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七二章】夜之锋刃
从刚刚开始,崔斯特的心中就有一个疑点。m.。 戏命师固然有着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的能力,可他看起来也相当的脆弱。 在戏命师的传说中,他的谋杀目标可是囊括了从三军统帅到致命杀手在内的种种人选,如果说单凭这一手,不是不厉害,却总让人感觉不太够格。 比如说,他的谋杀目标如果是一个非常孔武有力,速度也足够快的角斗士,烬这样的小身板该如何反抗呢? 当然,现在崔斯特有了答案。 烬的身上,有类似于瑞菲克所持有的“女妖面纱”这样等级的神器,这件神器的存在让他不必担忧突如其来的袭击。 刚刚在倒计时的间隙,烬不住的念叨,应该就是为了触发这件神器。 “所以那是什么东西?”崔斯特问道。 “夜之锋刃。”烬居然直截了当的做出了回答,“是不是感到很惊喜?” “真是太他娘惊喜了。”崔斯特微笑着回答道。 夜之锋刃的名字,他也是听说过的,这并非神器,而是由人工铸造,使用者可以通过诵读咒语触发武器的魔力护盾,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这东西虽说是人造,但是购买方法在大陆一直成迷,想不到烬的手中竟然就有这东西的真身。 烬没有说话,只是把夜之锋刃当成很普通的小物件。他举起手中的枪,一声脆响,崔斯特就瞧见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条白线。 之前已经见识过这条白线了,踩在白线上就会被定住,崔斯特赶忙向侧面闪开,此时烬的动作不停,他轻盈的向着崔斯特和格雷福斯的方向,各掷出了一个看起来轻飘飘的东西,眼看那东西“噗嗤”钻进地里,接着,脚下立刻传来了刚刚那种泥泞感。 “小心!”崔斯特大喊了一声,再次跳开,地面上绽放出花一样的陷阱,果不其然,刚刚自己就是踩在了这种东西上。 “这家伙小动作真的多。”格雷福斯嫌恶的说道。 “演出如果没有道具,怎么可能精彩呢?”烬微笑着说道。 二打一,其实是占优势的,但是现在已经失了先机,而且烬离得很远,如果他能够在这个距离造成有效杀伤的话,自己想要靠近就不是那么的容易。 正思忖间,烬再次抬手,子弹射离枪膛,但是令崔斯特感到惊讶的是,那枚子弹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枪弹,也没有想象中的直线飞行,而是直接钻进了烬面前的一具尸体之中。 这是干什么? 又是陷阱吗? 崔斯特按兵不动,但心念却已经转了好几个弯,仔细想来,戏命师的陷阱都是自己撞上去才会生效,那么不作死的话,多半就能安稳的活下去了。 正在崔斯特定下这样的念头时,他听见“啪”的一声爆响,那枚本来已经射入尸体之内的子弹,竟然又破体而出,带着飞溅的热血,径直弹向了崔斯特! 崔斯特大惊,这玩意儿难道是有生命的吗?他立刻向一旁躲避,但接着他就发现,这是不现实的。 就像格雷福斯的大号铅弹可以被躲开,但自己的万能牌一旦有了目标就必定会命中一样,烬射出的这种奇怪的子弹,多半也是这样的东西。 子弹上还夹带着温热的血,给人一种难言的嫌恶,子弹旋转着飞向崔斯特,仿佛跗骨之蛆一般,跟随着他的动作。 看来是注定要挨这一击了。 崔斯特一咬牙,人身体上最厚实的部分就是臀部,虽然用屁股去硬接子弹非常的不雅,事后的处理也非常麻烦,但是如果必须要挨这一击的话,这样是受伤最少的办法。 生死赌局,便不必在乎风度了。 他这样对自己说了一句。 接着,微微侧身,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发子弹。 “噗嗤”一声,子弹入rou,烬“啧”了一声,用一种戏谑的语气道:“真的不雅观。” “人命当前,雅观什么的都是小事。”崔斯特道。 调整了一下站姿,让伤口不至于影响自己的正常行动,崔斯特警戒着烬的下一步动作。 “曼舞手雷,乃是枪弹中的舞者。”烬说道,“本该是曼妙的一舞,你却这样暴殄天物,真的招人讨厌。” “你不觉得中规中矩的舞蹈也没意思吗?”崔斯特笑了笑,“舞池中就是要横生枝节,才有趣味。” “说的也是。”烬说道,“戏剧若是循规蹈矩,岂不是剧中人都能猜到它的结局了?” 崔斯特心念电转,却猜不透烬的弦外之音,这肯定不会是暗示自己在准备反击,聪明如烬,当然知道崔斯特不会乖乖就范。 那么这句话在暗示什么呢? “华尔兹有四步。”烬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崔斯特一愣,随即想起烬刚刚所说的,“曼舞手雷是枪弹中的舞者”,醍醐灌顶之间,冷汗已经流了下来。 从那具尸身到自己,刚刚是两步而已,难道说…… 一念至此,左股忽然感觉到炸裂般的剧痛,崔斯特惨叫了一声,只听得一声裂响,曼舞手雷带着血花从他的伤口中激射而出。 这感觉与中弹截然不同而更加痛苦,从内部撕扯皲裂的身体,让崔斯特一下无法再站住。“噗通”跪地的同时,他耳边听到一阵华丽的乐声。 崔斯特挣扎着抬起头,只见自己的眼前,张开了一道巨大的弧形,自己正身处那弧形的范围之中,格雷福斯也同样没能脱身。弧形的起点处,烬以一种奇异的姿势握枪半蹲着,仿佛此刻他不能移动一般。 还没来得及崔斯特猜想,这是怎么一个情况,烬的枪管里已经猛然射出一发铅弹,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而来,崔斯特根本站立不起,也就无法躲避,“轰”的一声被砸中,撞飞到后面的泥地里。 重重的摔在地上,崔斯特感觉眼前一阵发白,浑身几欲散架。 他咳嗽了一声,嘴里全是血腥味。再看向烬,他的枪管也微微转了方向,依然是正对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