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来地球的第四十七天：
1980年12月8日，这天本来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乐—文纽约的天气晴，有风，白日最高气温是华氏42°（摄氏6°），夜间只有30°（-1°），地方气象台金发碧眼的气象小姐在电视里说，今天的穿衣建议是，冬大衣等厚重的饱暖衣物。 外公老伯恩斯坦的建议是，多喝点水，纽约已经进入旱季，干燥的很。 威廉正在准备出门，听到他外公嘱咐雪莉带上暖水瓶时，忍不住的开始发笑。 “你笑什么？”老伯恩斯坦坐在能看到玄关的沙发上，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着萨巴蒂诺前段时间真是说对了，揣摩他们家宝贝外孙的想法，是门学问啊学问。 威廉一边往身上套一件浅棕色的羊毛大衣，一边回首看了一眼他外公。 老伯恩斯坦的容貌其实很普通，既不是惠勒那样彬彬有礼的法国浪漫文艺老青年款，也不是外界传说中的天生一副凶神恶煞脸，就是个很平常的犹太老人该有的样子。放在人堆里，能瞬间就能给淹没的找不到了。 老伯恩斯坦也一直以自己这样的容貌为傲：“要不是有这么一张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脸，我当年就不是来美国做生意，而是在集中营里等拯救了。” 大衣穿完，威廉才不紧不慢的回答：“我想起昨天萨巴说的一个冷笑话了。” 不等老伯恩斯坦问是什么笑话，威廉就讲了起来。说有一对情侣闹分手，女方嫌男方不关心他，只知道让她喝水，感冒了多喝水，来了亲戚多喝水，最坑的是，和人吵架，也让她多喝水，说是好给一会儿开哭做准备！男方不服，觉得喝水也是关心。遂分手。男方喝了个烂醉，找女方哭着挽回，说没了她，他难受。只听电话那头，女方幽幽的说：“那就多喝水”。（出自忘记从哪儿看到的笑话） 老伯恩斯坦愣了几秒，不是觉得笑话不好笑，而是不可置信这是他那个一贯严肃的大外孙讲的笑话：“你确定你没记错人？” “我昨晚就只和萨巴讲了电话。”威廉很确定这确实是他表哥告诉他的。 萨巴蒂诺就是个空中飞人，威廉也十分忙碌，于是，手机便成了让他们变得更紧密的联系方式。每晚风雨无阻，萨巴蒂诺总要和威廉保持最起码一个小时以上的通话交流，大多是些很没有营养的话，但两个人依旧能说的很起劲儿，萨巴蒂诺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威廉不好辜负表哥的一腔热情，但他在心里，其实是有过腹诽的，他俩这样还用培养？再培要培到哪儿去？当情人吗？ 伯恩斯坦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大外孙长长到这么大，他就没见他笑过几次，那真是从小到大的始终如一，面瘫脸协会终身成就奖获得者。怎么想，都该是和笑话无缘的啊。不过，萨巴蒂诺在威廉来美国后，表情倒也确实是丰富了很多，真不可思议。 “我约了朋友在中央公园那边的餐厅吃晚饭，什么时候回来不一样。”威廉和外公说完这些，就带着雪莉并另外两男一女的保镖团出门了。 四个人，已经是威廉据理力争的极限。 “所以我不爱来纽约，每次出门都像是带着一串尾巴，根本就没谁认识我，怎么可能说出危险就出危险呢？”哪怕真遇到了危险，我死不了。威廉在心里补充。他不好违背已经答应了萨巴蒂诺的诺言，但他不介意用不断的抱怨来试图达到解禁的目的。 剪了利索红短发的雪莉，在一边很光棍的耸肩表示：“少爷，您和我们说这些可没用，要不我给您拨萨巴蒂诺少爷的电话？” 拨了也没用，所有人都知道。 威廉气鼓鼓的坐在后座上，一脸大写我的不高兴，还不快来哄我。 其他三个保镖忍笑忍的很辛苦，只有雪莉女王，她敢真笑出来。要不是怕萨巴蒂诺，她甚至想伸手戳一戳威廉的脸，手感一定很好。 “好啦，知道您的朋友是普通人，您怕吓到他，这样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邻桌等，假装互相不认识，这样总行了吧？” 威廉点点头，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看似退了一步的条件，云开雾散，阳光灿烂。 其他人也就没告诉威廉，多看看黑-帮片吧，哪个大佬出去不吃饭不这样？看上去只有两个人在谈话，等谈崩了一拍桌子的时候，周围呼啦啦能站起一片看上去好像和他没关系实则是他手下的人。为的就是麻痹不知情的人，好方便控制。 威廉这次约的朋友叫杰洛米.贝斯拜，是个科幻小说家，死宅。威廉和他认识，也是机缘巧合。杰洛米之前一直住在加州的圣贝纳迪诺，但因为他一个很亲近的姑妈病了，他便来了纽约就近照顾她。威廉因此才特意从洛杉矶飞到了纽约。 显然，威廉不可能为了和一个朋友吃饭就这做，但他会为了一个剧本这么做。 就是威廉开始为自己筹备的那部电影。之前，威廉在和杰洛米的一次聊天中，对杰洛米一个还没写完的短篇脑洞产生了兴趣，便想要说服杰洛米写完它，然后买下故事的版权，拍成电影。 但大概是写小说的人总是很随性的，有灵感了，给不给钱都会写，没灵感了，给多少钱也还是写不出来。 杰洛米如今就是这个状态，任凭威廉怎么摧，他的短篇依旧处在未完成的状态。 威廉也很执着，并不打算放弃，各种花式催更。最近杰洛米打开电话，说他重拾短片终于找到了头绪，威廉就迫不及待的飞来了纽约见他，生怕他又坑下。灵感这种东西，稍纵即逝，必须催！催！催！ 等威廉驱车到了约定地点时，杰洛米已经到了。 “抱歉，我来晚了。”虽然离约定时间其实还有五分钟，但让别人等，威廉终归是有些歉意。 “没有，我也才来。”已经五十多的杰洛米一举一动都还像是个孩子，“知道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录影棚那边看到谁了吗？” “谁？” 杰洛米神神秘秘，非要凑到威廉耳边才说：“约翰.列侬，和他那个讨厌的来自11区的太太。” 约翰.列侬是英国摇滚乐队披头士的灵魂人物，1960年出道，后来红遍全球，“不列颠入侵”，美国的媒体这样形容他。那是一整个时代的记忆，他们的衣着打扮，说话方式，都直接影响了当时的流行。连威廉的爸爸mama都对披头士很狂热。可惜，1970年披头士乐队就解散了，那时威廉还小，并没有太多的领略到这个乐队的魅力。 但杰洛米不一样，六十年代时，他才二十来岁，正是狂热迷恋明星的人生最傻阶段，披头士对于他的意义，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亚于看到了上帝。 而破坏了上帝完美的那个人，叫小野洋子，一个来自11区的女人。 11区是一个地域的称呼，二战前好像是有个名字叫日本的，但在二战后，很多国家都没了，只剩下了多国交管的地区名，一般以数字为号。好比这个之前叫日本的岛国，如今就是第11区，他旁边有个邻国，之前好像是叫韩国还是什么的，如今是12区。 披头士乐队的解散，在很多粉丝眼中，就是因为这个叫小野洋子的11区女人，他们对她的愤怒是很难形容的。 但列侬很显然十分爱他的这个第三者插足的第二任妻子，为了她离开乐队，为了她移居美国，为了她沉寂四年，如今又为了她录制了新的专辑，11月才刚刚发行。 虽然杰洛米不喜欢小野洋子，但对列侬还是极尽支持。在无意中看到列侬夫妻后，他就以最快的速度从街边的音像店，又买了一张新专辑，然后一路尾随，发现他们的目的地也是中央公园这边，不过不是真的是中央公园，而是公园附近的达科塔大厦，列侬在纽约的家。 杰洛米一直想要找机会去要签名。可惜，一直到威廉来，杰洛米也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当然也是没那个能力突破层层保镖）要到。 “要是能要到他的签名，让我死了都值！”杰洛米就是这么狂热。 威廉很无语，但也他突发灵感：“要是让你填坑呢？” “行啊，别说填一个坑了，十个都没问题！” 威廉勾唇：“专辑，你有多买的吗？” “有有有，我就怕出现万一，多买了几张。”杰洛米不知道威廉具体的身份，但也是听别人说过的，这个叫威廉.塞偌斯的年轻人不简单，作为米高梅的高层，说不定他就真的和列侬也认识呢。 “送我一张。”威廉准备顺便圆他父母一个梦。 “成交！” 然后，威廉就拿着两张专辑，大大方方的去找列侬要签名了。他和列侬肯定不认识，他表哥应该也不认识。威廉的打算就是上前，说我是你的忠实粉丝，能给我的专辑签个名吗？这么巧遇到你，为了你的签名，我特意又重新在附近买了两张专辑。 要签名这事要是真能这么容易，杰洛米也就不会如此为难了。但威廉与杰洛米有一个最大的不同，那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足以他没有证明也能踏进门禁森严的达科塔大厦。 人靠衣装，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雪莉等人不远不近的跟着威廉，因为怕杰洛米不自在，他们刚刚就没出现，只是在附近守护威廉的安全。 彼时，列侬夫妇就站在达科塔大厦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周围围了一圈激动的歌迷。 威廉镇定自若的仿佛他就是大厦的住户般，往里走着。列侬的保镖和大厦的门卫都是有眼力的人，只看威廉手上戴的表，就知道这是真壕，他们惹不起的人。虽然样貌看上去眼生，但谁知道是不是大厦里哪家大人物的亲戚朋友呢。 等威廉堂而皇之的靠近了列侬之后，还没等他拿出专辑，形势突变。 站在不远处，刚刚手上正拿着平装书的一个矮胖圆脸的青年，此时已经把书扔在了一边，露出了那书后面的一把三八口径的左轮手-枪，砰砰砰，疯狂的朝着列侬的方向射了五枪。 威廉当时就站在列侬的身边。 看电视剧时，总会有人吐槽，说那些被车撞的人都在想什么啊，遇到危险不躲，只愣在原地站着，傻子吗？ 事实却是，当遇到身体很难及时躲避的危险的那一刻，一般人的大脑会是一片空白，根本来不及反应。明明平时也是知道要躲的，哪怕躲不开也要躲，说不是就错开了重要器官的位置，但那一刻却真的做不到，脚下就像是生了根，只会看着子弹朝自己飞来。 这其实是有一些科学依据的，思维太快，手脚跟不上，神经不协调，反而更加动不了。 作为β星人的威廉却是个特例，他不仅动了，还动的很快，扑上去就压倒了列侬。受过专业训练的雪莉等人也是能反应及时的少数人，四人分工合作，一人上前制服了开-枪的歹徒，一人警戒寻找潜在可能的同伙，另外两人朝威廉飞奔而去。 一地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