身受力反震,不停颤动,吴惊云暗暗佩服这个老者内功深厚,口中却是说道:“内力也算有形之物,晚辈侥幸还能化解。”

    他刚消去剑上余力,耳中突然一阵巨响,宛若各种乐器齐声鸣奏,声响威猛宏亮,几乎穿破耳膜,吴惊云眼前一阵发黑,左腿一软,顿时单膝跪地,便听老者大笑道:“你能挡我兵刃,却如何抵御这个琴声?”笑声未落,琴音又起,老者双手十指都按在宫弦之上,但见他抹挑勾打,指法甚为古怪,尽出浑厚雄壮之调,颇有君王驾临的气势。吴惊云耳中千音乱奏,头痛欲裂,骇然念道:“此老武功好生邪门,我竟是小看他了。”

    他心头大惊,急忙运功抵御,将剑刃插在地上,权作拐杖般起立身子,正在此时,便听柳悦清一声痛哼,吴惊云急用余光看去,只见他吃了江舞鹤一掌,跌落在街旁,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吴惊云暗叫一声“糟糕”,此时他全神应付老者已十分吃力,岂有余暇去照应柳悦清,眼前这个对手无论使用枪戟棍棒、奇门兵刃,他并不顾虑,但这老儿用乐声毁人心神,却是“长生心法”不能顾及,老者内力与自己相差无几,偏偏“长生心法”防守是其所长,进攻却是短处,吴惊云心念一转,依然想不出取胜之法,他一咬牙,拔出长剑展臂就朝老者手腕削去。

    老者一拍琴头,竖起琴身,吴惊云一剑又是刺在琴背上,老者呵呵笑道:“‘长生心法’缺憾就在守之过甚,攻就不及,如此粗陋剑法,老夫不起身已足以应付。”他手指一口气拂过七根琴弦,吴惊云耳中如被七根细针刺入,脸上隐隐现出痛苦之色,左手翻掌拍在琴背之上。

    老者往后退了一步,笑道:“掌法更不是你之所长,不过这招力道十足,老夫赞你一句。”如杂耍般将琴身转动半圈,手指牵起琴弦,音调又是突变,发出一阵低沉曲调,整条街道扬起一丝阴森诡异。

    吴惊云拍了拍脑袋,针攒似的痛楚才稍减,此时听闻老者转变曲调,好奇之余,暗暗忖道:“这老儿不知又出什么花样,这张琴竟是精铁所铸,想要毁损殊为不易,再拖延下去柳少庄主就更不妙了。”他一掌中的,出手冰凉,果然此琴非木所制,难怪利剑都难以刺穿,这老儿手握此琴,举重若轻,更是了得。

    却听江舞鹤在一旁突然发话道:“您老再全力弹奏这门‘绝音断魂’,敝人只怕也承受不住了。”他说话时正双手合十,纹丝不动,显然也在抵抗这曲魔音,而柳悦清更是盘膝端坐,口中流出泊泊鲜血,老者琴曲绵延不停,他受了内伤,已呈苦苦支撑状。

    老者手指一顿,琴音立消,便听他说道:“老夫弹得兴起,罪过罪过……”突然扬身冲天而起,吴惊云一剑正从其脚下刺过,老者落到一侧,拍着琴弦说道:“老夫苦战‘长生门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老者琴音一停,吴惊云精神顿时一振,不用分出心神抵抗,他一声清啸,提剑纵身扑向老者。老者抱起“海月清辉”,又往后退了数步,略显无奈地说道:“是吴小儿纠缠不休,江小弟岂能责怪老夫。”

    江舞鹤眼中邪气一闪,猛然厉喝一声:“吴惊云,你难道不顾他们性命了?”

    吴惊云手中一顿,转而剑挡身前空门,回头匆匆扫望一下,江舞鹤指着倒地不起的南宫烈,说道:“老头儿‘绝音断魂’中尚有最后几段音调未起,若一出手,那是连昏睡中的人也将被夺去性命,你再逼得紧了,可要亲自断送‘七彩居’这两位的性命?”

    吴惊云大吃一惊,不知其言真伪,眼光匆匆掠过南宫烈和关氏,所幸两人并无异状,他暗暗忖道:“绝不能让南宫烈和关姑娘死在这里,这些官兵虽然碌碌无为,我也不能无所顾忌,眼前这两人武功绝顶,或也不太会得罪官府,如今看来,杀敌救人是个下策,先想法子救走南宫烈兄妹再说。”

    他缓缓往江舞鹤走去,却依然时刻防备着老者,江舞鹤瞥了一眼柳悦清,突然笑道:“吴兄莫非改变主意了?”吴惊云冷冷说道:“江兄有何打算,吴某无法揣测。”江舞鹤笑道:“敝帮意在柳悦清此人,吴兄原本就是事外之人,‘姑苏凤展’生意兴隆,江湖中的恩恩怨怨,吴兄何苦牵涉其中?”吴惊云双眉扬起,正色说道:“吴某肝胆一片,不容你们滥造杀孽。”江舞鹤并不动气,说道:“吴兄执意如此,便是送了‘七彩居’二位的性命,所谓意气用事,并不妥当,柳悦清jianyin他人姑娘,这也是罪有应得,吴兄犯不得为他以命相搏,此事到此为止,还请吴兄置身事外,你意下如何?”

    吴惊云一时气结,江舞鹤要挟之意一显无疑,自己却是投鼠忌器,进退两难,正犹豫不决时,远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来势极快,四人不约而同转头看去,从街道尽头,数匹骏马奔腾而来,转眼便到近处。

    吴惊云看清策马之人,脸色不由一变,脱口叫道:“是你们?”显得十分意外,当先一人是个青年男子,体壮如牛,喘着气大声叫道:“二爷碰上棘手事情,咱们岂能不来相助?”情势所逼,吴惊云不及细想,高声叫道:“好兄弟,给我这匹马儿。”

    大喝声中,吴惊云飞掠过去,一个翻身坐在青年身前,抢过马缰,同时喝道:“都随我来。”策马向柳悦清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