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来地球的第七十天：
《007：最高机密》剧组很大，工作人员很多，这也就意味着，剧组的职责权利划分的更细，他们有专门负责应对媒体危机的公关。【】 一如之前剧组里的男配角托普在拍戏时，脸部被划伤后那样，处理危机的公关团队把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条。 应付媒体，应付受伤的演员，以及应付和保险公司派来的事故调查员扯皮。 事故发生的太快，威廉之前要求的演员不管大小都必须上保险问题还没有来得及落实，但剧组之前也上过一些零碎的集体保险。现在的矛盾就是，剧组想和保险公司多要点补偿，保险公司则想尽可能的少赔点，最好不赔，把责任都推到剧组身上才好。 这就是保险公司。在哄你上保险时，它拿你当上帝；在你真的出事后，它拿你当阶级敌人。 威廉不需要面对媒体，他的主要工作是安抚剧组，盯着几个工作组照常进行拍摄。还是那句话，多停摆一天，就是一天的钱。剧组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停止拍摄。 经验丰富，善于处理各种剧组危机的艾伯特，自然是物尽其用的去运作媒体采访了。 每次出事时，不论是天灾**，是政府私企，公众的关注焦点，除了伤者以外，就是谁要为这事负责。 随便拉出个临时工，肯定是应付不过去的。剧组管理道具的制片助理已经引咎辞职，但是根本没用。狗仔还在揪着替身演员出事的新闻不放，逼着007剧组必须给个人权交待。说这里没有竞争对手的推波助澜，那都没人信。毕竟眼见着你死我活的暑期档就要到了，没谁希望在这种时候撞上007。 但即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自己惹的祸，跪着也要收拾干净。 艾伯特肯定是不敢拿刚刚入组的威廉顶包的，哪怕他不知道威廉和伊莉莎白的关系，他也不敢这么干，除非他想彻底与微软的萨巴蒂诺交恶。这可是个大金主，只有冲上去抱大腿叫干爹的，没见过上赶着得罪的。 在好莱坞混的，又有几个不向往华尔街呢？而如今华尔街什么最热？电子科技。 另外一个联美的制片人，他人根本就不在意大利，主动背锅都没条件。 花钱让那个替身演员说是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如今看来也太不现实。伊莉莎白的人就在医院，时刻照顾着对方，艾伯特不可能瞒过威廉，私下里和那名替身接触。至于设法让威廉也同意这个计划……艾伯特是想都没想过的，虽然见面不多，但也足够他了解到威廉是个怎么样的为人。 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背景，注定在好莱坞里混不下去，但偏偏谁让他有背景呢，还是个足够吓死人的大背景。哪怕威廉想当一辈子全世界都是好人国的王子，萨巴蒂诺也能为他做到。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本就确实应该为此事负责的威尔森，比较适合被推出去了。 但是…… “爸爸，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等艾伯特做什么，当天下午就没再去剧组，一直躲在艾伯特的套房里的威尔森，已经不顾脸面的哭嚎上了。 之前有人给威尔森出过主意，教他索性不如对媒体“透风”，把帽子扣给威廉。 但威尔森也不傻，好歹是当过几年律师的人，他当时在片场口不择言和威廉说的那些话，已经让他如今吓的胆寒，小腿肚子都在打转，他又怎么可能再继续作死？ 威尔森如今求的就是，威廉别把他卖了，或者他继父别亲自把他卖了。 艾伯特本来是真的下了狠心，这次再不管威尔森这个专业坑爹的继子的，但是还没等艾伯特说几句重话呢，他妻子的国际长途就已经打了过来。 铃声响起的那一刻，艾伯特就知道，他还是不可能不管威尔森，否则他就妻子非和他闹离婚不可。 艾伯特的妻子很聪明，她没在电话里一上来就替儿子求丈夫，反倒是先把儿子痛骂了一顿，并在最后喝令他不许再在剧组胡闹添乱，让他回美国由她看着反省。 但是说了这么多，就是不见她松口说，让她儿子站出来主动负起责任。威尔森要是真站出来，不敢说他的制片人生涯就算是倒头了，但也是短期内别想再有什么出息。 “毕竟没有死人，不是吗？”艾伯特的妻子如是说。 最后，思量一夜，第二天一早，艾伯特就打发威尔森，搭乘当天早上最早的一班航班，屁滚尿流的回了美国。 艾伯特自己则在第三天召开了记者会，一脸沉痛的表示，是他年纪渐大，思虑不周，已经无法顾全大局，他会负起责任。他请了朋友的弟子，也就是最近制片界的后起之秀威廉.塞偌斯，担任007的主制片人。 当然了，艾伯特不可能退出制片组，他只是从主位变成了从旁协助。这样一来，他继子的离开，也就不会再引起注意，毕竟就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似的，他只是给自己的继父让了位。 “但我没想要这个主制片人的位置啊。” 被莫名其妙喜从天降的威廉，这并不是在说便宜话，他是真的没想要过的。《007：最高机密》这部电影，他并没有付出多少心血，结果一来就逼得007系列多年的负责人退位让贤……这话说出去绝对不好听。 “他既然敢给你，就说明他已经妥善安排好了后路，你又为什么不敢接着呢？”萨巴蒂诺道。 “这么胆小，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你哦，angel。”伊莉莎白姨妈在这点上和自己儿子保持了高度一致，“到了嘴边的rou，断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宁可撑死，也绝对不要饿死。这是老伯恩斯坦家一贯的传统。 “我不是胆小，只是觉得别人辛辛苦苦一年多，我什么都没干，就轻轻松松摘走了桃子，有点不合适。你们也很清楚这点，你们这只是在激将” 伊莉莎白和萨巴蒂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虽然还没有和好，但在为了威廉好方面，还是会不吝啬于合作的。他们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确实是在激将，并对威廉直言，他们是在了解威廉的情况下，才会知道威廉不想上任的真正原因，但那些不了解威廉的人会怎么想，他们可就不敢保证了。 “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觉得你事到临头突然害怕了，不堪大任的概率，绝对不会低。”萨巴蒂诺危言耸听道。 威廉…… 明知道萨巴蒂诺在夸张，也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刺激到了。他是个男人，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说不行，不管是哪方面的不行，都不行 这一次，没有米格和温蒂能够帮威廉，但因为此时此刻，米格和温蒂正在纽约负责列侬的新歌录制。列侬夫妻友情帮威廉的《这个男人来自地球》，搞定了全部配乐曲目，包括片头曲和片尾曲。 在威廉“休假”的这段时间，导演米格和助理温蒂，会保持和威廉沟通，然后尽可能的做好威廉想让他们做好的后期工作。 …… 在成为《007：最高机密》主制片人后，威廉本以为他一定会忙死，但他却发现自己变得更闲了。 这倒不是艾伯特架空了威廉的权利，正相反，他是真心实意准备当好这个第二制片的，因为他想通过这样的示好，让萨巴蒂诺不要继续追究他继子的责任。 艾伯特一力替继子扛了责任不假，但那却并不代表着这事就真的完了。 最起码艾伯特就很清楚，萨巴蒂诺掌握着那天剧组真正发生了什么的全部影像资料，只是萨巴蒂诺目前还没打算公开而已。 萨巴蒂诺看上去不打算用此威胁艾伯特什么，但艾伯特却不得不重视。甚至是因此更加的紧张与警惕了。这种没有条件的条件，总是更容易滋生人心中的不安，他始终都在惴惴不安的等着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落下。 最终，艾伯特把电话打到了在乡下休养的惠勒那里。 那天新闻发布会上，艾伯特也没算是说错，他和惠勒确实是“朋友”，只不过仅限于拐个弯才能得到彼此联系方式的“朋友”。 “我大概是真的老了，心才会软的答应你。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做，才能瘙到萨巴蒂诺的痒出，只能与你分享一下我和米高梅高层老塞缪尔总结的一些个人心得。”惠勒在电话里对艾伯特如是说。 然后，惠勒就把他和威廉兄弟的第一次相处，没有半句掺水的告诉了艾伯特。 艾伯特是个圆滑的人精，哪怕惠勒什么都没要求他，或者准确的告诉他，他也能从中听到他想要的。 威廉就是萨巴蒂诺的软肋，而这个软肋目前对学习制片知识如饥似渴。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惠勒在挂断和艾伯特的电话后，立刻就给威廉打去了电话，乐呵呵的表示：“我现在是没精力了，但是作为老师我还是很尽责的，我给你找了个不需要挂名的免费老师。” 只能说，七十岁和八十岁之间，还是差着年头的。 同为上了年纪成名已久的制片人，都是老人成精的典型例子，但惠勒老爷子明显更胜一筹。 “艾伯特有时候确实过分圆滑了些，但圆滑也有圆滑的好处，多跟他学学，取长补短。” 艾伯特和惠勒看上去是一种人，那种会面面俱到考虑周全的人，但其实那只是他们多年的做事经验，他们真正的行事风格，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简单来说，惠勒更像是一个握紧了的充满力量的拳头，而是艾伯特则是柔软的布。各有优点，也各有缺点。威廉还年轻，在拥有他自己个人特色的制片手法前，他更应该的是吸收百家之长，然后再依据不同的心得体会，找到属于他自己的风格。 和艾伯特共事短短一周后，威廉也感觉到了这种惠勒和艾伯特之间微妙的不同。 惠勒更多的是通过亲自做事来让威廉明白，制作电影时制片人都在做什么，会有多么忙碌，如何把掌控权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上；艾伯特则教了威廉……如何享受生活。 是的，享受生活。 如今，威廉每天九点半去片场，三点半离开，周末休息两天，在片场的大多数时候，还有时间兼顾美国的地球人电影的后期制作。007剧组也是井井有条，一点事都没出。 如何能做到这个？道理威廉之前就懂，不外乎把合适的人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 萨巴蒂诺早就和威廉说过的。 真正让威廉听进心里去的人，是惠勒。 而如今让威廉上手真的做到轻松工作的，则是艾伯特。 “别觉得之前的007剧组就真的混乱不堪到了什么程度，大制作和低成本的**电影是不一样的，你慢慢就会体会到了。你跟在惠勒身边时，想必也能感受的到，上了年纪的人都是惯会指挥别人的。这不是说我们年龄大了就学会看偷懒，而是我们有足够的经验，足够我们不用亲力亲为也能说了算。” 到底是制片人掌控剧组，还是被剧组掌控，这是评判一个制片人成功与否的很重要的标准。 威廉之前和威尔森的争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帮威廉树立了在剧组里的权威。如果不是出事太早，威尔森在剧组里再多待几天再出事，威廉就能更加清晰的感觉到，同样是他一个命令下去，下面的执行能力，前后能有多大的差别。 这也是威尔森一直忌惮空降兵威廉的原因，他想让威廉听他的，而不是他听从威廉的。当然，威尔森没有他继父的本事，所以他最后的结果是灰溜溜的走人。 “媒体上总讽刺说奥斯卡不亚于一次州长选举，要拉选票，要自我推销，还要攻讦对手。我得说，他们这个比喻很形象，奥斯卡是选举，片场就是政府的办公大楼，一举一动，皆是学问。”惠勒用暴君的态度统治着他的剧组，艾伯特用圆滑的手段让工作人员喜欢他，手段不尽相同，也不过殊途同归。 这一次007剧组之行，虽然开局不算好，但过程倒是很顺心，是威廉经历过的最轻松又能感觉到成就感的剧组。 当威廉和萨巴蒂诺回到洛杉矶时，已经是五月底了，又一年夏天的开始，热浪从下了飞机的那一刻起就扑面而来，姑娘们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薄。 007的后期制作和地球人的后期，如今都只剩下了一点。 007是因为之前拍摄的停摆，索性就开始了边拍边后期的特殊制片方式，他们还是想赶上暑期档这趟快车；地球人则是米格和温蒂共同努力的结果，目前就剩下威廉带着2b250去检查，哪里不对改哪里了。 在回到比弗利的山庄后，威廉就开始计划着尽快飞去纽约。 前前后后忙碌了半天，威廉才意识到不对，他充满歉意的看了一眼一直陪在他身边的表哥萨巴蒂诺：“抱歉，本来说好的是要你陪我去意大利度假的，结果……” 他们最终也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遥控指挥办公。 期间萨巴蒂诺还当了几回空中飞人，往返于欧洲各国，开国际版的商务会议，微软已经彻底打开了欧洲市场，几个不同国家的分公司总经理，经常出现在勒森布拉家的祖宅。 萨巴蒂诺摇摇头：“我过的很开心。” 真的，萨巴蒂诺都住的有点乐不思蜀了。如果不是情况实在不允许，他很想就在科尔蒂纳丹佩佐和威廉一直住下去，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享受那个世界。 咳，当然，是要尽可能的忽视了他那个跟监工似的母亲的二人世界。 伊莉莎白仍然没有原谅萨巴蒂诺的打算，但在那天的意大利面馆里，在和威廉谈了一下，发现威廉并不反感同性恋之后，伊莉莎白对儿子的态度，也算是稍微松动了一点的。 萨巴蒂诺也因为放缓了对威廉追求计划，而能够和他母亲不那么强硬了。 母子俩趁着威廉不在，真正坐下来，好好的谈了谈。好吧“好好的”这个词，用的不太恰当，但他们是真的谈了的。 “如果威廉同意，我自然不会阻止你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反对你追他，但你最好管住你的手脚，你们还没在一起，你就和你表弟住在一间房里，像话吗？不要以为他不是个姑娘，你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我们都是男的。”萨巴蒂诺诡辩，表弟追不上，如今连豆腐也不能吃了，心好塞。 “现在你想起你们都是男的了？”伊莉莎白继续面无表情，她其实很想冷笑，但为了皱纹考虑，她还是放弃了。 伊莉莎白不会把这事捅给威廉或者老伯恩斯坦知道，但她会防自己儿子就跟防贼似的。但凡萨巴蒂诺稍微敢和威廉离的近一点，她就会开始瞪他。这时常让萨巴蒂诺想问他母亲一句，到底谁才是你儿子？ 亲娘变婆婆的酸爽，不是一般人能体验的到的。 在威廉和萨巴蒂诺回到洛杉矶后，伊莉莎白也并没有就此放过萨巴蒂诺，她明着是塞了两个保镖给威廉，暗里的意思却再直白不过，她的人会替她当她的眼睛，继续盯着自己的儿子，防止他占威廉的便宜。 在伊莉莎白的严防死守下，萨巴蒂诺始终没能找到再次亲近威廉的机会。 威廉对表哥开始变得与以往不同的不亲近，自然也是有所察觉的，不过他只以为是因为他没能遵守和萨巴蒂诺度假的约定，所以惹表哥不高兴了。他觉得他表哥完全是有理由生气的，他自己就是个工作狂，又有什么立场告诉他表哥不要那么工作狂呢？ “我发誓，搞定007和地球人的后期，我一定腾出时间” “我没生气，你完全不用这么想。”萨巴蒂诺向上前亲亲威廉的额头以示安抚，又在两个来自意大利的女保镖如炬的目光中，饮恨放弃。 也不知道伊莉莎白是怎么想的，她也给自己的外甥派了两个漂亮的女保镖。 这让来接机的红发雪莉，还吃了不少的干醋。倒不是说她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了威廉，而是职位上的吃醋，同为保镖，又都是美女，再加上对方有异国风情的加分项，雪莉很难不升起竞争心。 “但是你在科尔蒂纳丹佩佐时，几乎没玩什么。”威廉在片场时，萨巴蒂诺不是在家里工作，就是在片场工作。 “那就是我放松的方式啊。”萨巴蒂诺道，“有人的娱乐是听音乐，有人是看电影，在我看来工作也是一种娱乐，它就是我的兴趣所在。我会注意不要过量，所以，不要再担心了，好吗？”一想到他努力多工作一分，就能让威廉安全一分，萨巴蒂诺就觉得自己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真的？” “真的，就像是你在制片时，也能感到开心一样。” “我是从小就喜欢看电影。” “我也是从小就喜欢软件编程，大盘指数什么的。” 威廉点点头，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在心里，他总隐隐觉得这话有点似曾相识，好像他的生命里也有人说过类似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