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回忆（五）
郭峰似乎对周婉很感兴趣，有事没事都会跑到她厂门口绕一圈 不过，他很少遇到周婉。 郭峰跟门口的保安打听到最近她厂里赶货，天天都加班到好晚。他打听到周婉的厂里平日里货不多时加二天班会歇一晚上，遇到旺季赶货，一星期只有星期天晚上不用加班，一个月只有月尾发工资时才会放一天假，发工资的具体时间不定，一般都很准时，偶尔也会推迟几天。 掌握到周婉的准确上下班时间，郭峰便不再天天去她厂门口报到，他自己也得工作。 刘小强心里在乎周婉，所以打消了报复郭峰的想法。 他特意交待了刘星，以后遇到郭峰他们千万别和他们起冲突。刘星不太理解，问：“为什么” “他们是婉儿的老乡，听婉儿说郭峰是离她们市区很近的人，那地方的人有些钱，但是都很强横喜欢打架闹事，所以婉儿不想得罪他们。” “他们在他家乡强横关我们什么事？如果他敢在我们面前强横，我们邀一伙老乡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我们当然不用怕他，但是我们得考虑婉儿的立场。再说，婉儿和我结婚后打算去她们家乡安家立业，我也不想日后麻烦。” “干嘛去江西安家？你真的打算去江西安家？” “嗯，有这个打算。我喜欢婉儿，不想失去她。如果在婉儿和我妈之间做选择，我会选择婉儿。” “你妈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忍心丢下她不管？” “我没有说丢下她不管，如果我妈愿意跟我去江西，我会带着她一起去。她不愿意去的话，我会每个月寄生话费给她用。” “强强，你爸走得早你妈一个人过日子未免太过凄凉。我看你能不能说服婉儿，让她跟着你回湖南安家。” “星子，这句话你千万别跟婉儿说。就算我想回湖南安家立业，我也得等婉儿帮我生下儿女之后再提。如果婉儿知道我有这种想法，她是不会和我结婚的？她和你阿琳不同，在爱情和亲情面前，阿琳选择了爱情。但是我知道婉儿她在爱情和亲情面前，她会选择亲情。你和阿琳之间爱得疯狂，我和婉儿之间爱得理性。或者说，阿琳爱你比较多些，而我爱婉儿比较多些。” “强强，你他妈的谈恋爱都比别人累。” “谁让我那么喜欢婉儿？没有她，我都会活不下去。”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阿婉她不过比一般的女孩子漂亮些，你至于为了她连mama都不要了。” “你当初追求阿琳时不也想丢弃父母追随她去四川？” “我也只是说说，再说我和你不同。我妈有我爸，有我哥和jiejie她们。你妈就你一个儿子，她那么爱你。” “我妈她还有我meimei。”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有没有儿子的人才会去依靠女儿过日子。” “星子，你也许会笑我没出息。可是你知道吗？我心里一直都患得患失，婉儿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我的心。她和我去过我叔租住的房子，我叔对她很满意，说她是个会过日子的好女人，要我好好用心对待她。” “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女人，她就应该理解和体量你的难处。” “我相信，等我们结了婚后，她会慢慢地理解我。” “好了好了，我懒得管你们的事情。以前觉得阿婉比我家琳琳知性懂事，现在反而觉得她还不如我家琳琳。幸亏当初选择了琳琳没有去追阿婉，否则现在该痛苦的人是我。” “我觉得我很幸福。” “幸福个头，到现在你和她谈恋爱也只不过牵牵她的手而已。” 刘小强想起那天晚上在大街上的那一幕，嘴角不由地露出笑容。 刘星看到说：“兄弟，你和周婉睡了？这么快。” “想哪里去了？婉儿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那你高兴什么劲？” “星子，反正有值得我高兴的事，我不告诉你。” 刘星托人帮他租房子，他不想和张琳在外面偷偷摸摸，万一被治安办的人逮到多麻烦。 好在他老乡多，房子很快就租好了。 下了夜班，刘小强和周婉一同帮他们搬东西。刘星租的房子离刘小强的叔叔很近，房间不大连厨房都没有。反正刘星俩个人租房子不是因为煮饭吃，有没有厨房也不怎么在意。 周婉帮他们送东西过去玩了几分钟就急着回厂，她怕玩太晚回厂不安全。张琳没有留她，因为她们加班到很晚，等周婉俩个人回到厂里都怕过了十二点。 刘小强和周婉手握着手边说边往回走，刘小强试探性地说：“婉儿，阿琳和星子都出来租房子住了，不如我们也一起出去租房子住好不？” 周婉听了笑而不答。她又不是小孩子，能听不出刘小强话里的意思。俩个人一起出去外面租房子就是提出想和她同居，她才不会想到刘小强只是单纯的和她生活在一起。 “干嘛只是笑呢？” “我和你的事情我还没有写信告诉我父母呢？” “那你回厂就写信给家里，我叔叔他们都知道了我和你谈恋爱的事情，他们都很喜欢你。” “阿强，等我好好想一想再说。” “你别总是拖着，要不？过年回家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回江西去。” “阿强你怎么像小孩子似的说风就是雨？去年过年，因为我堂姐的事情闹得我大伯家没有过个安生年。我想等过完年出来再说，反正我们现在都不大，先处一段时间再说。” “你心里还有别的想法？你并没有真心想和我一起生活过日子。” “不是，如果不是真心的话？我会让你牵着手，会让你亲我。阿强，我，不是那种随便和男仔亲近的女孩。我心里喜欢你，想真心和你处朋友。” “好吧，我相信你。” “谢谢你！” “婉儿，你和我不用说谢谢。我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干嘛说这么rou麻的话，讨厌。” “这么巧周婉，看来我和你真的很有缘呀！” 周婉和刘小强俩个人手牵着手只顾走自己的路聊自己的话，冷不盯听到有人和自己说话吓了一跳。周婉抬头看到眼前穿着工衣的郭峰，挤出笑容说：“是你呀郭峰！才刚下班？” “嗯。” “你厂在这附近？” “不是，我租的房子在这附近。” “哦，我还以为你是混黑社会的人呢？没想到你还是上班族。” “你觉得我是流氓？” “哪里？不好意思，太晚了我得赶回厂里去，下次有空再聊，再见。” “行，这个星期天有空吗？我去你厂里找你玩。” “哦，没空，我们厂里没有星期天，天天都得上班。” 周婉拉着刘小强的手一路小跑着走开。跑了一段路停下来走，刘小强笑说：“婉儿你就那么怕他？” “不是怕他，只是不想惹麻烦。” “刚才我真想揍他一顿。” “幸好你没有冲动，别看他只是一个人，你打他不过的。” “你就对我那么没信心。” “打架拼的是狠劲，你心不够狠。别看郭峰他白白净净一副书生像，你是没有看到他的眼神露出的凶劲。我告诉你，那种人一旦惹恼了他真会杀人的。” “我就不会杀人？” “你和我是同一类型的人，心太软。别看你生起气来时一副狠又凶的样子，但是真正打起架来就狠不起来。” “婉儿，你怎么会那么了解我？” 周婉笑，说：“我和你琳琳阿星曾经一起去看投影，记得看的是解放前军o割据各站一放，因为打仗，平民们拖儿带女四处逃避站乱时遇到一群土匪，见人就杀见女人就jian，连三岁小孩都不放过。我记得我和琳琳俩个人边看边出眼泪，那时候你坐在我身旁我看到你也流眼泪了。” “我，我是看到你们两个人哭得稀里哗啦的就感动得掉眼泪的。” “去，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我觉得有同情心的男人心地善良，再凶再恶都恶不到哪里去？还有就是，我们刚结识不久一起去逛街，遇到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周岁大的小孩跪在地上乞讨，你悄悄地丢了五元钱到他们碗里。” “婉儿，你在那个时候就悄悄地关注着我。” “嗯，你不也关注着我。每次我做货遇到困难时呆在那里发呆，你都会装着喝水或者去上厕所的样子从我机位上经过，然后问我阿婉你这么不做货呀？我说拉不动，你就说我帮你看一下是哪里坏了。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点点滴滴记在心里。我知道你常常会偷偷望我，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我心里还爱着杨子哥，怕让你误会才装作一无所知。” “婉儿，难怪他们说你心机重？” “后悔喜欢上我了？” “才不是，我知道你心里很善良。现在有些女孩，为了自己到处骗男仔的感情和钱财。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这么做。我们一起出去外面玩时，阿琳花星子的钱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你很怕花我们的钱。每次去外面看投影的时候，我们买票你就会买些零食饮料进去吃。你说你爱吃零食，但是我要帮你付钱时你总是说现在的社会男女平等，我花你的钱晚上回去会睡不着。记得你帮我买皮带的那次吗？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帮你买了耳环，不想占便宜才买皮带还给我。” 周婉笑，说：“拿人家的手软，吃了人家的嘴软，我最怕欠别人的人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因为我漂亮。” “那只是一部分。” “我聪明。” “一部分。” “我性格好。” “一部分。” “我心地善良。” “一部分。” “什么吗？总是一部分一部分，你到底喜欢我哪点？” “你真诚不骗人。每当我说喜欢你时，你总是对我说我父母不会同意我远嫁他乡的，我不会在外面谈男朋友，因为我不想伤害他。说，我们做个好朋友吧。世界上没有哪个男女能做个单纯的朋友，肯做你朋友的异性肯定是因为喜欢你爱着你才甘愿当你的朋友。” “十几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还没有洗澡呢？也不知锅里还有没有热水了。”周婉笑说。 “婉儿，我最喜欢和你手牵着手边走边聊天，说说笑笑就过去了一天。我希望以后一辈子都这样牵着你的手走到老。” “真是的，你去看有没有人烧水，我去宿舍提桶。” 日子就在这忙忙碌碌中穿梭而过，刘小强和周婉俩个人没有像刘星张琳一样出去外面租房子同居，但是他们俩个人的感情越来越好。 过了十一月份，厂里的货没有那么多，加班的时候变少了。 刘星和张琳成天躲在出租屋里你侬我侬，刘小强和周婉很少去他们租房子的地方玩，因为不想经常遇到郭峰他们。 没事做的夜晚，刘小强和周婉吃完饭冲凉洗好衣服会手牵着手到厂门口逛逛，俩个人会租本书买些零食回宿舍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看着各自的书。 有时候，俩个人也会拉紧床帘躲在床帘后亲吻。当然，情到浓时刘小强会忍不住抚摸周婉的胸部，有那么一次差点就越界偷吃禁果，幸好有人进来说话让他们俩个恢复了理智。 刘小强和周婉一同出去玩时，刘小强付钱周婉不再会拒绝，帮周婉买衣服她也会心安理得地收下。 这让刘小强很欣慰，因为周婉真正把他当作男朋友了。 刘小强和周婉怕遇到郭峰，溜冰跳舞都不再去以前玩的地方。他们宁愿多走远路绕弯路去别处溜冰跳舞，反正夜漫长就当着散步。 郭峰有段日子没有去周婉的厂门口打探她的消息，因为他很忙没时间。 只是，有一天郭峰为了避开以前的女朋友，带着新交的女朋友和老乡到离厂比较远的溜冰场溜冰时，意外地看到在溜冰场溜冰笑得像一朵花似的周婉和她的男朋友，他的心思又转动起来。 周婉比几个月前溜得好多了，如今她不用刘小强牵引都敢放手前行。 这次，郭峰没有故意去撞周婉。他带着女朋友溜他自己的，看到周婉也像不认识似的。 郭峰人高大帅气，溜冰又特别好，牵引着女朋友玩着各种花式很是引人注目。 周婉和张琳四个人本来溜得挺开心笑得挺欢，但是发现郭峰几个人进场后，四个人果断地走出溜冰场。 郭峰本想故意在周婉面前炫耀自己溜冰的技艺，没有想到等他溜了一会再去看周婉时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他的脸色一下就变阴沉了。 其实，他注意周婉有好长时间了。周婉和张琳刚去溜冰场玩时，那时候周婉胆怯不敢进溜冰场玩一直呆在栅栏外面看着张琳他们玩时，郭峰就注意到圈外大眼睛长头发的漂亮女孩。 每当看到周婉攀靠在栅栏上注视着圈内的人群时，他就会故意卖弄自己溜冰的技艺，大声地和朋友说笑。只是，周婉的眼睛偶尔会从他身上跳过，但是从来都不会多做停留。 这对一向很自信的郭峰很受打击，要知道他一直很受女孩的喜欢。