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两只狗
两只狗 ——若人 哪有不冷的寒冬腊月,何况在这颤巍巍的高原之上,我缩头缩脑地缩进沙发里有模有样地拥炉看书。年轻的犬吠声哀嚎有度,大有三分凄惨之状,那是经由那只年幼的狗崽发出的凄惨叫声,就在刚才它被主人拉去用铁链套牢了脖颈,因为它精力旺盛之故,随便哪一个路人跳进它的眼,它便站得远远的不分厚薄地狂吠,主人生怕它欺负了小小的人儿以致招来祸端。眼下,它正颤抖地蹲在走廊门口的风口里,真不好意思,我无法揣度它的叫声是啥意思? 当它向我摇头摆尾传情达意的时候,我只能无可奈何地对它微微一笑,以表心声,望它宽宏大量,小狗有大量原谅了我的愚笨才是。然而,我对它的铮铮抗争感到莫大的欣慰,它仿佛十五六岁的年轻人,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英雄出少年的黄金年龄。只可惜,它是狗非人类。 我总在叹息人的成长的悲剧性,棱角越来越磨得光滑,随便掷在任何地方都能滚动,个性愈来愈趋于大众化,自己特有的光环几乎看不见,积极旺盛的精神随着时间的流失越来越委顿,直到彻底沦为平庸之辈。如果那条年轻的狗也懂得抗争的意义,我想它存在的价值定当胜过无数的人类。 它尚且年幼,不谙世事,不甚领略人情冷暖,冷暖自知如鱼饮水的真谛在人类的世界中仿佛一句空空落落的堂皇的大话却也大大方方地流传了好几个世纪。读书累了,从沙发里拔出身子,出门左转头,它满脸喜悦,尾巴来回摇晃,眼里充满了哀求的表象,轻微地叫声在喉咙里震动。我突然想起另外一只被铁链锁定多年的大黑狗,枯树桩是它唯一的伴侣,风霜雪雨,不离不弃,它的小屋坐落在水泥砖堆砌而成的角落,头顶一块铁皮算是屋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